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快把你哥带走
林惊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整个人没有一丝动作,同一个名字在手机上连续蹦哒了一周。
不是说分手后,优秀的前任就应该像死掉了一样吗,沈帅为什么连个及格都做不到。
“喂。”寂静的办公室里,林惊雀压低声音接了电话。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也别尝试激怒我,这很没意思,沈帅。”林惊雀两眼盯着电脑屏幕。
电话另一端的男生语气吊儿郎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生什么气啊?”
“我考虑过了,”沈帅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分手,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配你,也没人比你更配我。所以我这边驳回了你的分手申请,林惊雀同志,你可以再次提交申请,但我也有权再次驳回。”
“从你上一次尝试激怒我开始,咱俩就完了,”林惊雀将身子向后,靠在办公椅上,“咱俩不合适,帅子。”
沈帅在另一头笑了一声,“什么叫激怒你啊,我那不就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吗。别生气了姐姐,下班我接你,咱俩去吃点好的。”
沈帅回避的话术毫无长进,林惊雀的好心情也遗失殆尽,没营养的车轱辘话说了好几天,林惊雀真的烦了。“我谈恋爱是为了有个人陪我做些在别人眼里像神经病的事!说发疯就发疯,说安静就安静!不是为了找个人来测试我的底线是什么!怎么样才能让我发火!”
沈帅默了一会,继续笑着说,“我没.......”
“沈帅,”林惊雀开口打断了他,“我不想生气的原因是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生气,我会是什么样的,这是不可控的,这对我来讲很恐怖。”
林惊雀突然弓起身子,把手攥成拳头抵在脑门趴在桌子边上,“未知对我来讲很恐怖,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我的乐观让你觉得我捉摸不透,那我也没办法。”
说完,手机两端的两个人都静默了,在电脑里的时间变成13:13时,林惊雀挂了电话,再次投入到摸鱼中。
沉浸快,抽身快,不拖泥带水,这是林惊雀对于人际关系的自我要求。
沈帅看着已经返回到拨号界面的手机,沉默了许久,给林惊雀发了条语音。
“林姐,一会我去你公司找你,咱俩见个面呗。”语气还是那个语气,只是心情和刚才不一样了。
不想分手,不能分手。
沈帅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林惊雀和沈帅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俩自己也说不准。反正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在周围的朋友眼里,没人比他俩更合拍,都能对不喜欢的人笑着说场面话,都有让别人对他们倾诉心事的魅力,都有绝对靠谱的处理能力。他俩连缺点都是一样的,很爱发疯。
这点如果不长时间和他们呆在一起是发现不了的,他们的发疯仅存在于特别亲近的人面前,他们歇斯底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们对世界悲观,却喜欢笑着说这一天可真好啊。
林惊雀说:“我实在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我不这么乐观了,那世界会是怎么样的。”
沈帅说:“不好意思啊,我出生时候开buff了,要啥有啥,没经历过人间苦。”
全是狗屁,他俩都是阿q精神的拥有者,是精神胜利法的熟练运用者。
生活是烧开的洗澡水咕嘟咕嘟冒泡,倒进浴缸里的时候,你还站在浴缸旁边傻乐,期待着进水的那一刻的满足感,但现实是你在水缸里脚滑了,脑袋磕在了一旁的水龙头上晕过去了,有人扶你一把你或许还能活,只不过是脑袋有个包或者呛几口水,没人扶你你就淹死在水中,然后新闻报道大肆宣扬你是孤独的独居者,没人发现你年轻的躯体腐烂在你花大价钱买的浴缸里。直到xxx闻到了你家传来的尸臭的味道,你才被拯救,但那个时候你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现实比电影还有意思。”这是沈帅的个性签名。
林惊雀看着手机上再次跳动的名字,更加烦躁。手上打字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听着就像要用手指头砸烂键盘帽。
终于写完剧本最后一句话的林惊雀,看着手机上刚刚挂断的电话,屏幕上显示有23个未接来电,烦的很。
林惊雀讨厌这种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把原本的错误,在深情的演绎下,将对方推上道德的制高点。一旦被人发现,对方将受到其他人的冷眼和指指点点,而原本犯错的人只需要坐享其成,等待着对方带着被戳烂的脊梁骨和抬不起来的头,走到自己的面前说是我错了。那你还可以继续哭啼啼的演后面的戏码。
林惊雀不讨厌演戏,但演技应该应用在舞台上,生活里更多的应该是真诚与信任,演技也可以被运用进来,但要确保它是善意的并且只是辅助,而不是成为主流。
公司的门铃突然响个不停,夹杂着大力的凿门声和不断传来的叫喊声,林惊雀最终还是忍不了了。
“林惊雀!我找林惊雀!你们给我开一下门!”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从未交流过的同事们此刻都聚在这里,看着门外不断叫喊着的沈帅。
林惊雀四下望了望,想找件趁手的东西,旁边有个男人拎着个棒球棍从另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林惊雀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好意思,棒球棍能不能借我一下。”
男生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林惊雀,“找你的?”
虽然不愿承认,但林惊雀还是嗯了一声。
手里多了根棒球棍,“狠狠抽他,他真的太烦了。”
林惊雀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有点好笑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一会还你。”说完,林惊雀拎着棒球棍拨开人群走到了沈帅面前。那个给她棒球棍的男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沈帅看着终于出现的沈惊雀,激动的扒着防盗门痛哭流涕,“呜呜呜,姐姐,你都不接我电话,我以为你过劳死了。”
“真是美好的祝福,”林惊雀开了门锁,将防盗门一把推开,举起棒球棍朝狠狠打了下去,看着晕倒在地的沈帅,林惊雀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快把你哥带走,他被我打晕在我公司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