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剑鞘还是支柱
凛冽的剑气从天而降,剑心连忙架起了刀,撞击如约而至。
巨大的冲击力让剑心单膝跪倒,磕碎了地面。
好重的刀,就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剑心努力向上发力,但剑鞘还是毫不动摇的砸在了他的肩头。
剧痛,还有飞溅的血液,让他眼前一黑。
这就是龙翔闪的真正威力吗?比我的要强太多了!
但总算是……挡住了!
肩头的压力减轻,剑心刚松了一口气,却惊讶的发现泰平的左手推在了剑鞘上。
「这个动作是……?!」
恐怖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然后得到了答案。
「龙翔闪!」
剑鞘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满嘴都是铁锈般的苦涩,他踉跄着后退,意识有些模糊。
「龙槌闪与龙翔闪的组合……二连击吗?」
并不是!
泰平用行动告诉了剑心,攻击还远未停止!
他紧跟一步,左旋,
「龙卷闪,束风!」
接着右旋。
「秋风!」
再一个小空翻,又是当头一击!
「疾风乱雨!」
短短一瞬间,强力击结结实实打在了剑心身上,鲜血飞溅,骨骼与剑鞘交击发出悲鸣的声响。红发少年惨叫着,如玩坏的破娃娃一般被击飞,撞在矮墙之上,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所谓「刽子手拔刀斋」,在泰平手下,不堪一击。
「飞天御剑流闪击!」
泰平轻吐一口气说道:「这是我自创的招式,你觉得如何?」
没有回答。
剑心的双眼翻白,趟在地上,一动不动。
「嘁,晕过去了吗?」泰平撇嘴。
「绯村、绯村先生!」雪代巴满是紧张,虽然浑身酸软,但还是向剑心一点点爬去。
可一只脚踩在她的背上,让她无法行动。又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
「敢迷惑剑心,你这只狐狸精胆子很大啊!」泰平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
「我……并没有……」雪代巴弱弱的解释。
「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记得我刚才说的吧,你已经要死了!」泰平说着,举起了剑鞘,虽然是钝器,但雪代巴毫不怀疑,只要在对方手中,剑鞘将变得比绝世宝剑还要锋利!
凶器对准了喉咙。
「求求你……求求你……」雪代巴抓住了泰平的手。
泰平嗤笑:「现在才知道求饶吗?太晚了!」
雪代巴摇头:「求求你,放过绯村……放过剑心吧!杀了我,只要能放过他,请你杀了我!」
「你……你这女人,是傻瓜吗?」泰平一愣,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为了这么个小鬼,值得吗?」
「我不……知道,但他不杀人的时候,实在太温柔了!」雪代巴留下了眼泪:「所以,请……」
请怎样?
还未有答案。
一股凌厉的剑气就扑面而来。
两人扭头,剑心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虽然混身浴血,但手中的剑却握的更紧了。
「还能站起来吗?我似乎下手轻了点!」泰平翘起嘴角。
「放开她!」
「什么?」
「我说,放开她!」
随着剑心一声大吼,他高高的跃起,然后从上向下斩落。
「龙槌闪!」
泰平将雪代巴推到一边,眼神中充满了兴奋:「真是学不乖啊!」
「龙翔闪!」
一上一下两条巨龙发出狰狞的咆哮,撕咬着,纠缠着,然后分开。
「啊!」
剑心惨叫一声,又一次被击飞了出去,而泰平稳稳的站着。
「我会……保护她!」剑心咬着牙,撑着剑,虽然好像随时会倒下,但他还是站了起来:「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会保护她!」
他大叫着,再次,竖起了剑!
「所以说,幸福就在你身边,而你终于找到了它。」泰平转过身,面露微笑,从左肩到右腰缓缓出现一道伤口:「只有懂得了什么是幸福,才能挥出如此有力的剑呀!」
「剑心,你长大了,我很高兴!」
随着话音,剑鞘断裂,鲜血从伤口处喷溅而出,少年咚的一声向后倒下。寂静!
虽然胜利了,但并没有喜悦。
「哐当!」
剑掉在了地上。
我都做了什么?剑心浑身颤抖:「泰平哥……」
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人?
恐惧让他手脚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泰平哥,不要死……」
话音未落,一只脚就踹在了他的脸上,踢的他一个跟头。
「痛死了!你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就不要我了吗,真能下的去手啊!」
泰平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要死的人。
剑心楞了,然后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
「太好了,太好了!」
这一刻,他发自内心的感谢上天。
小荻屋,原本剑心的房间内。
雪代巴正在为泰平包扎伤口。
「很温柔的手呢,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泰平闭着眼睛:「你对剑心也是这样温柔吧。」
「我……不,他……」巴脑子有些乱,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低下了头:「对不起!」
「哈哈,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才是。」泰平微微点头:「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雪代姑娘。」
「哪里……」巴有些疑惑,这么说来,是不准备再杀自己了吗?
看到对方表情,泰平怎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来你是当真了啊,莫非我长的很像坏人吗?」
「啊不……」巴连忙摆手。
「呵呵,能看到你这样的冷美人慌乱的样子,也挺有趣啊。」泰平露出恶作剧的表情,然后又无奈叹气:「虽然不知道那小鬼又在钻什么牛角尖,但明显一副不想活下去的样子,真是让人操心。明明生活这么美好,明明身边还有你这样的大美人关心着他,他却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死一样。所以不得已,我只好吓唬他一下。还好,他总算及时醒悟了。」
该说不愧是家人吗?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剑心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之中。
不仅拥有超凡的剑术,就连看人的眼光也要比自己强太多了!
巴觉得,眼前的少年就像阳光。
「人啊,不论好的坏的,总要有活下去的目标才行,心需要支柱。」泰平端正了坐姿,不顾胸前的伤口,恭敬的行了一礼:「那么雪代姑娘,能请你继续陪在剑心身边,做他的支柱吗?」
剑鞘是剑的归宿,而支柱是心的港湾。
该,如何选?
门开了,巴和泰平走了出来。
「泰平哥,你没事吧!」剑心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一看他们出来,便急忙上前,关心的询问。
「废话,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是点皮外伤而已。」泰平在剑心头上敲了一下:「你别忘记了,我们可是拥有着……」
「剑客的身体!」
两人同时说道,又同时笑了起来。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如此,便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