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骑牛老者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天地宛如一色,风声在山谷间回荡,似是野兽的怒吼,又似亡者的哀鸣。
险峻的山谷上怪石嶙峋,而山谷的入口处一块石碑却是如此扎眼。
【北漠】赫然在目。
不知是何人留下的石碑,但石碑上一行行小字却宣告着此地的不凡。
‘通过此地便是北漠,吾游历天下,早就听闻北漠之威,神之禁地。吾入至强将近百年,这里或许是吾突破的契机。吾便做这人族第一人,探索北漠禁地。’
石碑上,本该是署名的地方却已经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山谷里缓缓走出了一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位骑着青牛的老者。青牛在这漫天雪地里走的十分平稳,连同青牛身上的老者似乎也没有感受到风雪的严寒。
“咦?”老者轻咦一声。
只见石碑旁躺着一个年轻人,他似乎伤的很重,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手中还握着一把已经断裂的长剑。
老者翻身下了青牛,朝着年轻人走去。
“相遇即是缘分,老道便帮你一把。”说着,手掌就朝着年轻人而去。
不想,还未曾触摸到年轻人,那人便猛然睁开了双眼,紧紧护住怀中的包裹。老者愣了一下,朝包裹看去。
老者诧异的看着从包裹露出来的酣睡的婴儿面庞。
“可惜了,这婴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老者摇头叹息,能从北漠出来已经不易,但一个婴儿又怎能抵挡住北漠那东西的侵蚀。
年轻人似乎察觉了老者并无恶意。缓缓松开了手中的断剑。
用近乎恳求的声音说道:“求……道…道友救此婴一命。”
老者缓缓摇头。
“天地间一切皆有命数,命之所致。神仙难救。”
年轻人一听,顿时眼中失去了光彩。:“我岳南锦……习武……二十年,已入……武道宗师。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却唯独亏欠他,亏欠……他的母亲。恳求道友……将他带出北漠。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葬下。他……还未曾看过……此间……”
话未说完,年轻人便已经没有了生息,宛若睡着了一般。
就在这时,年轻人怀中的婴儿竟然奇迹般的发出了啼哭。
老者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的闭上了眼,心中似乎有所顿悟。
再次睁眼,老者的眼中已经散发出了非同一般的神采。将年轻人怀中的婴儿接过。婴儿在老者的怀里竟然神奇的安静了下来,两只黑色的大眼睛盯着老者看个不停。
老者取过年轻人的断剑,一手抱着婴儿,一手轻飘飘的向着年轻人上方的崖壁斩去,仅是一剑,便叫落下的碎石全部变成了尘土。将年轻人埋在了下方。
手中断剑又是几剑斩去,那面刻着北漠的石碑上,署名的位置赫然变成了
‘岳南锦来过’
仔细看去,竟然跟先前的字迹一模一样。
“带给此世轩然大波,明朗于天地之间。你的名字,便叫岳轩朗吧。”
老者怀中的婴儿咿呀咿呀的笑着,似乎很是认同这个名字。
老者又骑上了青牛,这次不同的是怀中多了一个包裹。
就这样,身形逐渐消失在了大雪当中。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大夏·上京城】
“前线捷报,穆武卒以十万兵力大破敌军三十万!抓获战俘七万余!”
繁华的街道上,
一名骑着战马的兵卒挥舞着手中的信件。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穆武卒?是岳将军的军队吗?”有人问道。
“那是自然。我大夏国还有第二支穆武卒吗?”
“话说回来,这位战功赫赫岳将军不知会被封赏什么样的爵位。”
“这还用说?恐怕要给岳将军封为公爵了吧。”
“那以后岳将军岂不是就成了国公?”
“理应如此。”
……
岳南锦回京了,身后跟着血气滔天的黑甲骑兵。全军纪律严明,除了马蹄的声音没有人交谈。
到了京城后,他径直走向皇宫。待到从皇宫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蟒袍。
正如同众人预料的那般,他被封为了公爵。镇国公!
从北漠回来已经过去了七年,是了,他并没有死。那老者将他在尘土下足足封了一天一夜,最后爬出来时身上的伤势竟然全都好了。
岳南锦又在药房买了不少药材。这才返回家中。
刚一进门,一个小短腿便朝他跑了过来。
“爹爹,你回来了!”
顺势将岳轩朗提起,朝着房中走去。不一会,传出岳轩朗鬼哭狼嚎的喊声。
“刚一进城就被人给围住了,你小子又霍霍了多少人!拆人猪圈是吧?往酿酒坛子里尿尿?偷翠青楼花魁的肚兜?臭小子,看老子打不死你!”
“啊!疼疼疼!我知道错了,爹爹别打了,下次谁敢告状我弄死他!”
本来已经熄火的岳南锦火气又一下子冒了上来。
“你奈奈的,劳资弄死你个孽障!”
“啊!我错了!别打了……”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岳南锦累的气喘吁吁,一旁的岳轩朗躺在放满药材的木桶里泪眼婆娑。
岳南锦也不由的心惊,这药材接连泡了七年。岳轩朗虽然没有开始修炼,但是单单肉身强度便已经达到了从一流高手的强度。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手打的生疼。
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哪怕是主修肉身的佛教,在七岁就达到肉身从一流的水准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就在这时,岳南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月光下,院子里的一处凉亭。这会儿正站着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
“前辈?”岳南锦看到来人也不禁愣了一下,当年被这老者救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老者。
紧接着,岳南锦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可是……”
老者点了点头。指着北方说道:“星宿隐,大难将近。”
岳南锦愣了愣:“前辈,我还有多久时间?”
“不出十年…”
岳南锦扭头看向不远处屋子里亮起的灯光,目光中尽是温柔:“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