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愤怒的地龙
“小心!”希奥刚喊出来,那巨大的黑影就以极快的度朝乌拉撞去。好在小丫头反应不慢,往前猛的一扑,黑影从她头顶掠过。不过因为用力太猛,乌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身体。
“嘎!”怪物没有扑中猎物,气得停在地上出恐吓的尖叫。
希奥这才看清,那头怪物长得就像一只大个儿的蜥蜴。有长长的身体和尾巴,三角形的头,所不同的是它肚皮下的四肢更加细长。难怪这东西能有这么快的度,它肯定是从下面爬上来然后突然动袭击的。想想刚才要是动作慢些在石壁上遇到这家伙,希奥不禁心中寒。
这个爬行动物显然比看起来要聪明得多,它认准了比较弱小的乌拉,怪叫一声,又朝乌拉冲去。
乌拉吓得连忙闪身,怪物扑了个空。这东西爬得挺快转弯能力却不强,四条腿紧忙活才转过身体,张着满是利齿的嘴朝乌拉咬去。
“哈哈,这个大笨怪。除了偷袭没什么本事呢。”乌拉又一闪躲开怪物的攻击。
“别闹了,快到这边来!”希奥边喊边捡起地上的咆哮。
乌拉也不敢托大,绕着怪物跑了一圈把它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边,然后朝希奥跑过来。怪物被乌拉逗引得火冒三丈,“嗵嗵”几步转过身体紧紧跟上。
乌拉往前一滚,从希奥的肋下钻过,希奥抡开巨斧正砍在迎面冲来的怪物头上。意外的是这一下竟然没有杀死怪物,这家伙的身体非常结实,巨斧仅仅切开了它头上的皮肉,那坚硬的头骨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不过这一下也让它彻底疯狂了,再也顾不上乌拉,拼命向希奥进攻。
希奥经过在斗技场的锤炼本领比过去提高了不少,怪物尽管凶悍却一下都没沾到他的身上。看准了时机,希奥躲过怪物的啃咬,闪身到了它的左侧,这一次运起了最大的力量。怪物的身体再结实也没用了,咆哮砍到它的腰部,那比车轮稍窄些的躯干被切开了一半。顿时大量的血从里面涌了出来,怪物挣扎了几下就再也逞不起凶了,“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喉咙里出“咯咯”的惨叫声。
希奥长舒了一口气,才定睛看这怪物。这个东西从头到尾至少有5米长,四条腿站起也有1米多高,头很像鳄鱼,但长着带勾的上颚,浑身都披满了灰sè的鳞甲,难怪防御力那么高。
“吓死我了,这怪物是什么啊?”乌拉拍着心口凑过来。
“嗯…看起来有些眼熟。”希奥的脸sè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我想起来了:“它是龙的一种,好像叫地蜥龙。我们有麻烦了,这种龙是群居,而且领地意识特别强。”
“不会这么倒霉吧,你能肯定没记错?”乌拉还是不紧张的样子。
“不会错,差不多每本动物图鉴里都有它,因为在龙之中它是数量最多又是极难对付的的。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乌拉又撅起了嘴,“有什么可害怕的,主人你那么厉害。再说圣石还没找到呢。”
“顾不了什么圣石了,先离开,有机会再回来找。”
“就不,以后就没机会了!再说又用不了多少时间。”
希奥头上暴起了青筋,一把抓住乌拉将她夹在腋下。乌拉手刨脚蹬,但丝毫也不能挣开半分。希奥夹着她来到峭壁边上,刚才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路比较熟而且有些难以落脚的地方还凿了踏点。
刚往下看了一眼,希奥就退了回来,把乌拉放到地上。
“改变主意了?”乌拉边拉弄乱的衣服边问。
希奥从背后摘下咆哮,“晚了,它们来了。”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窜了上来。
“嘎”这条地蜥龙比刚刚被干掉的那个还大一些,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随即嘶叫一声,朝他们冲了过来。
这次希奥有了经验,这种东西的鳞甲太硬,不尽全力便破不开,于是紧握咆哮全神贯注地等着地蜥龙过来。
但也许是感觉到了希奥身上的杀气,那条地蜥龙冲到距离他们5、6米的地方竟然来了个急刹车,张着大嘴“嘎嘎”的怪叫起来。
希奥正犹豫是不是要主动攻击,这时只听一阵“嗵嗵”之声,从下面又爬上来一群地蜥龙。粗看之下也至少有2o只,其中最显眼的一条竟然差不多达到了1o米长。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乌拉的生音有些颤抖。她不怕死,但也不想被这些怪物撕扯而死。况且那是在从前,现在她感觉幸福极了,对生命也变得留恋起来。
“真该死,乌拉,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希奥喊道。
“这鬼地方光秃秃的,往哪儿藏啊。我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也要陪着你。”
“混账!想得倒美,谁要和你殉情了。快找,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好吧,你可要挺住。”乌拉说完转身就跑。
“可恶,不挺住也不行啊。”希奥自言自语,身体中再次散出充满杀意的斗气。
那些地蜥龙显然也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但它们的智商还不足以得出放弃攻击的结论。打头的那只怪叫一声扑奔希奥而来。希奥也不躲避,直接就是一斧。谁料这家伙反应还挺快,一歪脖子避开了这一斧,四条腿紧踱几下,又一口咬向希奥的腿部。这一口如果咬中,希奥的腿不断开也得残废。吓得他急忙往后一跳,地蜥龙大嘴咬空。还不等这家伙反应希奥的斧就到了,不过匆忙之间无法使出全力,战斧砍在地蜥龙的脸上,把他掀得四脚朝天。希奥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一脚踩住它的下颚,咆哮往它的脖颈上猛劈下去。
地蜥龙的身体下面没有那么厚实的鳞甲,可以说是最脆弱的地方。希奥这下用力过猛,把这条地蜥龙的整个脖子都切开了,只有背上那长者鳞甲的厚皮还连着。这个爬行动物一下子还没死,身体仍旧执行着已经断开的大脑指令,四脚猛蹬,身体站了起来头却耷拉在地上。可能它也觉得没有头活着也没意思了,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再次栽倒。
不等希奥喘息,从前面又爬过来3只地蜥龙。这次他可不敢硬拼了,就算杀死其中一只,难保不被另外两只伤到。一旦不小心被拖倒,肯定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只好抡开咆哮先止住地蜥龙的攻势再伺机进攻。这3个东西也知道希奥不好惹,都不敢舍命扑过来,一边“嘎嘎”的叫一边偶尔伸头咬上一口,希奥刚一抬手它们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忽听一声沉闷的吼叫,这一声虽然并不刺耳,却震得人心房颤,把山下的飞鸟都惊起一片。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只最大的地蜥龙出的。它就好像是这群龙的领,其他的地蜥龙听到这一声叫唤后全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希奥感觉到这吼声隐隐含着魔法的波动,看来龙就是龙,不管它在龙族里有多低级,一旦长成气候也非一般魔兽可比。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看这些地蜥龙拥在一起狂奔过来,有些爬得快的甚至踩过同伴的身体,一个个摇头摆尾,满是利齿的嘴里吐出血红的信子。
不过地蜥龙这么拥挤倒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没有躲避的空间了。希奥一顿猛砍,接连放倒了4条地蜥龙。但好运也就此结束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希奥心中一阵恶寒,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抵挡主这么密集的围攻。只好把咆哮不停的来回挥舞,这样虽然暂时护住身体,但攻击效率就低了许多。好几只地蜥龙都被砍中,伤却都不致命,摇晃了几下脑袋,又疯狂的咬过来。
一个没留神,咆哮被一只地蜥龙一口咬住。希奥顿时急了,两臂叫力拼命往回抽。这东西咬力惊人,挣了三下才把咆哮抽出来,同时从那条地蜥龙嘴里带出十几颗牙齿。就这几秒钟的空当,另一只地蜥龙就从后面下了嘴。希奥知道不好,忙一斧把它抽开,可还是晚了一步,腿上被那家伙的尖牙划出一道口子。希奥一龇牙,不过他可没有喊疼的时间,因为又有几张大嘴朝他咬了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又有5、6只地蜥龙再也爬不起来了。不过希奥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全身被咬伤、抓伤了十几处。最严重的是右臂被撕掉了巴掌大的一块肉,隐约连骨头都可以看到。希奥只好用左手持斧,不过这样就不可能再杀死任何一只地蜥龙了,因为只有用两只手臂的力量才足以完全割开那坚硬无比的鳞甲。
“结束了,最多也只能再活一两分钟了。”希奥一边抡斧一边想道。只要倒下肯定马上会被肢解分食。
“主人,我来了!”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乌拉的叫声。随即一团火焰掉落到地蜥龙群里,这些家伙肯定不怕火烧,不过它们和野兽一样对火有天生的恐惧,顿时就闪出一个缺口。
只见乌拉手持一根火把往这些地蜥龙脸上乱捅,地蜥龙搞不清状况,纷纷避让。趁此机会,乌拉几步跑到希奥跟前拉起他就跑。
看到敌人逃走了,这些地蜥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在后面紧追不舍。
乌拉一回头,吓得头都立了起来,也顾不了许多,把手中的火把往后丢去。火把正砸在一只地蜥龙头上,把那家伙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晃了晃头觉得没什么事又跟了上来。其他的地蜥龙则纷纷从火把旁边绕过。
希奥因为受伤,虽然咬牙支撑却也实在跑不快了。眼看龙群离他俩只差3、4米的距离,乌拉情急之下从腰上的口袋里抓出一枚刚在山腰上掏的鸟蛋,扬手就往后丢了出去。鸟蛋“啪嚓”一声摔到地上,散开的蛋清里包着一个未育完成的胚胎。
那些地蜥龙一看到摔破的蛋和露出的胚胎,顿时停下脚步围拢过来,“丝丝”的嗅那胚胎。少顷便纷纷怪叫起来,那声音比原来更加刺耳,接着又更加疯狂的调头追逐二人。
乌拉见此情景恍然大悟,忙掏出剩下的另一枚蛋。这次她没有用力扔出去,而是放到地上往前一推,那蛋便骨碌了过去。这回真的管用了,那群地蜥龙慌忙停下,战战兢兢的生怕碰坏了蛋。
就在群龙被蛋吸引的空当,乌拉终于把希奥拉到了一处从地下裂开的石缝中。这条裂缝宽不到1米,深有3、4米左右,而且越往下越窄。那些体型较大的地蜥龙应该是钻不进来的,可个头小的就不一定了,于是乌拉抓起事先扔进来的背囊领着希奥继续顺着裂缝往一侧走,希望可以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还不等他俩走出多远,上面就传来了地蜥龙群爬动的声音。更可怕的是后面也跟着有了爪子在石壁上摩擦的“哗啦,哗啦”声。
二人不约而同的脚下加紧,但他们的运气好像并不是那么好,裂缝的尽头到了。这里比中段要窄,但既然能容得下他们肯定也能让小号的地蜥龙进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腹背受敌。
出去是不可能了,乌拉松开希奥是手,迅从背囊里取出一根火把。这东西是希奥早就准备好的,在木棍一头缠上浸了油的麻布,遇到明火马上就会点着。以前维尔姆也总是在身边常备几根,希奥便是跟他学来的。
乌拉又取出火石,不过她的手抖得厉害,打了十来下才点着火把。这时刚好有一只地蜥龙的脑袋伸了过来,乌拉一抬头正好看见那流着粘液的嘴。吓得她尖叫一声,火把猛戳到地蜥龙的鼻孔上。那条龙也吓得不轻，“嘎”了一声,从头顶的缝隙快爬了出去。
虽然逼退了一只地蜥龙,在它的后边还有4、5只跟了上来。乌拉一边用火把在前面乱晃,一边喊:“主人,快干掉这几个软货我们就安全了,那些大个儿的好像进不来。”
喊了几声竟无人回答,乌拉忙回头看,这才现希奥浑身是血靠在石壁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乌拉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手继续来回晃着火把,另一只手把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从里面捡出帐篷和毯子用火引燃,做成一个小火堆。这才返回身去看希奥。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快醒醒。”乌拉嘴里带着哭腔摇晃着希奥的身体。
希奥睁开了眼睛,“结束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就算有力气也没用的。”说着他举起了露出白骨的右臂。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乌拉把希奥的头揽在怀里,眼泪簌簌的落到希奥头上。
“呵呵,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有个请求,你先把我杀了,我不想被那些东西咬死。然后你想怎么样就随你的便了。”
乌拉把牙一咬,“好吧,不过在死之前我要说清楚,是我骗了你,其实圣石就在我身上。因为据说我们部落没有毁灭以前把圣石供奉在最高的山峰,年轻人结婚前要一起到圣山上取回圣石以表明勇气和得到祝福。所以…我知道是我太任xìng了,等到了另一个世界再向你道歉吧。”说着她就从腰间解下匕。
“等等!你说圣石就在你身上?”希奥眼前一亮。
“是啊。”
“怎么不早说,快给我。”
“现在要它有什么用,就算值钱也要在外面才…”
“快呀!别磨蹭了,听我的。”
“好吧,不过你要有些心理准备。”说完,乌拉一下子捂住嘴干呕起来。眼见她的喉咙一鼓,一块白sè的晶石掉在她的手心。
“喏,这就是圣石。”乌拉把晶石递到希奥面前。
这块圣石呈rǔ白sè,是一块规则的晶体,从上面散出的魔法波动来看它肯定就是一块魔杯。
“我们或许不会死了。帮我争取几分钟的时间。”希奥瞧了瞧那魔杯,上面还沾着小丫头的胃液,不过现在可没有恶心的时间,他一把抢过魔杯就往自己嘴里塞。
乌拉吓了一跳,“你怎么也吞了它,难道你们人类也有两个胃?”
希奥说不出话来,痛苦的朝她摆了摆手,一指她身后。乌拉这才回头看去,那堆火已尽燃得差不多了,几只地蜥龙正跃跃yù试的想要冲过来呢。她也顾不上研究希奥的问题了,cao起火把将那几个脑袋逼回去,又从地上捡起一块苫布抖落开加进火堆。
很快的能点着的东西差不多都烧光了,乌拉心疼的看了一眼她那条仅穿过一次的新裙子,毅然把它也扔了进去。回头再看希奥,惊奇的现他虽然捂着肚子浑身抽搐,但右手上那块伤正以惊人的度在愈合,转眼间已经看不见露出的骨头了。
“原来如此。主人,我会加油的!”乌拉说着,把剩下的三根火把全部抓在手里。
希奥刚刚咽下魔杯,那熟悉的烧灼感就再次出现了。因为有过两次经历,这一回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所以仍旧能够保持清晰的意识。他感觉到魔杯正在他的肚子里迅融化,然后一缕缕的魔力开始向四周蔓延。这股魔力并不是具有修复的能力,而是对他的身体组织进行改造和重生。
魔力不停的向外涌出,然后分散开来,进入他的每根血管和神经乃至每一个细胞。就是这细若游丝的魔力在不停的催动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和组织进行破坏和再生,难怪这个过程中全身都会感到比无数针刺还难受的痛苦。
希奥试了一下对这些魔力进行控制,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肌肉已经在第一次被改造得差不多了。而第二次使他对魔力的感知得到开,这一次显然是被他浪费了,希奥敢肯定如果自己稍有魔法资质现在绝对能达到初级魔法师的水平。不过也是拜这一次所赐，他可以对魔杯释放出的魔力波动有所知觉。
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条魔法丝线上,希奥试着控制它的走向。但费了半天力气,那条魔丝并没有响应他的引导,反而化为几条更细的丝线,最终消散不见了。希奥又试了几次,那魔力的丝线仿佛早就预设好了路线,不管他怎样尝试都无法对它们产生影响。
希奥有些灰心,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试验。对魔力控制的尝试虽然不一定有用,至少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减少一些痛苦。
“不知道乌拉能坚持多久,如果胳膊上的伤能快些愈合就好了。”希奥下意识的想着,突然他现那些魔力开始有了变化,不再均匀的向四处流动而是有一些集中流向了右臂。紧接着他觉右臂伤口的再生又加快了,简直达到了肉眼都可见的度。希奥好像有点开窍了,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到另一个部分,这一次魔力再次偏向那个地方流去。
原来自己着手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希奥暗自窃喜,现在他可以有针对的改造身体某一个部分,也就是能够让自己的某种能力借此机会而得到提升。
乌拉的火把已经用光了,现在她手里只剩下半截燃着火的棍子。那几只地蜥龙也越猖獗,不停的把头伸过来,要不是这里过于狭窄可能早就被它们突破防线了。
“主人!还没好吗?再不来帮我,乌拉就变成它们的晚餐了。”
“好了!快闪开!”
乌拉听到后面的声音像是得到了特赦,转过身低下头迅往后钻去。
地蜥龙们看到乌拉要逃,争先恐后的往前挤来。有一只最小的干脆猛蹬了一下石壁,在窄小的缝隙中窜了出去。它尽量把脖子伸长,闭上了眼睛,这是它在攻击时的本能。但就在下一瞬间,一把巨大的战斧狠狠的斩到它的头上。这条地蜥龙头上坚硬的鳞甲被切了开来,头骨也破裂成几块,整个脑袋镶嵌到下面更窄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