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别哭
夏司言贴过来的时候,韩佑蹙眉轻轻推开他:“别闹了,我一身的水,给你弄湿了。”
薄薄的夏衣一沾水就贴在身上,夏司言搂着他的腰把他拉向自己,隔着被水浸透的布料感觉他单薄而漂亮的躯体,几乎是立刻就bo起了。
皮肤的温度在潮湿中交融,企图先他们一步钻进对方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有些新鲜的体验。韩佑感觉到皇帝那个地方正生机勃勃地抵着自己,头脑愈发不清醒起来,被水汽蒸得有些站立不稳。
他往后退了一点,跟夏司言四目相对片刻,转开脸说:“今天不想做。”
夏司言嗯了一声,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动作很慢很轻柔。只是两人隔得太近,韩佑裸露的身体感觉着夏司言的体温,擦头发的动作都变得有了别的意味。
好多天没有亲密过了,从菖州出发以来韩佑就一直病着,王太医叮咛嘱咐了要禁欲,夏司言不敢逾矩,只有每次喂药的时候可以趁机偷个吻。每每亲得动情了,两人也只能忍着,一来夏司言舍不得碰他,二来路途中也确实有些不便。
此时夏司言的克制好似一种勾引。韩佑心里难过,却又生出了些想要被他安慰的冲动。
可是拒绝的话已经说了,他又不好说自己现在又想了,只得仰起脸无辜地看着夏司言。
夏司言低头跟他呼吸交错,“不是不想做吗?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韩佑抬起湿漉漉的胳膊勾住夏司言的脖子,低声说:“那你哄一哄我。”
夏司言呼吸一顿,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起来往那张红木精雕的拔步床走去。
韩佑黑而浓的长发还在滴水,被仰面放到床上的时候,把身下的被子和床单也弄湿了。夏司言怕他又惹了风寒,用毛巾帮他把头发包裹起来。
浴药的香气湿漉漉地从他头发和皮肤上散发出来,勾着夏司言忍不住埋头在他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
韩佑闭着眼睛拆开夏司言的发带,把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外头静悄悄的,只听见入了夜的虫鸣声和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夏司言吻着韩佑的耳朵,说:“别难过了,我一辈子都陪着你。”
“我那个时候……说不爱你了,是骗你的,”韩佑闭着眼睛,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我骗了你。”
夏司言去吻他的唇,吻一下说:“我知道。”又吻一下说:“别哭。”
他们吻了很久,韩佑被安抚了。他睁开眼睛,瞳仁像宝石一样红而剔透。他在情动中察觉到劫后余生的后怕,小声说:“我是个傻瓜,我总是错过那些最宝贵的东西。”
“对,你是个傻瓜。”夏司言双手撑在韩佑身体两侧,“以后不要再犯傻了,听到了吗?”
韩佑轻轻点头,抬手去解夏司言衣服上的盘扣,说:“是,陛下。”
潮湿的浴药香气笼着他们,皮肤上的水汽才干又出了一层薄汗,包裹着头发的毛巾也掉了,湿头发胡乱铺在床单上。韩佑跟夏司言十指紧扣,用力得掐白了指尖,他咬着唇不想泄露一点声音,总觉得是在别人家,这么做有些不妥。
夏司言见他几乎要把自己咬破了,舔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给他,他又不舍得下口了,软软地含着,随着颠簸断断续续地发出支离破碎的喘息。
大汗一场,两人黏黏地抱在一起。等到他们都平静下来,夏司言撩开他的头发,问他:“感觉怎么样?朕把你哄好了吗?”
韩佑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他眼睛里的红色还没有退去,让他餍足之后的脸看起来有一种妖异的美,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夏司言吻在他眼睛上,“再去洗一下,吃点东西,我陪你出去逛逛。”
韩佑腰软腿酸,实在是很不想动了。夏司言叫人重新送了热水进来,又抱着他去洗了,帮他把衣服穿好,才牵着他一起出去吃东西。
皇帝没来,将军府上下十几口人都不敢上桌,这时站的站坐的坐,都在厅堂里等着。
韩佑还以为他们是单独吃饭,没想到竟然是跟章府的所有人一起吃。想到他们刚才做那种事竟然让这么多人等着,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可是那边皇帝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跟章舟翰说:“刚才收到京里的消息,有些政务需要立刻处理,耽误了些时候,让姨父姨母久等了。”
章舟翰笑说没关系,政事自然是顶要紧的。在场的也有知道夏司言身份的,跟着奉承了几句勤政爱民,大家便笑语晏晏地入了席。
只有慕瑾兰敏锐地看了韩佑一眼,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又转头看向夏司言。夏司言正在跟章舟翰说话,笑着接住了她的目光,并向她举了举杯。
韩佑还是不太舒服,对着一桌子珍馐没有任何食欲,慕瑾兰让下人给他盛了白粥上来,他才慢吞吞地动了筷子。
慕瑾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吃完粥,又让下人给他盛了一碗。韩佑已经吃不下了,推开碗说自己不用了。慕瑾兰似乎不太满意,皱眉转开了脸。
夏司言在桌子底下捏了捏韩佑的手,小声问他:“吃好了么?”
“嗯,”韩佑说,“我吃不下了。”
夏司言说好,拉着韩佑的手便一直没有松开。
这天的晚膳用得比平时晚了很多,众人用餐完毕时已经是亥时了。慕瑾兰晚间通常是不出门的,但是皇帝想去逛中秋灯会,她又不放心。街上人多眼杂,怕出什么意外,兰夫人只好亲自带着佩剑一起去了。
灯会所在的那条街也叫棋盘街,是茂州城里最繁华的所在,不过跟京城的棋盘街比起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深蓝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未满的圆月,与棋盘街的灯火交相辉映。
时间不早了,街道上依然很热闹,人们摩肩接踵,你推着我、我推着你,即使是皇帝和内阁大臣也只能随着人流缓缓移动。
上一次他们去京里的棋盘街也是在这样一个拥挤的人潮里试探对方的触碰,这一次夏司言直接在人群里牵住了韩佑的手,韩佑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换了个姿势跟他紧紧交握。
慕瑾兰已经对拆散他们不抱希望,但看到他们这样肆无忌惮还是忍不住皱眉,用胳膊肘戳了戳章舟翰,小声道:“这样旁若无人怎么行?”
章舟翰伸头看了一眼,“没事,这里又没人认识他们。”
“这里没人认识,回京了呢?”慕瑾兰瞥他一眼,“那些文官能把朝堂闹翻天。”
他们说得小声,但因为离得近,韩佑还是不可避免地听见了。他把手从夏司言手里抽出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夏司言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转头叫住章舟翰,跟章舟翰交换了个位置。章舟翰便走到韩佑身边,跟他闲聊起来。
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一个多时辰,韩佑和章舟翰走在前面,走到头的时候回头却不见了兰夫人和皇帝的身影。
多年前在繁华街市遇到意外的不好记忆又蓦地闯入韩佑的思绪,他顿时紧张起来,一边朝人群张望一边问章舟翰,“皇……他和兰夫人呢?”
章舟翰知道他们定是找地方说话去了。他对自家夫人的身手心里有数,再加上他们还带着侍卫,在这茂州城里没人能伤得了他们,所以他并不着急。
“人太多了,走散了吧,”章舟翰说,“要不我们先回去?”
韩佑站在一组璀璨的花灯底下,明亮的灯火照得他脸色苍白,他神色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夏司言的身影。皇帝因为他发生意外的种种预想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气又摇摇欲坠起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人流渐渐稀疏。从远处走来的夏司言率先看到了他,那组巨大的花灯把韩佑照得单薄而缥缈,像是走进了幻境中一般不真实。夏司言朝他挥手,他的目光跟夏司言相碰,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露出一点放松的笑意。
章舟翰陪着韩佑站在原地等夏司言和兰夫人走过去,兰夫人一直板着脸没有表情,这时看也不看韩佑,只瞥了一眼章舟翰,转身向街尾处早已候着的章府小轿走去。
夏司言摸了摸他的脸,问他:“你累不累?”
韩佑摇头说不累,又问皇帝刚才到哪里去了,他很担心。夏司言没有细说,只是牵着他的手道:“走吧,你还能走吗?想坐轿子回去还是走路回去?”
韩佑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他喜欢跟夏司言牵手走在人群里的感觉,于是说:“想走路回去。”
他们换了一条路回章府。这条路背街,人不多,只有一些尚未打烊的酒肆亮着灯火,火光昏暗。
两个侍卫打了灯笼走在前头,另外的几个侍卫跟在后面。夏司言和韩佑牵着手慢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夏司言看到韩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于是让韩佑站着,自己蹲下身说:“上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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