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回九峰岭
他们走远后我推开身上的尸体,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师父身边。
我想大声哭但又不敢,我想立刻找他们报仇,但通过方才几人的对话,我判断应该是师娘生了,且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孩子,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师父的骨肉把他抚养成人。
我打消了立时找他们寻仇的打算,于是我割下师父一缕头发放在怀中,想着将来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后建个衣冠冢,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给师父磕了三个头我决然下了山。
下山后我一边寻找你,一边苦练师父传授的武艺,准备有朝一日为师父报仇。
时间久了,我功夫长进不少,可是一直没有打探到你的下落,时至今日我仍在寻访着你的消息。
几年后,在一茶馆我听到了有关八大匪首的消息。
当时有两个普通打扮手里带着兵器的人坐在我旁边歇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他们,后来他们打起了暗语。
这暗语正是九峰岭上的,因此我断定他们是山上的人,暗语一般普通老百姓是听不明白的,所以他们敢毫不避讳的说。
他们说的大体意思是:几年前劫下赈灾银后,为了躲避风声他们并没有立时处理那批银子,而是想等风声过后再分了逍遥快活,可是谁知自那以后山上就怪事连连。
先是晚上有人起夜时见到师父,他们当时说的是老绿林王在大庭走动,而后几位当家的身体接连出现问题,大当家的梦游跌断双腿差点送命,如今靠双拐支撑行走,再是四当家的被毒蛇咬伤,被迫斩断右臂,如今六当家的拉肚子拉的人起不来,山上的弟兄吃的用的都是一样的,怎么就六当家的拉肚子呢?他们怀疑是师父阴魂不散回来索命了。
他们向茶小二询问附近有没有好的郎中。
这是一个机会,寻到茶小二说的那名郎中,我编了段说辞提前请走了他。
于是我扮成郎中跟着他们上了山,当时想如果有机会我就杀了他们,如果没机会也好摸摸山上的虚实为下一步做准备。
到了山上,只有陆东城的人招呼我并不见其他几人,因为当年吃过大意的亏这次我格外小心,怕再是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等我见到陆东城的时候,他正由人抬着从茅房出来,两腿已经迈不开步。
因为当年在山上有些病来不及或不值的下山请郎中,师父就派我到山下学习了一段时间,所以一般的疾病或是皮肉伤我都可以处理。
看到陆东城的脸色我就知道他是中了慢性毒药,但当时的情况我摸不清,所以什么也不能说,就装装样子给他把脉。
当我检查完坐到桌上,有一个人表现的特别积极,询问陆东城怎么了。
旁边的一人道:“你小子不好好的侍候二爷,跑六爷这来做什么呢?”
那人扭扭捏捏不自然的回道:“刚才苟爷问我六爷的病怎么样了,我回说听兄弟们说已经下山请郎中了,这会儿郎中应该也到山上了,所以苟爷让我过来问问六爷到底是怎么了?”
他说自己是苟仁的人,我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与苟仁有关,如果老大和老四的事也与苟仁有关系,那事情就摆明了——他想独吞那笔银两。
八人里面最精明的是老二苟仁,其他有点儿心机的就属老四和老六,剩下的老大、老三、老五、老七和老八不足为虑,如果真是苟仁干的,除掉老四和老六银子就是他的了。
其实我看陆东城是救不回来了,他中毒时日已久病入膏肓,扁鹊在世也束手无策。
但是我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这小子,我要向相反的方向说,如果事情真是苟仁做的,他就会继续想办法加害陆东城,做的越多狐狸尾巴露出的几率就越大,被别人发现的机会就越大,他们一旦反目我就好行事了。
想到此处我就对他们道:“倒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牵连时日太久,如果再不好好调理,也许就真无医可医无药可救了。”
那小子问道:“依先生之意六当家有救?”
“唉,你小子什么意思,盼着我们陆爷死啊?”旁边一人怒道。
“三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听先生说可以把六爷的病医好,我高兴的一时口误吗?”向他口中的三哥解释完,转身又对我道,“好,先生,您抓紧时间开药方,我们马上派人下山去抓药。”
那小子一溜烟儿跑出了寨门,“我这就去给几位当家的报告好消息。”
我问陆东城身边的人:“你们当家的有没有什么仇人?”
他们一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干我们这行的要说没有仇家鬼也不信,如果说什么深仇大恨的倒是没有,问这些做什么?”那人问道。
指了指走远的那小子,我对他们说道:“方才当着那人的面我没敢说,听他说话好像不是你们自己人,如果他是来刺探消息的,我把实情说出来会误了你们的事的。”
听我这么说他们傻眼了,忙问他们六爷究竟怎么样了?
我把陆东城命不久矣的实情说了,他们听后慌了,问,一个拉肚子当真就治不好吗?
我说关键不是拉肚子,拉肚子当然好治,无外乎就是吃错了东西或是着凉,可你们当家的不至于着一点凉就如此,肯定是吃坏了东西,而且不是一般的吃坏了东西。
他们说不可能,陆东城吃的东西算不上精挑细选,但也是经过专人把关的。
我让他们把陆东城平时吃饭用的碗筷拿了来,果然不出所料,碗的底部有一层薄薄的药物残渣。
有人马上要去把给陆东城做饭的厨子杀了,也有冷静的说杀了他有什么用,毒就一定是他下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
“送饭的没有机会吗?饭在端来的路上其他人就没有机会吗?”
急性子的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不把他找出来山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殃。,今日只杀这几个人有什么用?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打草惊蛇。”
“你说该怎么办?”
“不要声张,还与原来一样,之前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任他摆布,如今咱们知道了局面就反过来了,现在是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了。”
“好,听你的。”那人说完又追问道,“咱们六爷怎么办?”
“先生,你看我们六爷?”
“先开几副药试试吧,不过要勤观察。”因为我知道山上是不允许陌生人留下过夜的,而我需要留下继续查看情况,所以故意说道。
“继续观察?让我们煎药喂药可以,观察?咱们不懂看病怎么观察?”性子急的那人道。
“你傻啊,面前不是有现成的人吗?”性子稳的人道。
“谁啊,你是说他?”性子急的人指了指我。
“不行,山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六爷命在顷刻了,万一情况不妙再下山去请来的急吗?多派几名弟兄看着点就可以了。”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性子急的人无奈道。
“唉,我说郎中先生,在山上你可不要乱跑,吃的喝的你尽管要,要去茅房就支应声,有人会带你去的,如果擅自乱跑被发现后就是身首异处,永远回不了家了。”
“留在你们这里?不行,家里人等着我回去呢,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我医治呢,不行,我不能留在山上。”我知道越是这么说他们对我的怀疑就越少。
“先生你看这样可以吗?我们多给你银子,平时每日能收多少银子我们加倍给你,好吧?”性子稳的那人与我商量道。
“不行,不行,我们治病救人不全是为了银子,你们快派人送我下山。”我语气坚决不容商量的道。
“唉,我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在这待着你就在这待着,别那么多事,小心爷急了对你不客气,卸你条胳膊腿,我看你怎么下山?”性子急的那人吓唬我道。
听着他的威胁我装作害怕了,为难的留在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