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童海川天坛遭三戏 四侠客协力捉凶贼

第四十二童海川天坛遭三戏 四侠客协力捉凶贼

话说童林走至楼窗切近,也是一纵身形,窜至在外面,只顾他们这三个人一跳楼不要紧,在酒楼上的饭座,当时就是一阵哄闹,跑堂的急忙收拾桌菜,不表酒楼之上纷纷的忙乱。单表的是穿蓝葛纱袍儿的这个主儿,跳下了酒楼,在前面紧走,穿鹅黄的那个南方人,在后面紧紧的跟随,他们两个人在街市之上,真叫作是行走如飞,顺着大道一直往西走下去了。童林看得明白,随着也在后面紧紧的追赶,只顾童林他们三个人这么一跑,才招惹的街市之上,买卖铺户,来往的行人,大家不住的留神观看,看着都是一怔,不言众人观看。单表在头前走的穿蓝的这个主儿,往前紧走,此时天可就不早啦,堪到申牌时候,抬头一看,已来至在天坛,遂顺着中门儿,往里面行走,来到里面往西南上一看,是一片的空地,就在西南角儿上,有这么一堆盖房的新砖瓦木料等物,大概是新卸的,码了一大堆。穿蓝的这个人,就在空地上叉手一站,抬头往各处观看,所好着一节,此处乃是一个清幽之地,并无来往的行人。穿蓝的这才扭项回头,用手一指穿黄的那个人,遂说道:“唔呀,朋友你要是不服,咱们在这上地方,亮出军刃来比较比较,方才你在槟榔摊儿上,我看着你就有点儿狂,再要说你又用手指捻碎了摈榔,故意的施展你的鹰爪力,那时节也是我一时的高兴,故此我才用手捏你的黄纱袍儿,你既然是有真能为,来来来,我倒要与你比试比试。”说着话,穿蓝的这个主儿,用手一撩他的蓝纱袍儿,由打腰中取出一对兵刃,花啷的一声,真是光华烁烁,只顾他这么一亮兵刃不要紧,把旁边厢的童林吓了一跳。书中代言,童林跟着他们两个人,来至在天坛的里面,自己就在砖瓦堆的边儿,隐住了身形,如今一看穿蓝的那个人亮出来的这对兵刃,带着练子跟着花啷一抖,童林这才看明白,他这对兵刃,长够二尺四,乃是纯钢打造,约有鸡卵粗细,靠着兵刃的头儿可是尖的,在兵刃的后把有一尺二寸长的练儿,带着换手。童林看明白了,知道他这对兵,刀名叫练子亮银双镢,将然看罢,又听那个穿黄的南方人,口中说道:“唔呀!你既然亮出了兵刃,我一定得陪着你动手,我要是赢了你,你好好的把银子包儿给了我,不然我非跟你拼个死活不可。”说着话,他也是一伸手,由打腰中取出一对兵刃,只听花啷一声响亮。童林在暗地里观看,一看他这一对兵刃,这才叫出奇,但见得他手中拿着一对亮银的双钹,也就有六寸见圆,四周围是刃,光芒耀目锋利异常,带着二尺四寸的钢练,练子上面带着挽手。书中代言,他这一对双钹,可跟人家三侠剑上的小霸王佟林,那一对子母鸳鸯钹不一样,人家那一对兵刃个头儿大,四周围是一尺二寸见圆,中心有梅花孔。可没有二尺四寸的钢练儿。那位佟林那一对子母鸳鸯钹,按定三十六手翻天狮子滚绣球的招数使用。穿黄的这个主儿使的这一对小钹,可就不然啦,他这对兵刃按定上中下一百单八招儿的招数使用,外有败中取胜,护命三钹。今将兵刃取出来,往手中一擎,不问青红皂白,左手的单镀够奔穿蓝的顶梁立着便劈,别看他的钹小,练子可长,真要抡起来,是一两管一斤,要是打在敌人的头顶之上,当时就得亡命。穿蓝的抬头一看,只见对面穿黄的那个人,左手钹够奔自己的顶梁打来,急忙将身形向右一上步,躲过了单钹随着双手一抖练子双镢花啷一声,双镢直奔穿黄的右肩头便戳。书中代言,要说双镢的招数,不讲究一力降十会,专门讲究一巧破千斤,双镢竟找人身上的七十二道穴道,研究的是点穴。穿黄的一看双镢来到,将身形向左一纵,窜出去足有三尺,然后一上步,双钹一抡,用了一个双锋贯耳,双钹直奔穿蓝的两个太阳穴便打。穿蓝的一看,急忙将头一低,用了个缩颈藏头,然后双手一抖练子双镢,用了一个秀女穿梭,直奔穿黄的小腹石门穴便打。穿黄的一看,急忙闪转身形,抽招换式,两个人遂即当场动手,只听得两对练子家伙,带定了钢环儿,声音震耳。两个人动着手,是行左就右,忽前忽后,来回的盘旋,两个人动着手,童林暗地里观看。天可就不早啦,堪堪天可就黑上来了,童林在砖垛后面,矮着身形,看着他们两个人动手,不由得心中想道,他们两个人由打申时动手,此时已近戌刻,两个人还是越杀越勇,猛然间童林一看穿黄的手中一对练子双钹,够奔穿蓝的面门,平着钹刃就戳,这一对双镀离着穿蓝的面门,也就在三寸来往。童林在暗地里一看,心中非常着急,看着这一招儿,有点儿悬虚,所以替穿蓝的这个主儿着急,不觉微然向上一长身儿,觉手着自己后半身儿沉重,自己赶紧回头一看,不由暗自吃了一惊,原来自已蓝布大褂儿的后半身儿底下,叫人给系上了一块半头砖。童林看罢,不由得自己脸上发赤,暗自想道,凭我这全身的武术,闯荡江湖绿林道以来,献艺北高峰,蒙大家抬爱,人送外号镇八方紫面昆仑侠,今日我身背后,竟有人给我拴了一块半头砖,我会不知道。此人分明是戏耍於我,自己遂把衣服撩起,将半头砖解下来,然后站稳身形,扎撒臂膀,往各处观看,一看就在前边厢有一条黑影,矮着身形走,用的是夜行术的功夫。童林一看,心中明白,前面这条黑影不问可知,一定是给我拴砖头的那个人,我何不赶上前去,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想到这里,这才将身形一矮,施展鹭伏鹤行,脚打着臀尻,在后面紧紧的追赶。那条黑影在前边跑,童林在后面追,追来追去,就追至在崇文门。童林用目一看,就见前面那条黑影,一直够奔城墙,来到城墙切近,施展壁虎爬墙的功夫,就听有哧哧的声音,转瞬之际,爬到城墙的七面,只见他站在城墙的上面,扭项回头冲着自己虎视眈眈的看了一眼,然后身形一矮,顺着城墙往东就跑下去了。童林看着有气,赶紧垫步拧腰纵至在城墙根以下,双手把住了城砖,脚尖几点着城墙。也是哧哧的声音,工夫不大,童林也爬至在上面,脚踏着垛口,抬头往东一看,就见那条黑影矮着身形,紧紧的飞跑,童林遂即在后面紧紧的追赶。书要简断,工夫不见甚大,就围着内城的城墙,叉绕了一个对头弯儿,仔细再一看那条黑影,已踪迹不见。童林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沉吟说道:“由打前一次,我由家中出来,够奔前门外买兵谱,巧遇铁三爷,赶到夜晚误走深沟胡同,拿住拍花张老夫妇事毕回家,我就看见这条黑影,我也跟着他围着城,绕了一个圈儿,直追到天亮,我也没追上,到如今又是照样儿的一回,你说这条黑影真叫我猜不透,真要是此人跟我有仇,他就应当站住了身形,跟我当场动手,要是与我没仇,他就应当将本来的面目露出来,我不是又多得一个朋友吗!”自己怔够多时,只得仍然施展壁虎爬墙的功夫,顺着城墙上面下来,来至在下面,扎撒臂膀,往左右观看,看了看并无来往的行人,抬头往上一看,只见满天的星斗闪烁,隐隐听得有梆锣之声,天气已交二鼓,自已这才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一直的往北走下去了。正走之间,抬头观看,前面这个地名儿,正是金鱼儿胡同的东口,就是离着自己约在一箭多远,站着一个人,但见这个人面北背南,站在那里,正自东张西望。童林一看,这个人是中等的身材,细腰扎背,身穿银灰色三串通口夜行衣,寸排骨头钮,下边儿穿的是兜档滚裤,脚底下白袜洒鞋,打着裹腿,可没看见他的面貌,身上勒着十字绊,背后背刀,灰绢帕罩头。童林看够多时,一看这个人的后影儿,好像是穿云白玉虎刘俊,童林心中说道,好奴才,为师我一时不在家中,你竟敢夜晚之间换上夜行衣靠,带着兵刃,到各处里窥探,据我所想,也是你这个冤家,**心大,不问可知,你一定有不法的行为,童林想到这里,自己这才用手一指,暗自恨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的行为。常言有句俗语儿,“拿贼要脏,捉奸要双”,只要我在你的后面暗地跟随,看见你有不正常的行为,我就将你结果了性命,也好整理我的门户,我绝不敢由你这小冤家的身上,违背了我老师的五戒,纵放弟子在外面为非作歹。童林想到这里,再一看前面那个人,身形往下矮,作出来鹭伏鹤行的姿式,往前走下去了。童林在后面紧紧的追赶,追至在椿树胡同,就见他进了胡同的东口,童林就在椿树胡同的东口外面,避住了身形,净看他的动作。只见前面那个人,直走到快到胡同的西口儿了,他才站住了身形,往北面儿观看,只见路北有一个清水春的大门楼儿,真是磨砖对缝,房子的规模还很讲究。就见那个人站在门前,扎撒臂膀,往各处观看。童林在暗地里仔细一看,这才看明白了,原来不是穿云白玉虎刘俊。童林既然看明白啦,心中暗道,我这是何必呢,我徒然追了这么半天,原来他不是刘俊,遂又一想,他虽然不是刘俊,我既有侠客之称,就应当尽天职义务,侠义之道,代管路见不平之事,这个人既是夜间身背着兵刃,各处观望,据我看来,他不是良善之辈,一定是非奸即盗,我倒要看他个水落石出。遂用目仔细观看,就见那人身形往下一矮,抖身形往上一纵,用单胳膊肘跨住门楼儿旁边的短墙,往里面观看,霎时之间,又见他身形往上一长,两条腿向里面一顺,就跳至在院内。童林看罢,不敢怠慢,急忙也来到门楼儿旁边,垫步拧腰,往上一纵,也上了门旁的短墙,用手把住了墙头儿,往里面观看。童林一看,这所儿房子是两道院儿,前头院儿是大门带过道儿,前面南房是客厅,大概东西没有厢房,有两个八角儿的月亮门儿,在月亮门儿的里面,是两条箭道,里面就是中厕柴禾棚儿,厨房等类。再~看迎面儿有一段板墙,中间有四扇屏门,在里面是东西的厢房。是明三暗五的北上房,童林看明白了,就见前面那个贼人,由打东边儿八角门的旁边,将身形一抖,就纵至在东厢房上面。童林看罢也就随着跳至在院内,再一看贼人已由东厢房够奔北上房,童林也相随上了北上房,再一看贼人已越过了北上房的房脊后坡,童林可就隐住了身形未敢动,但看贼人动作。只见那个贼人到了后坡,靠着东边儿的暗间,只见他双足挂住了阴阳瓦,身形往下一坠,作出来珍珠倒卷帘,夜叉探海式。童林看明了,心中暗道,这个贼人胆子不小,他竟敢施展夜叉探海式,只顾你往屋里隔后窗户观看啦,你可不晓得我在后面暗自跟随於你,我要不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也不晓得江湖之上,有个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想到这里,这才将身形一长,有意赶上前去,一脚将他踹下房去。童林将要过去,就见北上房的东面儿房山上面,抖身形纵过一人,说时迟,那时快,童林将一长身,就见那人已然跃至在贼人的足前,就见他用脚一踩贼人挂瓦的双足,就听咯吱一声,贼人遂由房上掉至在下面。要说此贼的武术还算不错,自己正然两足挂住了阴阳瓦,猛然觉着有人踹自己的双足,遂赶紧将身形往下一掉,他也是一个急劲儿,用了个鲤鱼打挺,将身形一晃,脚落了尘埃,将然站稳,但听花啷一声响,就见有一样兵刃,明晃晃射人的二目。贼人赶紧将身形一闪,伸手由背后掣刀,只听呛啷啷一声响亮,单刀出鞘作出夜战八方藏刀式,这才抬头观看。就见对面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黄焦焦的纱袍儿,脚底下是白袜云鞋,手中拿着一对练子双镀,就听他说道:“唔呀!混账东西,你还走的了吗?你还不与我到案打官司,等待何时?”使刀的这个人,用刀一指南方人说道:“小辈,你休要多管闲事,快快走去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一定结果体的性命。”这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房上有人答言说道:“唔呀i混帐王八羔子,有我们两个在此,你还说这样的大话,要依我说,这官司你就打了吧!”说着话,此人由打房上,跳到了院中,伸手亮出了他的练了亮银双镢,一抖双镢,照定了使刀的贼人便打。童林在房上看着纳闷儿,心说,这两个南方人,他们不是在天坛以内比武,两个人动上手,大有难解难分之势,因何他们两个人也来到这里呢?再说因为甚么口口声声,叫这一个人打官司呢?真叫我有点儿不明白。自己看罢多时,心说,据我想这两个南方人,与那个使刀的人动手,也不至於落败,莫若我在房上等着,倘若这小子不是这两个南方人的对手,他必由此处上房逃走,我伸手捉拿,岂不省事,可就是样儿,他们口口声声的叫那个人打官司,我实在不明白。书中代言,别说童林不明白,连阅者诸君,也是莫明其妙,著书的讲究明笔暗笔,倒插笔,诸位看着这一段书,透着有点儿麻烦,原来其中隐藏着一段循环报应,恩将仇报,天理昭彰的事情,听著者慢慢的述说一遍。

单表使刀的这个主儿,姓林名宝,外号人称白玉人儿,原籍他是浙江绍兴府会稽县的人氏,由打他八岁之时,他的父母双亡,就剩下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众位乡邻看着他可怜,这才把他荐到会稽县北门里,拜一位老英雄为师,这位老英雄姓袁名太,江湖人称神镖手。老英雄全凭掌中一口单刀,六支三棱洼面透风毒药镖,闯荡镖行,如今年迈,总算是名利双收,可惜就是一样儿,膝下无儿,年近花甲,就有一个姑娘,名叫秀英,年方七岁,跟着自己的父亲过活,因为他的娘亲死啦上要说也真难为老人家袁太。拉扯营七岁的小女儿,过这份日子,有心自己再娶一房,一想自己的年岁又不小啦,恐怕将来自己的姑娘,落在他手下,受后母的虐待,倒显着对不过死去的前妻,有心说不续娶,常言说的却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连个接续都没有,老人家想到这里,真是左右的为难。自己叉一想,命里无儿莫强求,虽然说没有儿,可有个姑娘,将来长大成人,我有个百年之后,他也不至於袖手旁观,想到这里,这才放弃了忧愁,稍微的喜欢了些。别看老人家没儿子,还总算是想的开,把镖行的事也退啦,在家中与自己的女儿秀英,安安顿顿的一过日子,虽然说老人家有几个钱,对於过日子,还是很俭朴,自己住着的是四合瓦房,一面儿是三间,共总是十二间房了,当中修了一道板墙,袁太有心把自己平生的武学,一口单刀,六支毒药镖,传授与自己的姑娘。又一想费了多大的事,姑娘把能为学成了,倘若长大成人,许配给人家,人家不习武事,岂不把我这些个年的工夫,完全耽误了吗!倒不如找个相当的男孩儿,将我这点儿武术,传授於他,到后来我死之后,我这点技艺,倒可以永传不朽。老人家可虽然是这样想,可有一节,这个相当的男孩儿,可不容易找。这一天袁太正跟姑娘在家中闲谈,就听外面有人叫门,袁太这才由打屋中出来,伸手开开街门,出来一看,大门外站立着本城的绅士,此人姓章名叫成锦,与袁太素有旧交,皆因章成锦与袁太皆善於手谈,故此二位相交最久,遂也就无话不谈啦。老人家可就将自己要找个男孩儿的话,对章成锦很说过几次,故此章成锦留意此事。可巧本街上的林家升夫妻故去,遗留下一个男孩儿,名叫林宝,孤苦伶仃,无人照管。章成锦一看,心说,我莫若将此子送至在袁太的家中,一来这个孩儿有了安身之处,不至冻饿而亡,再者说,袁才英雄得这么个徒弟,心愿可了,岂不是两全齐美吗?想到这里,这才找善林宅,把话跟他说道:“我把你送至在老镖头袁太那里去,要算收个徒弟,他收你作徒弟也不错,他若看着你好,收你作个义子,那不是更好了吗!那可就在乎你的行为了,真要是你自己规规矩矩,他老人家不但传授你武术,他老人家还很有点积蓄,单等老人家百年之后,你把他老人家打点的黄金入柜,你再看着姑娘长大了出了阁。你可也不小了,我再给你看着有对式的,说个家室,你这一辈子,岂不是就得了吗!”别看林宝才是八岁的孩子,如今一听章成锦所说的这一片话,他心里还是很感激,随着说道:“章老伯,既然如此,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袁太老人家若肯收留我,管我一日三餐,夜晚一宿,我就感恩不尽了!别的事那就是后话了。”章成锦闻听,遂说道:“好孩子,果然如此,你就算是有良心的人了。”说着话,这才将林宝一领,够奔北门里,来到袁爷的门首,伸手拍门,袁爷出来开门,一看是章先生,遂即让到里面,来到客屋,分宾主落坐,林宝就在章爷的身旁一站,袁太说道:“兄弟,这一晃儿有旬日未见,我正自想念兄弟你呢!你这是从那儿来呀?”章爷赶紧带笑答言说道:“哥哥,您有所不知,皆因您的弟妹,偶受风寒,故此我这两天没出来,她这两天见点儿好,我这是上街买菜,忽然我想起您来啦,您不是常跟我说,有意找个相当的男孩儿吗?今天还是巧啦。”说着话,用手一指林宝,遂向神镖手袁爷说道:“您看这个孩儿,名叫林宝,他是咱们本地林家升之子,皆因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这才把他找着,对他一提你老人家这份心意,他若是认可,这岂不是两全齐美吗?可巧我跟这个孩儿一提,他还是很愿意,我这才把他领了来,让哥哥您看看。”袁英雄闻听一笑,随着用手一指林宝说道:“你叫林宝吗?方才章爷已经把话给你说明白啦,我并非是有意收你作螟蛉义子,你可把话听明白了,我是不忍把我平生的武术抛弃,我是要打算我一个相当的人才,把我的武术交给他,好传留在世界之上,以作永远的纪念。倘若是你有福有德,将我的平生武术,倾囊相授於你,我好了却的心愿。”林宝闻听老人家之言,随着向袁太说道:“既蒙你老人家收录,受您养育之恩,小子已是感激无地了,何再劳老人家传授艺业呢。”袁爷闻听此言,不由哈哈一阵大笑,遂说道:“这么办吧,我今天先收你作个记名的徒弟,赶到日后你把能耐练成了的话,我必然还有相当的对待。”书中代言,皆因袁太看着林宝五官清秀,未免老人家心中一动,暗中想道,此子与自己的女儿秀英,年貌相当,将来练功夫若是果有成效,我收他作个养老的女婿,也不枉我用心一场,故尔老人家才说了一句日后必有相当对待的一句话。此时章成锦一看,老人家甚是喜爱林宝,这才回袁太说道:“您既然喜爱此子,就把他留在您的家中吧i我还有事,要到家中看看您的弟妹去。”说着话,站起身形,与袁爷告辞,袁太与林宝相邀,送到大门以外,彼此抱拳作别。袁太将门美好,这才将林宝带到后面,与自己的女儿秀英引见引见,让姑娘称林宝叫师兄,叫林宝管姑娘叫师妹,由此老人家心中甚是喜悦。这才拿过历书,选了个好日子,叫林宝拜了拜武圣人,由打这一天为始,老头子就给林宝盘胳膊窝腿,慢慢的教给他蹲几个小架子。袁老英雄年近花甲,老来无孚,如今得了个徒弟,林宝咀又乖,口口声声叫师傅,哄得个袁太,心中大悦。老头子这才不辞劳苦,二五更的工夫,教给林宝习练武术,光阴荏苒,日月如流,不知不觉,就是八年。老人家袁太就把自己的一口单刀,六支毒药螵,窜高纵矮陆地飞腾缩小绵软巧技艺,以及江湖的黑话,镖局子里的各种规矩,老人家这才称得起是倾囊相授,一招儿没留。八年的光景,此子艺业已成,也是他天然的聪明,由打这一来,老人家可就不拿他当外人啦,虽然说他是个徒弟,老英雄对待他如同亲生自养的儿子一般,袁爷时常的对他说:“林宝啊!只要你规规矩矩,再忍个三年二载,遇上机会,我把你送到镖局子里去作一份儿事,再说到那个时候,你的师妹可就不小了,我这个意思,也就不打算给他找人家了,我收你作一个养老送终的女婿。头一节你家中无人,说我的姑娘娇生惯养,你们这不就算天定的良缘吗?话中虽然是这么说,你可得往好处去作,你若是在外面任意的浪荡逍遥,吃喝螵赌,无所不为,别说我如今说的这话,作为无效。”林宝闻听老人家之言,遂即带笑答言说道:“师傅,您只管望安,别说所有您老人家嘱咐小子我的言语,都是叫我争强立志,万一我若有碗饭吃,我岂有不感激你老人家之理呢!”老人家听林宝之言,心中自然欢喜,这也不在话下。谁知道林宝年纪也稍为大啦,不断的在外面,也交了几个朋友,只顾他跟这些狐朋狗友们一联络不要紧,他可就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了,把袁老英雄的钱财耗了不少,他在外面交的这些个朋友们,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儿,皆因他爱穿白衣裳,他的面貌叉是个白净的面皮,因此众人送给他外号儿叫白玉人。不知不觉,林宝就荒唐了一年多,老人家袁太,慢慢可就得着这个信儿了,自己想道,这才叫死狗扶不上墙去,皆因这个小冤家他家中无人,孤苦伶仃,多蒙我义弟章成锦,将他带到我的家中,实指望将平生的武术,传授於他,然后将我的女儿许配於他,到那时节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我这年迈苍苍之人看着,岂不是快乐吗!又谁知道这个小冤家,在外面滥交匪人,联络些个孤朋狗友,据我看来,此子绝不能够上进,还算有一样儿便宜,没把姑娘许配於他,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空话。老人家想到这里,有心把林宝申斥一顿,规矩规矩他,又怕将他规矩急了,他若是一走,到了外面任意的胡为,惹祸招灾,挤入下流,可就对不过我义弟章成锦那一片的好心了。老人家想到这里,心说,莫怪俗语儿有句话说的好,“要财自挣,要儿自养”,人家的肉贴不到自己身上。我与林宝,今天算应到这句话上了,心中辗转了半天,自己打算要想个主意,怎么可以监视着林宝,禁止他的卑劣行为,若不然我手中的积蓄有限,倘若他常此挥霍,一旦到了山穷水尽之时,难道说,我老了老了,还得跟着他受这一份儿老来贫吗?自己筹思了半天,别无良策,只可我把银钱留神,我让他摸不着钱,大概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老人家想的倒不错,焉想到只顾这么一监视他的银钱用项,林宝在外面对於花天酒地花钱之时,可就显着有点儿掣肘不便了。就这么一来不要紧,林宝在外面一没了钱,他就找所有与袁太旧识的朋友,不是借钱,就是借当,没有一处没借到的。本来什么事怕常了,在先前林宝到各处里借贷,人家不过是看在袁爷的面子上,都不肯驳他,赶日子一长了,他还是接连不断去借。其中未免可就有好事的啦,找到袁爷的家中,把林宝借贷的事情,跟老人家这么一说,袁老英雄闻听此言,心说,这可倒好,照这么一来,还不如在家中拿钱,到外面花去呢。袁爷虽然是心中不悦,可是也没法子,只得先把人家打发回去,等着林宝回来再问。到了晚间林宝回到家中,爷这才坐定了一问:“你在外面跟我所有的朋友,一共借了多少钱,你只管实话实说,我好在外给你偿还,再说你年轻的人,在外面正在立名誉的时候,只顾你这么一胡来,跟人家借钱不要紧,可有一节,得有正项的用途,交朋友就为的是马高镫短,一时的缓急,你若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之中,舍自己的垒付脸面,在外头求亲告友,只顾你这么一来,你对於你自己将来的名誉,岂不大有妨碍。要说咱们师徒过说这个,别的师徒可跟咱比不了,你由打八岁的时候,就在我的家中,你只顾任情任意胡行乱为,岂不叫人家外人耻笑於我,话说到这里,你在外面共总借贷了多少钱?你对我说明白了,我替你偿还。”如今林宝闻听老英雄之言,他这才对着老人家一说,短某某人多少钱,老人家听完了一合计,不足三百两银子。心说,这还箅是便宜,真要是他在外面再荒唐个三年五载的,岂不把所有的积蓄,完全花尽吗!老人家想到这里,这才到后面取出来银两,跟林宝把话说明,今天天色已晚,次日天明你跟我到外面,挨家把账目都还了,然后你就在家中闭门思过,忍个三年二载的,然后再出去作份事业,你可就安住了心啦,师徒爷儿两个直谈到天交二鼓,这才各自安歇,一夜晚景无事。次日天明,爷儿两个起来,梳洗已毕,老英雄袁太命林宝拿着银两。爷儿两个这才出离了家门,分途去偿还所欠别人的银两,还毕,爷儿两个回家,袁老英雄坐定了,慢慢的又嘱咐了林宝几句话,林宝听着虽然是面形欢喜,心中可是暗含着不悦。由打袁爷这么一监视他,林宝可就不能随便出去了,袁爷如今规矩林宝,原是一分好意,可得说放在什么人的身上,真是要放在要脸知羞耻之人的身上,他必然感念老人家教育之德,可叹放在林宝的身上,可就不然啦。头一件,他的祖德浅薄,根基不固,再说他自己的命小福薄,真要是林宝从打这里一学好,他的福田可就太大啦!头一样儿,姑娘长大了,匹配他为妻,那才称得起贤内助。再说老人家袁太百年之后,全份儿的家产,完全归他承继,虽然说产业不多,大约着也值一万八千的,无奈林宝这小子,没有那么大的福。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又是三年,这三年的光景,虽然说袁爷监视着他,他可还是不时的偷着出去野游,照样儿的挥霍。这一天也是活该有事,老英雄袁太吃完了早饭,由打家中出来,够奔北门外,访他旧日相知的朋友,家中可就剩下姑娘秀英,与白玉人儿林宝,这才叫独女孤男同处家中,宅内叉无男女的从人,林宝这小子自己在前院儿客厅里闷坐,忽然间想起一桩事来。当初袁太也曾跟我提过,他的姑娘长大成人,一定匹配与我,到如今我年长一十九岁,他的女儿已经十八啦,我们两个人,真称得起年貌相当,他就应当趁此青年韶华之时,给我们两个人,成全了这一椿好事,那才算对。到如今他竟置之不理,林宝想到这里,心说,我何不乘着袁太不在家中,去到后面看看我的师妹,用言语试探试探她,看她有何举动。主意已定,遂站起身形,够奔后面,到了上房屋中,伸手启帘笼,迈步来到屋中,随口说道:“妹妹在屋里吗?”就听屋中有人答言说:“师兄有事吗?”说着话,林宝到了堂屋,紧走了几步,到了姑娘住的这间暗间儿里,伸手撩起软帘儿,往屋内观看,一看姑娘坐至在床榻之上,正在那儿做活呢,林宝带笑说道:“妹妹,你做什么活呢?”姑娘答言说道:“我这给老爷子作袜子啦。”林宝听毕,随着走至姑娘面前,伸手由打姑娘手中把袜子接过来,故意的看看,然后笑着。说道:“妹妹,你看你这个活计作的多好,等着把老人家这双袜子做完了。你也给我做一双。”姑娘说道:“那倒不要紧,你快到前面陪着老爷子谈话去。”林宝一笑说道:“妹妹,真要是老爷子在家里,我还不到后边儿来呢,皆因为老爷子没在家中,我才得了这么个闲暇的工夫,我特来找妹妹你谈谈,要说来你可也不小啦,我不过是问问你,我这个心思,打算叫你跟老爷子提提,快把咱们两个人这件喜事给办了就完啦,也省得你自己在后面,一个人怪愁闷的。”姑娘闻听此言,臊的满脸通红,遂用手一指林宝说道:“师兄,你可不许满嘴里胡说,我的天伦他老人家未在家中,你来到我的屋中,对着我胡言乱语,别说我父亲回来,我可告诉他老人家。”林宝闻听,随着摆手说道:“妹妹,就满打算你对老爷子说了,我说的这个话,也不算什么犯恶,再者说,你的父亲也曾提过,等到你我长大成人,将我招为养老送终的女婿,难道说我说的这话,还有什么不对的吗?”姑娘听罢此言,用手指着林宝说道:“你赶快给我走,如若你再在我的面前胡言乱语,我可要高声喊嚷,等左右的邻人到此,到那时可难免你的名誉扫地。”林宝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丫头,林大爷所作所为,俱都是光明正大,你休要拿我当作兽行之辈。”说着话,林宝双手一扎煞,那个意思,要伸手搂抱秀英,就在这一发千斤之际,就听大门以外,啪啪啪i打门的声音甚紧,林宝闻听,总是贼子胆虚,赶紧撤身形,来到了外面,伸手开街门,门分左右,林宝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老英雄袁太。书中代言,袁太因何出门片刻,就回来了呢?袁爷行至中途,猛然间自己一想,遂站住了身形,心说,嘿!自己埋怨自已道,袁太呀袁太i要是说起来,你这个年岁可也不算小啦,堪堪已过花甲,难道说你连这么点儿识见都没有吗?只顾你一出来不要紧,家中抛下了孤男独女,倘若发生点儿意外,我这一世的英名,岂不付於流水,论起来一个是我的徒弟,一个是我的女儿,难道说还有什么意外码?无奈林宝素日不法,不过是有我严加管束着他,尚且不致有意外的行动,今日我这一不在家中,狼子居心叵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老人家想到这里,这才转身形,急急的回来,来到自己家门,连叫了数声,无人答应,老人家心说,不好,故而着急,才用力啪啪的拍门。及至林宝将门开开,袁爷用目看了看林宝,所喜一节,看林宝的面上,倒没有可疑的样子。袁爷进了大门,林宝随手把街门关上,爷儿两个这才一同来到里面,到了客厅,袁爷落坐,林宝遂给老人家倒了杯茶,现出来百般的殷勤。如今林宝心中可有些个不安,恐怕袁爷到了后面,姑娘对他老人家一学说,方才那件事,倒显着许多的不便。林宝果然思想,就见袁爷将这一杯茶喝完,遂站起身形,遛遛达达够奔后院儿面来。方才来到后院儿,就听有悲泣之声,老英雄不由得就是一怔,自己遂紧走了几步,来到了上房,伸手启帘笼到了里面,来到姑娘住的暗问里面,只见姑娘坐至在床上,身旁放着活计,但见他顺着杏眼,热泪滚滚,悲悲切切,泣不成声。袁爷一看,心中不觉一阵发酸,想起自己的发妻,十数年前身归那世,家中抛下孤孤单单的女儿,今天一定是女儿想念他的亲娘,故尔暗自垂泪,也未可知。老人家遂用手拈了拈自己的老泪,委委屈屈的向自己的女儿问道:“姑娘,你放着活计不作,为何伤心悲泣呢?”秀英抬头看了看袁爷,不觉心中更是难过,有心对老人家说明林宝来到里面,调戏於我,叉恐怕老人家偌大的年纪,倘若心中一时搁放不开,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到那时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岂不更难以为情。有心不说吧,自己是十八岁的闺中秀女,如今被狼子奚落一场,岂不令人羞死。自己一想,若有亲娘在世,那有人敢如此欺犀於我,自己想到这里,一看老爹爹也是眼泪盈盈,姑娘禁不住遂放声大恸。袁爷一看,也不住的老泪双流,悲悲惨惨的问道:“女儿,你有何言语,只管对着为父说明,何必这样的伤心呢?”秀英听罢老人家之言,万般无奈,这才把老人家走后,林宝来到后院儿,如何对着自己说了许多的污言秽语,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老英雄袁太闻听此言,不由得气冲斗牛,用手指着前面,咬牙顿足言道:“小冤家林宝,老夫我那样亏负於你,你为何旌此兽行。”袁爷说到这里,复又想,此事不可暴燥,只顾我在后面,这样高声发作,倘若被贼子听见,从此扬长一走,到了外面造些个胡言乱语,岂不与我名誉攸关。复又一转想,林宝由打八岁,来到我的家中,我虽不敢说待他有天高地厚之恩,这十余年的养育,衣食无缺,我复叉将平生的绝艺,倾囊传授於他,我还要给他想个相当的职业,以为他一生衣食之计。焉想到狼子野心,在外面寻花问柳,我尚且能够饶恕於他,不想你这小冤家如此大胆,乘我未在家中,你竟敢来至在后面,调戏你的师妹,可见得你这小冤家是逆伦不法,胆大包天,毫无忌惮了。袁爷想罢,随着向姑娘说道:“我儿暂且止住悲恸,也不必过于伤心,此事你也不必介意在心,为父自有相当的办法。”说着话,自己由腰中取出手巾来,自己先拭了拭眼泪,然后叉嘱咐自己的女儿,“千万你可别哭了,本来你的体格孱弱,倘再悲恸,岂不要妨害你的身体吗?”说着话,袁爷这才转身形,由打屋中出来,遛遛达达的够奔前院儿,来到客厅,上了台阶,伸手启帘笼,到了里面一看,林宝正在屋中心神不定,往来的徘徊,猛听得帘板儿一响,抬头,原来是老英雄袁太。这小子不由得心中忐忐不安,突突的乱跳,仔细留神往袁爷脸上看了看,所幸者一节,袁爷满脸的笑容,阅者诸君看着有点儿不合乎情理吧,书中代言,袁爷为人本就精细,何况已年近花甲,阅历甚广呢,自己由打后院儿往前面儿来,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故此才作出满面的笑容来,这可应了常言的那句俗语儿了,“恼在心里,笑在脸上”,不过日后要在林宝身上多多留神,倘若他再有不法的行为,被我目睹眼见,那时我必有相当的对待。因此袁爷进到屋中,林宝一看,袁爷笑容可掬,这才放心,爷儿俩叉说了会儿闲话,直到吃饭的时候,袁爷并没有露一点儿形迹。林宝心中暗想,我师傅由打后面来,喜喜欢欢,不问可知,我的师妹妹,并未将我后面调戏他的话,对着老人家告诉,由此可见我的师妹妹,他必有爱我之心,别看他当面对我作出不满之意,那也许是试探於我,也未可知。反正他既是不宣布,一定是有怜我之心,俟后再有了机会,我倒要跟他亲近亲近,想到这里,自己不由得暗自喜睫。书不可重叙。转瞬之间,就过了三四天,忽然间这一天早晨,袁爷一想,我何不如此如此,试探试探贼子的野心,想到这里,这才说道:“林宝,你在家中同你师妹妹,好好的看家,我要出城找个朋友,午饭就不用等我啦i你兄妹在家中随意吃喝吧,我这一去,最早也得定更以后回来。”说话之间,袁爷自己打开了箱子,换了一件新鲜的衣服,然后将箱子锁上,又带了点儿零钱,这才迈步出了客厅。林宝在后跟随,袁爷来到外面,林宝将街门关好,回到客厅坐定了一想,心说,哈哈!这也是天假其便,袁太已经走了,我何不到后面看看我的师妹。自己想到这里,心中欢喜非常,遂出了客厅,来到后面上房,一直到姑娘的住房,手启软帘儿,来到屋中一看,但见姑娘秀英,在床榻之上倒卧着香躯,面容憔悴,青丝蓬乱,杏眼含泪,看着他那份儿病容,令人可怜可爱。书中代言,姑娘秀英由打那一天,林宝来到自己的屋中,胡言乱语,又兼着没听见老人家到前面与林宝发作,自己心中甚是不忿,自己又受了点儿夜寒,遂染病在身。林宝看罢,随着走至床榻的近前,笑嘻嘻的说道:“妹妹,你这是怎么啦!大概你是病了吧!你这个病原我知道,名目就叫作相思病,由打那一天,你我见了一个面儿,你一定是心中想念哥哥我了,故此躺在床上,闷闷的不乐,既然如此,你何不到前面,把哥哥我叫到后面来,谈谈话,开开心,我绝不能像你那样的忍心无情,冷面相待。”说着话,身形向前一凑,那个意思要打算伸手摩索摩索姑娘,只见姑娘秀英,娥眉倒竖,杏眼圆睁,将身形坐起,只气得粉面通红,把银牙咬的咯崩崩崩的山响,用手点指,高声的言道:“我把你林宝,这个痴心的禽兽,大概不问可知,我那糊涂的父亲,又是未在家中,你乘着这个机会,复又来到后面,tiaoxi你家姑娘,你未曾起此邪念,你也扪心想一想,由打你八岁之时,来到我们家中,我父女哪一点儿亏负於你?如今你不思报恩,反起此兽心,难道说你就不怕天地不佑,鬼神不容吗!”姑娘说到这里,遂由打床上翻身下地,恶狠狠的够奔林宝扑去,那个意思要将林宝扑倒,恶狠狠的咬他两口,方解心头之恨。林宝一看,随用手一指秀英说道:“丫头,你休要胡言乱道,你说小太爷我在你的家中,是你父亲扶养长大,看起来那是你父前生欠过我的,理应今世偿还,今天把实话对你说明了吧!你父也曾有言在先,将你的终身许配於你,今天你若应允,成全了我的好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哼哼!”将然说到这里。就听外面有人痰嗽一声说道:“林宝小冤家,你还要怎样?”林宝听着此人说话的声音耳熟,遂即转身形,来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老英雄神镖手袁太。但见袁爷只气得面目惨淡,浑身立抖,遂用手一指林宝说道:“我把你这背师luanlun的小冤家,我十数载恩待於你,竟把你养成了这样的行为。”林宝一看,吓得转身向外要走,神镖手袁太那肯相容,在后面将身形一纵,照定林宝的后心,就是一掌。书中代言,为什么袁爷来的这么恰巧呢?前文已经表过,袁爷在家中拿定了主意的,自己想道,我何不对林宝说,我到外面办事去,然后我再回家,不从大门进来,越墙跳到院中,我再看看他的行为。袁爷这个主意,还真用对啦上自己出了家门,往南走了有三箭多远,然后又遛遛达达的回来,到了自己的门首,回头往各处观看,并无行人往来,这才将身形往下一矮,长腰往上一纵,单胳膊肘儿跨住了门楼,双腿一飘,跳到自己的院中。先来到客厅,轻轻启帘笼往里一看,林宝果然未在屋中,心说,小冤家林宝,你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自己赶紧往后头院儿而来,将然来到上房的台阶儿以下,就听见林宝正在屋内发威,故尔袁爷遂痰嗽了一声,林宝这才来到院中。袁爷本有意放他逃走,怎奈胸中的恶气难消,这才在后面跟着就是一掌。林宝觉着后面掌到,赶紧将身形一闪,遂即还招。二人正在动手之际,姑娘由打屋中出来,口口声声的大骂林宝,哭哭啼啼的叫袁爷给他报仇,因为自己受了林宝的奚落。袁爷看着,心中颇为难过,自己一时情急,遂用了个双风灌耳的招数,两拳够奔林宝的太阳穴便打,林宝一看不好,赶紧缩头藏头,跟着将身形一转,纵到板墙的外面,林宝一时着急,用手一按自己的小腹,不觉触手有物,中心喜悦,原来身上还带着镖囊呢,裹面满装着六支毒药镖。说时迟,那时快,林宝的右手往镖囊一摸,登出了一支毒药镖,扭项回头一看,正赶上袁爷抖身形向外一纵,林宝随着一抖手,明亮亮的一支毒药镖,直奔袁太的咽喉打来,袁爷正往外纵,镖可就到啦上再要想躲,势比登天还难,耳轮中就听卟的一声,袁爷翻身栽倒,镖打咽喉,当时毙命。林宝复又跳入板墙,一看袁爷的死尸,遂扎撒臂膀,哈哈的大笑,用手一指老人家的尸身说道:“袁太,你死在九泉之下,休怪你家小太爷林宝,意狠心毒,皆因你说话,口不应心,既有意将你的女儿,许配与我,直到如今我二人年岁已长,你仍置之不问,现在我手起镖落,将你打死,也是你咎由自取,休怨小太爷忘思负义。”话未说完,就听姑娘袁秀英,哭不成声,跺动了金莲,口中说道:“林宝,这也是我们对你十数年养育之恩,你竟以一镖报答我的天伦,他老人家既已身亡,我何能独生世间。”林宝闻听,遂用手一指姑娘说道,糊涂的丫头,你的父亲一死,岂小是除去你我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还不趁此机会,与我成百年之好,今日就是吉日良辰,你还紧着哭什么呢?”这句话尚未说完,只气得姑娘秀英,银牙紧咬,杏眼回翻,用手指着林宝道:“贼子,今生姑娘不能为父报杀身之仇,死在九泉之下,我也不瞑目甘休。”说到这里,姑娘恶狠狠的低头,向着林宝怀内便撞,林宝一看,笑嘻嘻的说道:“你这是为什么呢?放着好事不办,为什么你哭哭啼啼呢?”说着话,身形向旁边儿一闪,猛听得卟的一声,红光崩现,花红脑髓溅满庭阶,袁姑娘当时死於非命,香躯斜卧埃尘。书中代言,姑娘用力过猛,林宝身形一闪,秀英的头颅,正撞在前院儿的窗台儿上,故尔立即毙命,这才是自古红颜多薄命,霎时香魂赴瑶池。林宝一看,遂不觉大失所望,有心在此逗留,倘若被人知晓,我身背两条人命案,岂能逍遥法外?自己想到这里,心说一莫若我三十六着,走为上策。遂即够奔姑娘的住房,打开了箱笼,取了些个银两,带至在腰间,转身形来到外面,脚尖儿一点地,抖身形上房,看了看外面,并无来往的行人,遂将身形一抖,跳至下面,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已毕,这才出了胡司,一直往北,顺着大道,出城去了,暂且不表。单表袁太父女爷儿两个的死尸,躺在院中,时逢夏令,过了数目,尸体未免腐烂,腥臭难闻。熏满了街巷。这一天有袁太生前的一位好友,乃是会稽县城北住家屯的人氏,姓任单字名元,别号人称清风羽士,掌中一对练子双镢,武术精奇,常不断与袁爷手谈,皆因他的老母染病,故尔数月未曾出门。今天任元一看,母病已痊,遂想起了自己的良友袁太,许久未见,这才由家中起身,来访袁爷,一直够奔北门里,及至来到袁爷的住宅门首,任元伸手打门,连叫了数声,里面无人答应,只闻得一阵阵腥臭难闻,任元心中纳闷,遂往各处看了看,遂说道:“唔呀!这个味气,是那个地方来的呀?”自己不由得站在门前发怔,怔够多时,听了听里面,仍是无有动静。任元看了看左右无人,遂垫步拧腰,往上一纵,单胳膊肘儿跨住了门楼儿,双腿一飘,越过了门楼,轻轻落在院中一看,把一位清风羽士任元,吓了一怔,只见自己的好友袁太,仰面朝天,倒卧院中,脖项之上钉着一支镖,再一看窗下,正是姑娘秀英,满脸的血迹,形容极惨,死在那里。这也就是任元,时常与老人家往来,才能够看得出来,要是生疏朋友,不常与袁太接近的,他简直的认不出来,皆因天气炎热,死尸已有数日,被酷日蒸晒,尸体发腐,再加上血迹模糊,故此生人难以辨视。任元怔够多时,这才转身形来至大门前面,伸手开开了街门,来到外面,赶紧知会左右的邻人,一面寻找地方,把地方我来,叫他前去报案,任元这才帮同邻人,在院中收拾院落,伺候尸场,地方这才够奔会稽县报案,来到会稽县衙,进了班房儿,只见里面的人位不少,地方赶紧问道:“今天是那一位头儿该班呀?”就见窗户旁边儿,站起一人,年纪约在五十来岁,地方一看认的,原来是班房儿的老伙计刘三,地方赶紧说道:“三哥,今天那一位的班儿?”刘三闻听,不由得一笑说道:“好,今天你赶上啦,是咱们王大爷的班儿。”说着话,刘三用手往迎面儿上垂首的椅上一指。地方一看,在椅子上面坐定一人,看他的年纪,有花甲开外,身上穿灰色的单布缺襟袍儿,脚底下穿着半官半快矮腰儿官靴,腰中盘着一根凉带。往脸上观看,虽然说是年过花甲,脸上的气色甚佳,一张红润润的脸面,光华无比,两道长眉,一双阔目,大狮子鼻子,厚嘴唇,两耳朝怀,一部银髯飘洒胸前,光头未戴着帽子,虽然偌大的年纪,可没卸顶,梳着白子股儿的小辫。精神百倍,手中拿着一把雕翎的扇子,正在吃茶之际。地方赶紧上前说:“辛苦大爷,这可算巧了,今天赶上大爷的班儿,这可就省了事啦!”王大爷一看,原来是城里四城的地方韩高升,遂说道:“老韩,有事吗?要是有进财的事情,我要是吃肉,也让爷们儿你喝点汤。”韩高升闻听说道:“好,大爷吃肉的时候,叫我看,连骨头我也啃不着呀。”王大爷赶紧说:“有什么事情?你就快说吧,不用这么麻烦了。”韩高升遂就把北门里袁太的家中,父女被害的情节,对着王大爷一说,王大爷闻听,接着问道:“老韩,你提的北门里这个袁太,莫非就是原先在镖行的神镖手吗?”地方说道:“不错,正是此人。”王大爷闻听,就是一怔,遂说道:“喝上这个事你怎么知道的呢?”老韩就把任元拜访袁太,叫门来开,喊来四邻,将门开放,才知袁太父女被害,这才将小子我叫了来,叫我前来报案。王大爷这才向老韩说道:“你赶紧到尸场前去伺候,我这就跟着往里面回话去。”说着话,老韩站起身形,奔回尸场,前去伺候不提,单表王大爷迈步出离了班房儿,够奔后面,越过了大堂,够奔箭道,来到角门内,喊了声回事,从里面走出跟差的,赶紧向王大爷问道:“王头儿,有事吗?”王大爷说道:“有事,咱们老爷现在那儿呢?”跟差的说道:“老爷在书房里吃茶呢。”王大爷说道:“劳你的驾,你给我回一声见吧!就提我有事要见。”跟差的答应说道:“你候一候儿吧,我给你回话去。”说着话,转身形一直够奔里面,来到书房,启帘笼来到里面,就把王头儿有事要见老爷的话一提。这位会稽县的正堂,姓郑双名叫文炳,乃是科甲出身,到任以来,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两袖清风,三年任满,乡民苦苦挽留,故此未曾还职。此时一听回事说王班头有事要见,随着吩咐道:“叫他进来。”跟差的来至外面,把王大爷领到老爷的外书房,王班头来到屋中,见了郑知县,赶紧上前请安说道:“老爷在上,下役王忠给老爷请安。”知县一摆手说道:“起来,有何事见我。”王忠就把北门里袁家父女,被人惨害的情由,禀明了郑知县。老爷一听,一皱眉头,暗自点了点头。心说,哼!这个地方真有这么大胆子的贼人,竟敢连伤二命,弃凶脱逃。遂向王头儿说道:“你到外面去与我传话,叫他们三班人役忤作人等,急速预备,待本县前去验尸。”王忠答应一声是,转身形下来,晓谕三班人役,各料各房,急速预备,诸事预备齐毕,王忠转身形够奔后面,回明郑知县。遂叉吩咐一声外面顺轿,知县换好了官服,来到大堂以外,滴水檐前,大人上轿。顺字行的老爷们,这才喊了一声高升,人抬轿起,前面鸣锣开道,带着三班人役,出离了县衙,直奔北门里。工夫不大,来至袁太的门前,地方出来迎接县太爷,轿子落平,众人前护后拥,保护着郑知县,来到院中,知县一看,公案早已预备停妥,县太爷升坐了公位,唤地方问话。韩高升来到公案前,向上给县太爷请安,然后站立在公案一旁,向知县说道,“跟太爷回,袁姓院内,男女尸身各一具,今有死者友人名任元,随同四邻人等,叫小的前来报案,请太爷验看尸体。”知县一摆手,遂吩咐一声带任元,两旁三班人役,齐声喊喝带任元。工夫不大,就见任元来在公案前面,双膝跪倒,口中说道:“唔呀!太爷在上,任元这里给老爷磕头。”然后俯伏在地,县太爷说道:“任元,你抬起头来。”任元这才正面,郑知县看了看,遂削道:“你叫任元哪。”任元说道:“不错。”知县又问道:“袁姓父女被害身死,你出头露面,愿作义务人,你是怎样晓得的?”任元向上叩头,口中说道:“唔呀!跟老爷回,我跟袁太是个老朋友,时常不断来往,皆因家母染病在床,我在家中恃奉母疾,因此我二人许久未见,如今家母病已痊愈,故尔今甘得暇来此拜望我的好友,到了他的门前,我叫门数声,呼之无应,我一时情急,这才喊来街坊四邻,搬梯子上房,到里面一看,才知道袁家父女被害,我复叉喊来地方,叫他前去报案,小子句句实情,请县爷详察。我今出头,也不为别故,求县爷验明尸身,我情愿作义务人,替我的老友袁太,访查杀身的仇人。”郑县爷闻听,遂即说道:“起过了,站在一旁。”复叉赶紧唤过忤作,随同着官媒,一同上前相验男女尸身,科房的带着文房四宝,预务填写尸格,这才来至袁太的尸身近前,赶紧吩咐地方,把黄酒新棉花拿过来,先把袁太的面目擦净,然后将周身各处,检验完毕,除咽喉一处镖伤致命,别无伤痕。科房填好了尸格,忤作随着将袁太咽喉上这双镖起下来,然后叉来到姑娘秀英的尸身近前,周身各处看了看,并无伤痕,惟有头颅触碎,忤作一看就明白啦,这一定是因为一时着急,触阶而亡。验毕,来到公案桌前,向上请安说道:“跟老爷回,男尸一具,验到周身并无别伤,咽喉一镖致命。”然后将镖呈放在公案桌上,复又说道,“女尸一具验过,周身金木之伤,一概全无,不过情急触阶而亡。”回毕站在一旁,科房的先生,将尸格呈上去。知县将尸格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将尸格又交给科房先生带起来,自己这才站起身形,离了公案,走至尸身的近前,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看起来这位郑知县,总算是深有经验,恐忤作以及各班人等,从中舞弊,必须要亲自重再勘验一遍。勘验已毕,果然与尸格相符,仍然来至在公座上面,将身形坐稳,自己伸手从桌案之上,将那支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血迹犹存,只见镖挺子的上面,有烙着的戳记,那字是白玉人林宝制。县太爷看罢,将镖放在桌案上面,才说道:“任元,你既然与袁太是老友,这个白玉人林宝,你一定认得吧,方才我验看已毕,袁太咽喉上起下来的这一支镖,上面有白玉人林宝的戳记,这个林宝是什么人?你且讲来。”任元一听郑知县之言,自己赶紧跪至在公案之前,遂说道:“跟大老爷回,要说这个林宝,我是认得他的,他也是会稽县的人氏,自幼长在袁太家中,拜袁太为师,习学武术,后来他年纪已长,遂在外面联络了些个歹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袁太也百般规劝,因而成仇,一镖将袁太打死,也未可知。求太爷恩典,赏给小人海捕公文,我自己愿尽义务,去至他乡,访拿白玉人林宝。还有一样儿,求大人把这支镖赏给小人,倘若我遇见林宝,好以此镖作个证据。”知县郑文炳闻听此言,揣度多时,听任元之言,却也近乎情理,这才把这支镖赏给任元。遂即说道:“任元。体且将袁氏父女的尸身收敛起来,停放在他的本宅,然后你再到我的衙署之中,我给你预备公文。”吩咐已毕,叫三班人役顺轿,不表知县回衙。单表任元,仍然叫地方老韩,协同着自己帮忙,给袁太爷父女置办衣衾棺材,地方老韩答应一声,这才到外面前去购置,工夫不大,衣衾棺材,全都办理齐毕,将袁太父女暂时收敛起来。任元面叫地方看守袁太的宅院,自己一面够奔县署,来到班房儿,将自己的来意,跟差人说明,此时有值日的班头,把活给他回进去,工夫不甚大,就听里面梆点齐鸣,知县郑文炳升坐大堂,三班人役,一齐喊喝堂威。县爷吩咐了一声带任元,有公差将任元带到大堂之上,任元跪倒给县太爷行礼,知县低头说道:“下面可是任元?”任元向上叩头说道:“唔呀上不错是我。”郑知县遂用手一指说道:“任元,你既愿作义务人,身背公文,在外面海角天涯,捉拿凶手林宝,为友报仇,真令本县钦佩之至,本县给你预备公文,格外赏你纹银十两,你要用心访牟,不可大意。”任元答应说道:“谨遵太爷的堂谕。”郑文炳吩咐手下的长随,将自备的纹银,赏给任元十两,皆因郑知县看着任元这份儿意思可敬,故尔不动公款,自赏十两纹银的路费,银子虽然不多,就是鼓励的意思。遂又吩咐科房的先生备妥了公文,当堂用印,一面写好了封条,命人前去将袁太的宅院封闭,但等凶手拿获,再行掩埋袁太父女的尸具。说着话,任元当堂领了公文,此时长随已将银两取来,交给了任元,任元接过银两,向上叩头,谢过了郑知县,遂站起身形,转身扬长就走,暂且不提。单表郑知县,复又吩咐二班的总役陈虎,当限十日,当堂领批,命他捉拿白玉人林宝,知县将公事办理已毕,盼咐一声退堂,不提陈虎带领马步两快的伙计捉拿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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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剑侠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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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童海川天坛遭三戏 四侠客协力捉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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