2.退就退的风风光光

2.退就退的风风光光

说港岛是不夜城,那也要看地方,像砵兰街、九龙城寨这些地方晚上肯定是比白天热闹,凌晨三点旺角金鱼街明显过得还是正常人的生活,冷冷清清的街头看不见一两个人影,灰不溜秋的老鼠倒是大大小小的这一只那一只。

盛文武孤身一人站在堆满杂物,厨房用品,生活垃圾,楼道灯忽明忽暗的公屋大厦23楼的走廊里。

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盛文武的背影拉的老长老长,好在盛文武是天生的靓仔,影子也那么帅,不然偶尔出门倒夜香的大娘绝对会误以为猛鬼出更。

光线很暗,盛文武确认了很久,敲了敲面前这扇破旧斑驳的铁质防盗门。

咚!

咚!

咚!

三响过后,很快里面的木门被拉开,养恩穿着亚麻睡衣,半拖着人字拖隔着防盗铁栏开口询问道:

“这么晚来做什么?”

“我来这里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做生意的,怎么养生除了当票还新扩展泰国马杀鸡业务?”

胸口的那一朵白花盛文武没心情欣赏,他那个死鬼大哥现在还在咸湿手上不知是死是活。

养恩看了一会确认盛文武身后无人,打开了防盗门,只见盛文武刚进到门内,一把手枪就顶在盛文武的太阳穴处。

“养生兄弟,自家兄弟没必要这么欢迎我的吧?”

好像顶在他脑门的是一瓶可乐盛文武别说举手看都不看下,径直进了客厅,拉开老式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雪碧,撬开瓶盖,朝嘴里灌了一大口,透心凉心飞扬。

“我讲过,我妹妹不是你的真爱,你再敢骚扰我妹妹,我就杀了你。”

“你才是我的真爱,我是来骚扰你的,开张当票。”

“不做你生意!”

龙养生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卧室。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玛德扑街,送上门的生意还不做?活该穷了半辈子!”

养恩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脚坐下,两条腿白生生的在盛文武眼前晃动,长长的睫毛噗通噗通的想两叶蒲扇:

“遇到大麻烦了?”

盛文武拎着雪碧坐到养恩旁边,探头嗅着养恩的长发,养恩用手指顶着盛文武的额头,嗤笑的把盛文武弹开:

“是不是睡了大嫂?”

“怎么可能!要也是大嫂花钱睡我。”

盛文武靠在沙发上,任由着龙养恩小腿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大腿:

“你其他几个哥哥呢?是不是又有大买卖?少跟你养生哥在一起独处,小心以后跟他一样脸拽的跟个五八万似的。”

“其他几个哥哥出去食宵夜去了,应该很快就回了吧,养生哥其实很好的,可疼我了,才没你讲的那样……”

见龙养生进了卧室半响都没动静,墙壁上的时钟在不停的跳动,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喂,赶时间救命!搞快一点啦!”

“你当我不想?王八蛋,我查字典写当票不要时间啊!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要写错字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催什么催!”

卧室里面,龙养生咆哮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龙养生才拿着一式两份的简陋当票走出来。

说是当票,其实只是两张白纸上鬼画胡,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文字,甚至还几个画满线的墨团,如果强行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几个关键字,如典当行如身价,如证什么的。

唯一写的工整的就龙养生这三个字。

接过龙养生递过来的笔,盛文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用拇指蘸着印泥在两张当票上按下了手印。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大兄弟!”

盛文武一边按着手印对龙养生说道。

龙养生黑着脸冷淡回应:

“直接说地点在哪里?”

“深水埗界限街大伟冰室。”

盛文武按完手印丢还给龙养生一份,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又掏出一份,小心翼翼的将两张当票对整齐然后叠好塞入口袋,塞进去还不忘拍一拍。

当看到乐家乐把这两张纸当宝贝一样好生收着,养恩翘着的左脚把人字拖甩掉,随后轻轻踢了一下盛文武的小腿:

“明知道两家不对头,你却一副身家抵给两家。”

“你们都欠我人情,选你不选他,会显得我偏心的,在你看来你们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在我眼里头你们都是我大舅哥,一碗水当然要端平!”

盛文武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对了,养恩,我去花园街看到了一条裙子,挺适合你的,给你买了,有时间去我家拿一下,我妈她也老是念叨着你,叫我到我家喝汤!”

“就只给我买了,还是惠珠也有?”

“当然,就给你买了呀,你可是我的真爱啊!”

说着盛文武打开门准备出去,养恩却一把扑了过来在他耳边声音轻柔的说了一句:

“小心些。”

也不知道盛文武听没听清,摆了摆手,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八十年代以前,港岛的建筑都是以唐楼木屋为主,结果给那些地产开发商一通忽悠,多大的唐楼木屋换多大的“洋房”,管水管电还采光好,那些原本的唐楼全部变成了“大板房”。

一换一是没错,但给的大多是那不好卖价种顶层,二十多层高的大板房还没得电梯,每天上下楼梯都要人老命。

好不容易走出这栋大板房,盛文武径直坐上路边不知道倒了几手的三菱得利卡。

刚等他坐下,开车青年拧动钥匙,发动汽车朝着深水埗方向赶去。

“跟我们潮州人谈生意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现在还没到地方,你反悔还来得及,要是到了地方,不管动不动手这个人情都算你用掉了!”

开车的青年一脸的凶像,特别是头上那梳得油光油光凡大背头,比起学生样的盛文武更像是大哥。

只见他朝副驾驶的盛文武勾勾手指,示意他帮自己点燃一支香烟,嘴里说道。

盛文武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好彩从里取出两支叼在嘴里点燃,随后分给对方一支:

“落子无悔,只是但愿你们两不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就行!”

王家勇听到盛文武的话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扑你呀母,我们潮州人从豪哥开始靠的是什么?就一个字,狠,你别让那些越南仔拖我后腿就行。”

“对了阿武,听胶己人我一句劝,咸湿那扑街。真不值得让我们两家人出马!”

“嘿嘿,那是我大佬嘛,救大佬当然是保险一点。”

“你小子,够义气!”

车上的潮州人,刚才的越南人,都在刚到港岛落草的时候欠他盛文武一个人情,这也是盛文武最后的底牌了,当然牺牲色相去委身一些大人物这个另当别论。

前身原本想等哪天蒋先生重组洪兴十二话事人,在把这两张好牌用上,弄死几个竞争对手从而扎职。

至于为什么两班血统都不同人欠下了盛文武的人情,而他们都成了盛文武的便宜亲戚,很简单,龙养生的妹妹龙养恩和王家勇的妹妹王惠珠初都被盛文武开的罐头。

龙养恩跟王惠珠她俩同一天,到盛文武的店里面试上班,岗前培训还没等盛文武提起裤子,她们就要预支一笔钱江湖救急。

期初盛文武还不想给,这两个妞的做法就是坏规矩。

一听是要给龙养恩是要自己大哥买家伙去开工,王惠珠是要给自己老爸看病,他老爸又是潮州帮的老人盛文武立马就怂了。

仁义无双的盛文武从店里拿了些,再从公司借了些,最后就差去借贵利才凑齐了钱,一人给了五万块。

说他盛文武倒也称得上仁义无双,五万块的罐头,放在哪里都是镶了金的天价。

说他盛文武胆小怕事也对,他只是一个矮骡子充其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马夫,要他去跟拿着黑星AK47做大买卖的越南人跟曾经的港岛霸主潮州人顶,白嫖人家小妹他还是真没这个胆子。

好在盛文武也算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解开裤腰带了这件事不给钱始终不算是完,与其被人拿枪顶着脑袋逼着要钱,又或者走夜路被人放黑枪,还不如这钱给得大大方方明明白白。

这下子两方人一方想着白嫖,一方想着劫富济贫最后变成了越南仔,潮州人都欠盛文武一份情,这当票就是合同书是投名状,当的是一份情,赎的时候也要还一份情。

“你该不会是有门路做正行,或者惹了不该惹的大佬准备跑路老挝越南缅甸柬埔寨了吧?”

王家勇通过余光看着身边的盛文武,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对盛文武其实印象不错,但总觉得这小子今天特别的反常。

盛文武看向王家勇,竖起自己大拇指,语气中满是认可:

“比起越南大舅哥,勇哥你眼力强多了,我就是正准备改邪归正,退出江湖,刚好退出之前遇到麻烦,人情用就用了吧,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插手这些事。”

“当然我眼力强些,也不看看这些越南猴子被我们华人揍成什么样子了,真的是打个领带就当自己上流社会啊?不知所谓!”

王家勇笑着说道:

“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想回内地当港商,做生意。”

盛文武看向王家勇:

“你觉得怎么样?”

“内地?你疯了吧你!要知道我老豆当年都是拼了命才带着我们三兄妹游了过来,你竟然想回去,本来听你要做正行想夸你几句,现在我只想夸你扑街!”

王家勇紧吸了几口香烟,朝窗外吐掉烟蒂:退出江湖也好,只有端过这碗饭才知道有多难才能吃进肚。”

盛文武长出一口气,看着王家勇把车驶入美源街,大声说道:

“所以,今夜就是我钵兰街大摩在江湖上的最后一夜,正所谓退也要退的风风光光,在江湖上留下我最后的传说。”

王家勇把汽车停在满记甜品的正门外,晒笑道:

“能让越南仔与我们潮州人一起出面,知道的知道你要去找联合咸湿谈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做掉联合龙头蓝鲸,想不风光都无可能,小心点,有事大声叫救命啦!”

“放心吧,到时候你记得冲快一点。”

盛文武跳下车,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脚步轻快的推开了大伟冰室的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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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我就想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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