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受伏
到了村东南的尽头,陈封将马拴上,直奔向之前笛声所在地。
正奔跑着的陈封突然身体向左一倾,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警惕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林子,从地上拔出一根箭矢。
独面从后面赶来说道:“大人!可看到来人?”
“没有!”陈封摇了摇头,眼神凝重的看着箭头,“箭头有倒钩,没毒,射箭之人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还是一个警告?”
“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独面问道。
沉默了一下,陈封说:“算了,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天明之后再去探探那林子里有什么。”
“是!”
前方的林子在夜色里静的让人心寒,这种地方,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很容易就会被算计,还是暂时撤离稳妥的好。
随后陈封和独面在村子外面一处开阔的空地上等到了天亮。
昨夜的林子,在太阳的照耀下一览无遗,走进林子,陈封在一个木桩上面发现了一只玉笛,玉笛下面压着一张手帕。
“等等!”独面伸手准备去拿,被陈封喝止住,陈封把外套脱下,包住双手,裹的很厚。
独面顿时明白陈封是怕东西上面被下了毒,所以用衣服把手包住。
包的厚厚的手,勉强拿起玉笛,不敢放的近了瞧,看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又甩了甩,看里面是否藏有粉末。
一旁的独面被陈封的谨慎给折服了,心里惊叹道:“没想到大人年纪轻轻,这混江湖的谨慎倒是像一些六扇门的老人。”
确认玉笛没有危险后,陈封把它放倒一边,拿起手帕,只见手帕上面写着娟秀的几行字:“深夜打搅大人休息很是抱歉,赠大人小女子亲手制作玉笛一支,以示歉意。另外这手帕是小女子贴身手帕,还望大人好好保管,小女子下次亲自来取。”
陈封看完,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把手帕给烧了,一边烧一边问独面:“这个叫狄莺的喜欢送人手帕和笛子?”
独面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搐,说:“这…倒是没有记录,不过依我的估计,怕是不会,大人这恐怕是独一份。”
仿佛没有听出独面带着些许揶揄的话,陈封将衣服同手帕一同烧掉,等烧干净了,从旁边挪过来一个十几斤的大石头,远远的把玉笛给砸了,还远远的撒泥土给盖了一层。
“好了!”做完这一切的陈封拍了拍手。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独面,再次刷新了对自己这位新大人的认识。
回村头骑马的路上,独面实在忍不住问道:“大人,把手帕烧了尚可理解,但不至于把玉笛也给砸了啊!”
陈封瞥了独面一眼,以一种你还年轻的眼神看着独面说:“我长得帅吗?”
独面不想接这个茬,说:“大人的意思是?”
“为什么会有人第一次见,就又送手帕,又送玉笛的?还留下那令人产生遐想的话?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目的?”
独面想了想,想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目的,至于说对方看上了自家大人的这种话,说出来怕是会被打,于是只好说:“不知道,还请大人赐教!”
陈封故作高深的说:“你想知道?”
独面见自家大人这么严肃的表情,以为是什么不的了的秘密,在心里默默掂量一下,重重的点头,说:“想知道!”
闻言陈封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哈哈,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目的,我只要把东西都给毁了,她的目的就无法达成了。”
看着自家大人哈哈大笑的样子,独面不想说话。
沿着官道追击,很快来到一个岔路口,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已经分不清马蹄印了,(注:官道被分为三部分,最外围是行人走的道,往中间一点的是马车走的道,经过多年,已经有了很深的车辙印,马车在其中行走更为省力,又不易翻车。最中间是跑马道。)
独面拱手问道:“大人!已经看不出哪些是凶徒的马蹄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下马观察岔路口,这条小路上刚好够两马并驰,见地上杂乱的马蹄印不少。
拿捏不定的陈封问独面:“我们六扇门面对这种不确定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追踪手段?”
独面沉默片刻,答道:“属下想到一个适用于现在的办法,那就是兵分两路,由属下走小道,大人走官道,一人双马,肯定能追上。”
陈封觉得这主意不太靠谱,接下来要是再遇到岔路口岂不是麻了爪了。
独面也是很无奈,六扇门办案从来都是身后跟一大群县衙捕快,遇到这样情况直接分兵两路就是,可现在只有两个人。
陈封思索一番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说:“行,分兵两路,你小心一些,遇到凶手不要硬上,盯哨后联系当地六扇门协助你,我们京城刑捕的名头在外面还是有点作用的。”
独面:“属下领命。”
随后两人兵分两路,陈封一人双马继续往官道上追。
行至正午,艳阳高照,陈封热的下巴滴汗,只身着一件粗布短衫,刑捕服被包起来挂在马背上,这副装扮的陈封活脱脱一个刚从宗门出来历练的翩翩少年。
到一个路边茶馆坐下,将佩剑摘下放到手最好拿的桌上,挥手喊道:“小二,来壶好茶。”
小二将擦汗的毛巾挂回肩应道:“得嘞!客官稍坐,好茶马上来。”
片刻后茶还没来,倒是两个人来到陈封面前,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头发极长,披肩而下。一个脑袋圆溜,光秃秃的与出家的和尚无异。
只见那络腮胡子豪爽一笑:“小兄弟!我们兄弟二人从上党郡来,走了三天三夜,今儿个实在走不动了,想借小兄弟马匹一用,不知可否?”
“麻烦来了。”陈封心想,江湖对年轻人还真是充满恶意,看自己年轻就在这倚老卖老了?哪怕是将六扇门的绣春刀摆出来都不能恫吓住他们。
陈封不动声色:“六扇门办案,马匹不外借。”
“哟!这哪来的小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呢就在这装六扇门的官差,怕不是在哪捡的刀。”光头见陈封不妥协立马将其与六扇门撇开关系。
而络腮胡子豪爽的笑容收起,接上光头的话:“嘿嘿!想不到我们阴阳双雄今日也能为六扇门除去一个胆敢冒充官差的小子。”
陈封:“你们一口一个小子叫的很愉快?还有谁指使你们来的,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什么人。”
光头拍案而起拔刀向陈封斩来,同时大喊:“杀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敢来质问我们阴阳双雄。”
络腮胡子准备响应,忽然眼睛一凝,似是看到了什么最为恐怖的东西,直到光头的脑袋滚到他脚边,络腮胡子再也忍不住恐惧,扑通一声膝盖砸在地上,颤抖的说:“饶命!官爷饶命。”
就在这时,小二端着壶茶从里屋出来,见这血腥的场面顿时惊叫一声:“啊!杀人了。”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而跪在地上的络腮胡子顷刻间便出手一拳对着陈封的脑袋轰出。
一道寒光闪过,络腮胡子那颗像长毛的茄子一样的脑袋滚落。
小二再次被吓到,战战兢兢的走到陈封面前将茶放到桌上,而后转身便跑,一个踉跄摔倒,爬起来冲进内屋。
接着一阵莫名的掌声“啪啪啪!啪啪啪!”
巡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缓缓从店外走进,一边看向陈封一边说:“这两个傻子,天选内一流的人物岂有弱者,纵使他没有入暗卫。”
陈封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喝,只用手指在温热的茶中搅着:“确实傻,连茶里被下了毒的计划都没人告诉他们,急吼吼的跳出来,生怕阎王等急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小二从里屋出来,之前惊恐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狡黠。
将沾满茶水的手指放到鼻间:“你这毒无色,不知道是否无味,但至少现在我明知有毒还是无法分辨。”
“你…”小二还想追问。
那黑衣女子从发捎上抽出一支发簪在手中把玩:“毒蛤蟆,他是在诈我们,他在你出来前并没有发现。”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毒蛤蟆大笑:“一定是我坚持送茶让你瞧出了破绽。”
陈封对店小二说:“既然你是江湖人称满身是毒的毒蛤蟆,那旁边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人美心毒的毒娘子了?我们无冤无仇,何必拼命呢?”
毒娘子捂嘴轻笑:“这位俊俏小兄弟可真讨喜,毒蛤蟆,你的毒还要待到几时,奴家怕再说下去就不忍心动手伤着小兄弟了。”
“毒?”陈封心中一凛,想来还是中招了,这一次怕是避无可避。
“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在那两个傻子坏事后还坚持送茶?又为什么与你在这说了这么久?”毒蛤蟆一边笑着从身后摸出一把手弩,弩箭上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嘿嘿!想知道他中毒多深,射上一箭便见分晓。”
言罢,毒蛤蟆对着陈封按下机关,在弩箭射出的同时还有两根发黑的银针同时射出,肉眼几乎不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