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炼铜,朕拿什么富国强兵?!(求追读)
“炼铜!炼铜!”
“不炼铜朕拿什么富国强兵?!”
昏昏沉沉之中这两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落在朱其玉的脑海中,激起千层涟漪。
朱其玉睁开双眼,宽阔的殿宇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环顾四周一圈,殿宇之内富丽堂皇,雕龙画柱,金碧辉煌。
高台之上,一人身穿龙袍气宇轩昂,下方的朝臣俯身倾耳,毕恭毕敬。
我靠,怎么回事?
见此情况,朱其玉有些懵逼。
下一秒,一段话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1445年,大明正统十年,刚刚经历盛世的大明帝国即将走到极盛,可当太阳到达最高点之后,便预示着其即将往下坠落。
你,大明郕王朱祁钰,应当肩负起国家重任。
“我……朱祁钰?”朱其玉震惊了一瞬,随后内心暗道:“敢情我是穿越了,不过居然穿越到了倒霉皇帝朱祁钰身上,运气真是背到没谁了。”
日薄西山?肩负国家重任?
扎不多德勒,还是洗洗睡比较实在。
对于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朱其玉……准确来说,现在是朱祁钰,他根本不做理会。
有点历史常识都知道再过几年就得土木堡之变了,到时候只要抱紧于谦大腿,剩下的就是在背后扣6就行了。
安安稳稳多活几年才是王道。
既来之则安之,朱祁钰很快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他扫了四周一眼,有样学样俯身倾耳。
听着龙台之上,自己那个还不太成熟的皇兄——朱祁镇的逆天言论。
大殿之上,身着龙袍,英姿飒爽的朱祁镇高声说道:“铜可铸币,还可作武器制作之材,我大明想要富国强兵必须要炼铜,诸位臣工议一议吧,我大明该如何炼铜。”
此言一出,工部尚书王卺当即从行列之中站出,手持朝笏沉声道:“臣以为炼铜一事实为不妥,大明铜钱当有规划铸造,而铜生性软,不足与铁相提并论,且炼铜劳民伤财,于江山社稷不利。”
王卺言罢,另一人同时站出赞同道:“王尚书所言极是,如今火器、大炮与刀兵的制造多用铁,铜铸武器不可与铁器相提并论。”
不仅如此,那人竟然还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道:“愿皇上收敛好财喜功之心,多思虑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多了些窃窃私语之声。
大殿之上公然指责皇帝,揭皇帝的短,显然是不想活了!
惶惶之音此起彼伏,虽然不大,却令人心浮荡。
这人的话让龙椅之前的朱祁镇很下不来台,一时间他的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闻言,站在前列的朱祁钰也被吸引去的注意力,他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风流倜傥,正气凛然,即便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公然呵斥皇帝,也丝毫没有半点惧色,身躯直挺,大义凛然。
好一副文人不屈风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右侍郎——于谦!
于谦一直以来都是个性刚正的人,面对皇帝的过错他更是毫不犹豫地指出。
皇帝不纳,龙颜盛怒?
有死而已!
于谦正气凛然,这可把他的直属上司邝埜给吓得一身冷汗,赶忙站出打算帮于谦打圆场。
谁知邝埜尚未说话,侍奉在朱祁镇身侧的司礼监宦官王振竟掐着令人作呕的尖细嗓音说道:“于谦,你好大胆子,朝堂之上竟敢辱骂皇上,来呀,将这逆臣拿下!”
言罢,给台下锦衣卫使了个眼色,当下便要将于谦擒拿。
见此情形,文武百官竟无人敢作声。
只因这王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权倾朝野,与之作对,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我去,捉拿于谦?那我后面玩什么!
朱祁钰也慌了。
眼看于谦便要被擒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堪称天降奇才的年轻兵部侍郎即将结束此生的仕途时,朝堂之中忽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嗓音。
“大胆!宫中内臣,安敢造次?!”
此言一出,朝堂震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龙台之下,最前列那名年轻人身上。
少年不高的身躯挡在于谦身前,挡住了锦衣卫的去路,同时指着王振毫不避讳地臭骂。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明郕王,当今皇帝的弟弟——朱祁钰!
朱祁钰身作肉盾,整个人挡在了于谦面前,颇有一副要抓他就从我尸体上他过去的样子。
这一下把于谦都看懵了。
他自知跟这位郕王殿下没什么私交,此时为何敢犯大不讳来保他?
谁知此时朱祁钰微微侧脸,递给于谦一个自信的眼神。
意思很清楚。
这事儿交给我了!
于谦见此,也投以感谢的目光。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恩情于谦算是记下了。
见郕王朱祁钰出手,饶是王振都吓了一跳,这位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年仅十岁便出阁辟府,尊封王位,这可不是他王振惹得起的人物。
王振当即换了个脸色,谄媚道:“郕王殿下……”
谁知朱祁钰根本不鸟王振,朝向朱祁镇拱手作揖深沉道:“皇上,于侍郎所言固然有偏激之处,可这是君臣之事,他王振不过是个内臣,陛下可还记得昔日高祖皇帝于宫门口所立铁牌之上篆刻的话吗?”
此话一出,犹如掐住了王振这条蛇的七寸,这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顿时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嘴唇泛白,拿着拂尘的手微微发抖。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静默,不敢作声。
朱祁镇脸色稍有变换。
朱祁钰躬身弯腰,压得更低,但嗓音却拔高了几分,“昔者高祖皇帝立铁牌于宫门口,刻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
他顿了顿,随后以整个朝堂的人都听得见的嗓音朗声道:“斩!”
一瞬之间,大殿之上杀气弥漫,朱祁钰微微抬头,眼神如同两把钢刀般死死凝视着王振。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内心顿时震颤。
不仅是惊讶这位年轻藩王的机敏过人,更是惊讶于其竟敢公然与王振作对。
要知道王振眼下可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不少人都朝朱祁钰投去了赞赏与钦佩的目光,而于谦也在此行列之中。
“郕王殿下虽年幼,却有如此胆魄,当真是英雄少年!”身后的于谦心中感佩道。
而有了领头羊,一些平日备受王振欺压的文武官员也纷纷抬头,眼神不善地看向王振,好似下一秒就要上去将其生吞活剥。
王振本先便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到这种场面当即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朱祁镇连连磕头,痛哭流涕求饶道:“陛下,老奴是为陛下殚精竭虑啊,绝不敢妄自非议国家政事,望陛下明察!”
朱祁镇脸色难看地撇了王振一眼,虽说他将王振奉为先生,可宫门口那块铁牌实在不假。
即便是他这个皇帝也不敢违背高祖皇帝的意志,只是让他杀掉王振,也是于心不忍。
无奈之下,朱祁镇只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饶恕了于谦的庭前失言,命令锦衣卫退下。
而王振的事情,朱祁镇也随便找了个借口替王振开脱掉。
虽然没有如文武百官的愿,诛杀王振。
但朱祁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保于谦无恙。
于谦平安,朱祁钰才算松了口气。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谁知下一刻朱祁钰直接送了他一份大礼。
“不曾想贤弟已如此聪慧,好,这次炼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朱祁镇脸色一转,比翻书还快,他向朱祁钰投去信任的目光,“现在朕封你为炼铜总督,总领全国炼铜事务,一年之内务必完成朕交给你的任务。”
“什么?!”朱祁钰充满震撼地看向自己的皇兄,然而得到的只有肯定的目光。
朱祁钰正想推辞,谁知朱祁镇狡猾得跟条泥鳅一样,直接宣布散朝,之后溜之大吉。
根本不给朱祁镇拒绝的机会。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散去,只有朱祁钰一人呆呆站在原地,独自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