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辱与共的少年(上)
徐飞扬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去上的初中,去了离他老家大约五六十公里外一个叫Y镇的镇上一所中学上的初中。
在他印象中,那是一所建在一座大山山顶上的学校,占地面积几乎是整座山的山顶。
整个校园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鸟语花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大片森林里;校园里还有各种果园跟一大块供师生们自耕自种附带着两个鱼塘的农场;更令人惊叹不已的是,校园里居然还保留着一座古老的通体木材建造的古色古香的寺庙跟十来棵历经百年沧桑两三人才能围过来的苍天大柏树。
尽管那是徐飞扬生平第一次背井离乡去了一个远离了父母跟亲朋好友万事都得靠自己的陌生地方,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当时激动跟新奇的心情。
刚到学校那天的他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在环境优雅秀美的校园里自由自在的到处飞来飞去,对他未来的校园生活充满了无限遐想跟美好期待。
而且,就在当天他还跟他几个来自四面八方的舍友同学自来熟的打成了一片,聊到共鸣之处几个少年更是表现得相见恨晚不已。
以至于那天的他已经连上个厕所都有伴可结而去了。
那天晚自习的前夕,徐飞扬邀约着他其中一个叫张志远的相见恨晚同学一起去上厕所。
到了厕所,他小便,张同学大便。
他随即掏出他的小D一顿狂喷乱浇三下五除二便潦草结束了战斗。
正当他准备匆匆离开案发现场时,张同学却突然叫他等他几分钟。
他欣然答应后便一个人来到了厕所外面等候。
厕所外面过道边上的一排矮围墙的出现,让他顿时萌生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先躲到矮围墙后面去,等张同学出来的时候吓他个措手不及。
一不做二不休,他便来到了矮围墙边上,然后把头伸进了矮围后面打探了一番,眼下是一块有着明显斑秃迹象的不健康草地,还算理想。
他窃喜着迅速爬上了矮围墙,然后毫不犹豫的就爽快纵身一跃而下。
不跳不知道,一跳吓几跳。
扑通一声,他的下半身陷入了一片“沼泽”,瞬间在他周遭弥漫开来的“酸爽”味深刻而明确的提醒了他那不是一块斑秃的草地,而是一个臭气喧天的粪坑!
与此同时,根本还来不及恶心,他整个人就被无助绝望跟崩溃充斥满。
不过庆幸的是,由于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当时的粪坑表面堆积起了厚厚一层不明堆积物,正是这层厚厚的不明堆积物救了他一马,把他的上半身卡在了外面,没至于他整个身体往下沉落,因为他当时明显感觉他的脚是悬着的,脚下深不可测着。
同样,也正是那层厚厚的不明堆积物外加那着杂草蒙蔽了他的双眼误把粪坑当成了一块斑秃的不健康草地。
一时间,他只能双手小心翼翼的排开着,一动不敢动的绝望而无助的静静待着,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个什么小小的闪失他整个就沉没了,那他将必死无疑(各种粪便瞬间猛的涌进他的口鼻腔使他窒息,继而填充满他的体内),恐惧感瞬间油然而生。
期间,他听到过矮围墙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跟话语,本打算呼救,可关键时刻面子跟尊严却作祟了起来,最终没能让他开出口,错失了一次又一次呼救良机,很显然张同学也应该早就带着对他言而无信的偏见回教室去了。
他想大概只能是熬到天黑的时候再呼救了,到时候借着黑夜谁也看不清谁。
。。。。。。
过了好久,在死寂中他终于身心俱疲的熬到了天黑下来,他却发现天空中繁星点点,一大轮皎月明晃晃的悬挂着,夜色出奇的明朗,似乎他是白等了,他顿时有点大失所望。
正当他大失所望的时候,矮围墙外却突然好不容易的传来了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才慌忙大声“喂喂喂!”的呼喊了起来。
矮围墙外的脚步声顿时被他吸引了过来,一颗惊奇的脑袋探进了矮围墙里来。
好巧不巧,明亮的月光下,徐飞扬看清了探进矮围墙的那个头,正是他一个叫李兴荣的同班同学。
与此同时,李同学在月光下似乎也看清了他,“徐飞扬!…你怎么搞到里面去了?”
他瞬间尴尬万分,觉得无地自容,当时他真想把自己露在粪坑外面的上半身也一并钻进粪坑里去。
紧接着,他只能尴尬无奈的恳请矮围墙外的李同学助他一臂之力救他于粪坑之中,可矮围墙外的李同学却没显现出一点准备援救的举动。
李同学只是告诉他先待着别动,说他去找人来帮忙,马上就回来,然后便迅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绝望的徐飞扬当时就很纳闷,李兴荣完完全全就可以凭他一己之力把他给拉出粪坑,可他却无动于衷,而是忙着去找人来帮忙。
在他看来,李兴荣让他先等着说自己去找人来帮忙似乎根本就不是真的去找人来帮忙,而是去叫人来看热闹,李兴荣的话倒像是在说“徐飞扬别走开,等我叫人回来之后更精彩!”
万一等会李兴荣真叫一大班人马来看他热闹,到时候他该。。。。。。
徐飞扬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越想越后怕,越来越忐忑不安了起来。
几分钟后墨菲定律活生生的在他的忐忑不安中灵验了。
他猛的听到矮围墙外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跟熙熙攘攘的话语声,其中有李兴荣的声音。
很显然李兴荣叫来所谓帮忙救他的人很多,但他们熙熙攘攘的话语声却似乎更偏向于看他热闹方面的意思。
慌乱中,他竟然忘乎所以然的下意识挣扎起了自己的身体来。
出乎他意料的事发生了,他的身体不但没下沉,他发现他的身体还可以挪动开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开始双手拼命往身体两边拨划开来以此来配合着自己挪动开来的身体,然后朝着不远处墙角的一处掩蔽性好的角落奋力进发。
因为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在那班人赶到现场之前挪到墙角掩蔽处躲起来。
徐飞扬好不容易刚挪到墙角处,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一片嘈杂的话语声便来到了矮围墙外。
他们大失所望的诧异着质疑着猜测着:
“人呢?没在嘛!”,“你刚刚不是说他在里面嘛,什么都没有啊?”,“我之前明明看见他在里面的!”,“难道是下沉了?还是躲起来?”,“应该是出来掉了吧?”,“徐飞扬!徐飞扬!徐飞扬!”……
徐飞扬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躲在墙角掩蔽处,又像之前一样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着,任凭那些人舆论着呼喊他。
之后没多久,他明确感觉那班人已经散去了,他才探头探脑的慢慢扶着墙狼狈不堪的爬上岸去。
那一晚,徐飞扬认真仔细的清洗了至少五遍以上他被粪便污染了的衣物跟身体,但他却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他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看热闹的同学才令他恶心。
在徐飞扬的意料之中,隔天,他掉粪坑之事便被传的人尽皆知,一时间他也就成了同学们课间茶余饭后的笑话,这让他耻辱至极。
而这个耻辱也将伴随他好久好久,好在后来同学们都各奔了西东。
大概半个月以后的一天下午,徐飞扬穿着他之前掉粪坑时穿的那套衣服去学校食堂打饭。
排队期间,他伸进裤兜里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几颗类似果蔬籽的小颗粒,然后他便好奇的用手指从裤兜底抠出来一探究竟:是五颗辣椒的籽粒!
粪坑的画面瞬间在他脑海浮现出,顿时,他心里一阵激烈的恶心感涌现,同时胃也跟着有了些翻动的嫌疑,差点干呕了起来,他有点崩溃无语,“那天晚上我明明认真仔细清洗了五六遍的啊!”
接下来,徐飞扬依旧吃了四两饭三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