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陈骄阳不懂马,身旁的云儿却是个懂行的,她一脸羡慕地凑到陈骄阳身侧,“主子,世子给您牵来的这匹马,白中带着些许青色,应是来自西域,想必价格十分昂贵。”

“云儿说得不错,但价格对我而言不重要,”伦玉微笑地看着陈骄阳道:“娘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白马性格温顺,且喜欢与人亲近,它像是能听懂话似的,压了压脖子,拿脸向陈骄阳这边凑来。

陈骄阳还是不放心,她想向后躲,却被伦玉一把揽住腰,陈骄阳心里正在敲鼓,一时也没管这些,反而还向伦玉这边躲。

“娘子莫怕,”伦玉笑着抬手先在白马的鼻子上摸了两下,随后对陈骄阳柔声道:“试试看,它真的不会伤你。”

陈骄阳再次颤抖地伸出右手,触碰到白马鼻尖时,白马的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忽然眨了眨,讨好般在陈骄阳掌心上蹭。

这种感觉挺微妙的,陈骄阳唇角逐渐上扬,似乎没那么怕了。

见她笑,其余三个也顿时松了口气,伦玉这回学聪明了,他没等陈骄阳反应,就立即将手抽回,笑着道:“娘子,要不要我扶你上去试试?”

陈骄阳略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夜里洗漱时,云儿问她为何同意学骑马,陈骄阳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道:“这般漂亮的马装,这般漂亮的马,你正好缺一个漂亮的主人么?”

云儿心中已有答案,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

这次来牙山围猎,后宫嫔妃只有嘉荣皇贵妃一同前往,皇后身体有恙,未能同去。

待众人来到牙山,山庄上早已被宫中的人收拾妥当,山脚下重兵把守,皇上特地下旨,今日众人可以随意游玩,带明日一早,在一起狩猎。

伦玉夫妇分到了距离皇上住所不远的一处小院子。

说是小院子,却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浴房,巍子和云儿若是要休息,也只去专门给各府下人们住的地方,距离小院子还有些距离。

云儿是不会离开陈娇阳的,所以她夜里会留守在院里,打算在一旁的浴房寻个地方小憩。

浴房与主屋一墙之隔,万一有什么动静,她也好及时出现。

陈骄阳看着收拾整洁的床榻,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伦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娘子,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左彦吧,假装和他叙旧,到时候就说天晚了,我懒得回来……”

陈骄阳没有回应,伦玉只有又道:“明日我就去找陈思齐,后日去找……”

“不行。”

陈骄阳面无表情,这山庄到底也就这么大点,没有不透风的墙,伦玉一连几日不在自己院里睡,众人定会怀疑,旁人陈骄阳不怕,但她怕皇上,也怕嘉荣皇贵妃听到什么。

“那、那我去睡浴房,叫云儿来陪你……”伦玉说着,抱起床上的枕头,委屈巴巴地准备朝外走。

“罢了,”陈骄阳长叹一声,“你留下吧,但是只能睡地上。”

伦玉嘴角忍不住扬起,见陈骄阳冷冷看过来,便立即撇了下去,他扁着嘴道:“地上好硬啊,明日还要骑马,万一我没休息好,出了什么状况可……唔!”

伦玉狭长的眼眸在此刻瞪如铜铃,一只白皙的手正紧紧捂在他的唇上。

手的主人,一脸责备地对他道:“你再说话没个分寸,就滚去浴房睡!”

伦玉脸颊滚烫如火,他怔怔地点点头,眼神无比乖巧。

陈骄阳收回手,一抹笑意从眼中一闪而过。

夜阑已深,院外隐隐传来虫鸣,屋内静谧无声,床上与地上的一双人,皆没有入睡。

陈骄阳忍不住翻了个身,伦玉也憋不住了,索性坐起来轻轻道:“娘子,你是不是也睡不着啊?”

陈骄阳没回话,佯装入睡。

伦玉叹了一声气,开始舒活筋骨,深夜里,他身上时不时发出的“咯嘣”声,尤为突出。

他一边活动,一边还会嘀咕几声牢骚,“诶娘耶,真硬,诶爹爹啊,渗人……”

声音虽轻,却是字字入耳。

陈骄阳更睡不着了,她也半撑着起身,不悦道:“你唠唠叨叨什么呢,还叫不叫人睡觉。”

“咯嘣”一声,伦玉扭着脖子道:“娘子,我这个人最注重养生,听人说地上湿气重,我怕我真的这么睡一宿,明日浑身都会关节痛。”

“不是给你垫了厚褥,哪有那么夸张?”陈骄阳不信,她怀疑伦玉目的不纯。

伦玉一脸无辜地道:“你不信你自己试试啊……”

陈骄阳当真坐起身,她在伦玉的铺盖上面踩了两下,倒是真的硬。

“那你想如何?”陈骄阳问。

伦玉自然是想睡床上,但是他不敢说,只好抿着嘴道:“我……还是将就将就吧。”

说完,伦玉在陈骄阳的注目下,表情十分勉强地慢慢躺下,他用力将身体缩成一团,就像只被烫熟的虾子。

“娘子?”

屋里昏暗,伦玉看不清陈骄阳神情,只是知道她还在床边坐着。

陈骄阳:“嗯?”

伦玉关切道:“咱家的床是我娘特意命人做的,你睡久了那样的床,肯定也睡不惯这里的,但是明日事多,你好歹也得合着眼躺下,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陈骄阳微微叹气,他自己都那样了,还关心她作甚。

没等到回应,伦玉忍不住再次开口:“实在不行,我明日去找一趟姑母,再给你弄两床褥子垫在身下,今日不行了,太晚了……”

“别说了,”陈骄阳猛然将他打断。

伦玉立即噤声,随后弱弱地道:“你要坐着便坐着吧,但是好歹披上点东西啊……”

“上来。”

“嗯?”伦玉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陈骄阳再次开口:“我叫你上来。”

“可是,可是……”伦玉小心翼翼起身,抱着枕头还是不敢迈步。

“可是什么,你怕我吃了你?”陈骄阳板着脸。

“不不不!”伦玉头摇如拨浪鼓,是他吃了她还差不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伦玉一咬牙,当真就要上床去,见陈骄阳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意思是让他睡里侧,伦玉犹豫开口,“娘子,山上后半夜会特别凉,不如你睡里侧吧?”

“不要,”陈骄阳命令地口吻道:“你去里边。”

伦玉不再多话,麻溜地爬进了里侧。

待他将被子盖好,床边的陈骄阳这才躺下,她本就瘦,又是侧身睡在床边,和伦玉之间竟空了一大块儿地方。

伦玉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眼皮最终还是没撑住,缓缓盖上了。

第二日天亮。

云儿算着时间,端来热水敲门道:“主子,可起来了?”

未见里面传来回应,云儿又扬声唤了一遍。

“啊——”陈骄阳尖叫一声。

云儿立即踹门而入,待她看到眼前一幕,便又立即跑了出去,她将门重新合上,红着脸道:“主子,世子赎罪,奴奴婢重新打水去。”

小姑娘不等回复就跑了。

屋里,被踹下床的伦玉,揉着屁股哭道:“是你!是你非要靠过来的!”

陈骄阳沉着脸,“出去。”

伦玉满心委屈地爬起身,抱着衣服来到院子,他一面换衣否,一面委屈的又开始絮叨起来。

“昨日都说了外面冷,让你睡里面,就你倔!好嘛,晚上不声不响凑过来,拽着我胳膊就是不放手!到现在我胳膊还是麻的……”

直到二人骑着马前往围场的时候,伦玉的嘴还没有停下。

“今晚你睡里面,不然我就去找左彦!”

陈骄阳将马拉住,她冷冷地看向伦玉,隐约有种被糊弄的感觉。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不会允许你去找左彦,所以故意昨夜那样说?”

伦玉矢口否认,并且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陈骄阳,好像她问了一个极为稀奇的问题。

陈骄阳的眼神危险,警告道:“你别肖想今晚,若是你敢去找别人,我让你伦家彻底绝后。”

说完,陈骄阳驾马而去。

留下伦玉在风中凌乱。

如陈骄阳之前所言,当她骑着静离出现在围场上时,众人的目光皆投射而来。

陈骄阳淡定自如地扫视一圈,发现熟悉的人,便驾马来到前去。

陈骄阳微笑道:“不必多礼,近日可过得不错?”

纪静腼腆一笑,下马朝陈骄阳行礼,陈骄阳也翻身下马,“怎地你一人在此?”

纪静脸色微变,垂眼道:“郡主有所不知,自打那日桃花宴一别后,京中贵女便不再有人与我主动攀谈。”

陈骄阳冷笑,一抬眼便对上了不远处柳荣乐的目光,她笑意更冷,“是我的缘故吧。”

纪静怎敢应是,她连忙摆手,说是她自身的缘故,不过她说着,却是忽然一笑道:“我也不稀罕与那样的人结交,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纪静将那些在桃花宴后,上京贵女中出的一系列祸事说予陈骄阳听,陈骄阳神色不动,且还有几分笑意。

直到说到李明诲,陈骄阳神色却是一顿。

“李明诲不仅被夺了进士称号,往后三代终身不得入考?”陈骄阳眉梢轻挑,“这是何故?”

纪静声音压得更低,“我哥哥在吏部任职,我也是听到说了才知道的,是有人匿名举报李明诲考时之文是找人代笔的。”

陈骄阳吃惊不已,“天子脚下,他竟如此大胆?”

纪静原本怀疑是陈骄阳所谓,可看陈骄阳的神情,又似乎不是她做的,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娘子!”

伦玉骑着黑宝,笑着朝陈骄阳挥手。

围场人多,陈骄阳自然有所顾忌,她回了一个微笑,也冲伦玉抬了下胳膊。

一旁纪静羡慕地道:“众人之前皆传伦世子与郡主感情不和,如今却都称世子宠爱郡主。”

宠爱到令人吃惊的地步,白楼买下金影的事,传到最后,便成了伦玉主动带着陈娇阳去白楼挑选乐伎,且临走时还说,只要他娘子喜欢,就算是面首也养的得。

陈娇阳险些笑出声。

伦玉驾马过来后,翻身而下,好奇地道:“娘子怎地这般开心,可是听到了什么趣事?”

纪静很有眼色,见伦玉来了,便借口寻哥哥,先走一步。

二人牵着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在围场边踱步。

伦玉听陈骄阳说到李明诲时,大笑出声,“活该,太活该了!”

陈骄阳微微侧目,“你说,到底是谁举报的,为何早前不举报呢?”

伦玉不知从哪儿摸出颗花生,丢进口中,“这我哪儿知道,兴许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他这人嘴贱,也就我心眼直,敢和他硬怼,遇见个心眼多的,可不得想着法子办法整他。”

“皇上驾到——”

围场上首的明黄色账内,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旁边的侍卫拿起鼓槌重重敲了两声铜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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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伦玉:我是乖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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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宠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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