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舌战群医(上)
()许清远任广阳府知府已有六个年头,在位期间政绩并不突出。如今,广阳又闹了瘟疫,恐怕的乌纱帽离摘去之rì不远了,这几rì正在愁,每rì间亲临现场,一是朝廷派来了太医,自己自然要做些样子,冲在人前,以表决心。
这二么,自然是为自己的乌纱帽担忧,想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展,总比留在官邸消极等待消息要好的多。
瘟疫已经闹了大半个月,死亡人数还在上升,心中正是烦恼不已,奇人异士也请了不少,不过都是无能之辈,眼看官路就要走到尽头,今rì见刘彦昌说自己有预防天花的办法,马上喜上眉梢。
“许大人,我有预防天花的办法,请大人听我一言。”刘彦昌跪在地上,满眼乞求。
许清远回过神来,定眼一看,见刘彦昌不过是个孩童,顿时喜悦的心情被冲到九霄云外,暗骂自己糊涂了,竟然听信一个孩童之言,如若传到朝廷,恐怕自己被贬成七品县官都是轻的,挥了挥手,让官兵赶走刘彦昌。
官兵如蒙大赦,立即拉着刘彦昌就走。
“等等,把那孩童带上来。”这时,一名老者走了过来,此人乃是朝廷派来的御医头领,行医经验足有五十年之久,早就现这边的异状,见刘彦昌虽是个孩童,却有一身灵动之气,犹其是一双眼睛,更是非凡。不禁想起远在京城的孙女,心中更是思念,见刘彦昌面sè正常,并未感染天花,故为之。
许清远暗自皱眉,心道这周太医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居然相信一个孩童的戏言,但人家贵为太医,又是朝廷派来的,不好得罪,立即吩咐一声,让那官兵将刘彦昌带了过来。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不呆在家中?跑来此地,不知道如今瘟疫肆虐吗?”周太医面sè温和,仔细打量之下,却是越来越喜欢。
“参见太医大人,小子家住离此不远的刘家村,名叫刘彦昌。”刘彦昌不卑不亢,礼节不乱。
周太医越看越是喜欢,暗道别的孩童如果见了自己,恐怕早就跪在地上,举止慌乱。自己当官多年,身上自然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就算加以收敛,也多多少少会显露一些。没想到刘彦昌小小年纪,竟不为所动。
“嗯,起来吧。你之前说什么?有预防天花之法?”
“不错,小子的确有预防天花之法,恳请大人相信!”
“口说无凭,而且,你怎么让我相信于你?”周太医捻须轻笑,竟起了童心,想要考较刘彦昌一番。
刘彦昌面sè不变,自信道:“小子自小看过许多医书,前几rì又偶得一名僧人传授预防天花之法,大人大可考考小子!”
周太医笑道:“好,你们有什么疑难杂症就说出来,看看这孩子能不能答上来!”
此时,所有太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见一向老持承重的周太医竟然考起较起一名孩童,都是好奇心大起,暗道一个孩子就算看过再多的医生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又怎能做到对答如流?
许清远许知府更冷笑不已,果然,这周太医是老糊涂了,竟做出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荒唐事,刘彦昌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他能懂得什么?看书?就是看书再多,自己这个外行人都明白,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根本就是行不通。
也好,这些rì子被瘟疫的事情烦的要死,看看这小孩子出洋相,倒也能增添一分快乐。于是,吩咐手下的人尽量问,一方面免得落了周太医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好快些看上好戏。
众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上前,最后还是之前拦住刘彦昌的官兵机灵,暗中用手把旁边那人推了出去,刘彦昌见那人出来,问道:“你有什么毛病?”
那官兵先是回头瞪了一眼把自己推出来的人,挠着头,声音沙哑的说道:“前几rì感染风寒,导致最近有些嗓子嘶哑。”
“弄一个鸡蛋,再放些醋,够煮鸡蛋的就行,煮一刻钟,然后把蛋和醋一起吃,两回就好。”刘彦昌想不想,就回答道。
那官兵望向太医们,显然是询问的意思。见一名太医点了点头,那官兵就下去了。
这个办法很少人知道,周太医乃是正统的中医,关于杂项偏方也略知道一些,恰好,这方法正在此列,点了点头。
“呃……我有……点……打打打……”又一名官兵出列,还不等说完了,刘彦昌就摆了摆手,道:“打嗝是吧?我教你个快治疗打嗝的方法,剪一小条指甲,点燃,闻闻味就好了。”
众人错愕,无论是太医们还是官兵们,这打嗝的治疗的方法大家都知道,再普通不过的常识,只要憋一段时间气就好了,可谁也没听说过闻烧指甲味道的方法!
官兵楞在原地,本来自己就没有什么病,实在没办法,突然不知道怎么就打起嗝里,干脆就出来凑上一道题,在知府面前表现一下。本想着刘彦昌告诉自己憋会气就好了,也算没难为这孩子,谁知道对方竟然给自己出了一道奇招。
周太医有些惊讶,对官兵使了个眼神,以示鼓励。那官兵只好打着嗝,咬下一条指甲,点燃以后,狠狠的吸了几下烧指甲的味道。惊奇的现,自己居然好了。
众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彦昌,任谁也没想到,居然治疗打嗝还有这样的方法。
“算你过了,下一个。”
“小兄弟,最近有些胸闷气胀,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又上前一名官兵问道。
刘彦昌答道:“白萝卜籽五钱,煎成一碗汤口服,每rì三次,连用三天便可。”
那人下去,准备回家试试。
“那个小兄弟,内人最近中风了,不知道有什么方法?”
“每rì喝一两生芹菜汁,轻者服用半个月,重者服用一个月。别吃羊肉和鸭血。”
又连续答了几人,刘彦昌每次开的方子都是十分奇怪,越到最后,竟然连太医们都摇头不解,刘彦昌所开的方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且,每一张方子上,都没有用上任何药材,都是一些民间十分普通的东西。
“你这开的都是什么方子?虽有奇效,不过都是一些奇巧yín计罢了,难等大雅之堂。比如刚刚的那人得了风心病,你居然告诉人家用一两花生皮,和绿豆五钱,煎熬一碗汤服下,一rì两次,半月可痊愈,这是什么道理?我学医多年,从未听说有这么治疗的。”一名年岁不大的太医越众而出,皱着眉头说道。
这名年轻的太医,这般年纪就可以位列太医院,可见其医术之高。
此话一出,众太医纷纷指责,说刘彦昌绝对是胡乱开方子,没有根据,若是治好了倒好,若是治不好,害了人家xìng命那还得了?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总结起来,不过都是在说,刘彦昌是在胡说八道,若是真学了医,长大之后,恐怕会害了不少人。
刘彦昌笑而不语,看着众人百态,心中无一丝波澜。
众太医见刘彦昌不说话,以为其在悔悟,更是说三道四,不停责罚。但总归是皇家御医,有些修养,并没有说什么脏话。而周太医则面sè不变,置身其外,不管众人说什么,都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刘彦昌,心种暗赞不已。
此子面对众人如此质问,竟如一口古井,平静无波,这份定力,绝不像一个八岁的孩童所能拥有。
开始时,许知府怀着看戏的心思,没把刘彦昌一个孩童放在眼里,可是在刘彦昌治好了几个官兵后,略微对刘彦昌另眼看待。不过,听了众太医的口诛笔伐之后,渐渐也动摇了信念,毕竟,一个八岁的孩童和一群太医比起来,换做是谁,也会毫不犹如的选择相信后者。
终于,众人似乎说的累了,而刘彦昌更是不一言,渐感无趣,停止了质问。皆把目光看向为的周太医,等待对方宣判。
“彦昌啊,你说的这些,我也所知甚少,虽有些当场治愈,但有些疑难杂症却不是一rì之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你且说说你的看法,让我们听听。”周太医给予刘彦昌一个鼓励的目光。
刘彦昌清了清嗓子,道:“我所开的方子,所需的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材料,寻之简单。敢问众位,医者父母心,看待病人时,自然要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儿女一样对待,众位别忘了,如若换成正统的方子,治疗疾病所需的药材对于平常之家,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这……”太医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不错,平常百姓家,最怕的就是生病,一旦得了病,治疗起来的医药费,将是一笔天文数字,甚至会害的寻常百姓倾家荡产。
刘彦昌见众人语塞,继续道:“医者父母心,谁会让自己的儿女花费那么贵的药费,来治普通方法就能治疗病?达官贵人还好,换做普通百姓,你们可让他们怎么过活?身为医者,若不体恤患者,不知民情,不念疾苦,即使是一名成功的医生,却也只是一部分达官贵人的成功医生,而不是天下所有百姓的成功医生。”
周太医越众而出,赞道:“好,说的好,好一句医者父母心,好一句天下所有百姓的成功医生。不曾想你小小年纪,竟知体恤民情,有此番想法,若不移,若不忘,将来定是天下百姓的成功医生!”
……
文中的治疗方法都是民间小偏方,熊猫没试过,请勿模仿,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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