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老顽童
一直到了下午些，她才收摊。
这些日子有不少的老主顾，都喜欢到她这里来吃。
“苏女娘，今日生意不错！”
一旁卖包子的大叔也收拾东西了。
“还可以，过段日子估计不会日日来摆摊了。”
“万事开头难，你既然开了铺子，便轻松许多。”
闲时的交谈，倒是成了她们打发日子的一种方式。
“等着店铺开张，您与大嫂来给您半价！”
她笑着，眉眼弯弯，不吵不闹时，身上带着那么一丝的温婉。
好似是个平凡的闺阁女子，不似那般的张牙舞爪。
可若是有人惹到了她，那么，便会拼尽力气也不能让自己吃亏。
她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心境似乎在慢慢不同。
………………
褚院首，这，柳老先生他不愿吃书院里面的东西，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南山书院之中，一间屋子里，几个弟子站在下方，上头坐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
只见他面色平静，听着下头学生的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柳老先生四处闲逛，我们几人追上去，便将我们驱赶。”
几人面露难色，他们的任务，便是照顾这位京都来的大人物。
此人身份不凡，赵副院首早就交代过，定不能懈怠。
除此之外，赵副院首也说过，要在这柳老先生面前多刷存在感。
现如今，被院首叫到这里，一时之间不知是何缘由了。
他们说着，可上面的人却久久没有说话。
“院首？”
下头的录升试探的开口。
他抬头看了看，就见这位褚院首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到了茶，接着又淡定自若的喝着。
全过程没有看他们几人一眼。
他录家是何等人家，阿姊是康王妾室，兄长从商，在骅城地界可以说是有一定地位的。
在这南山书院，自己哪次不是名列前茅，那红榜之上，自己哪次不是位列前三。
可面前的院首，这位素有文学大家的褚院首却独独偏爱那个谢辞。
那个腿脚不便的残废！
想到此处，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收紧。
“录升，柳老的事，以后，你们不用管了，我自会安排。”
“学生……”
他没想到会如此，当初便想着，若是能得到柳老先生的青睐，如此一来，才能够拿到进入燕京书院的名额。
“无需多言，好好温习你的功课，准备半月之后的校验才是正事。”
褚老说完，便袖子一挥，示意众人离开。
他的地位，便是朝中许多大臣都要给几分薄面，他们又能说什么。
只能告退。
“褚老儿，不错不错！”
就在几人离开，门合上之后，后头的帘子里突然探出一人来。
不是大街上的柳老又是何人？
“你倒是自在了，这坏人尽由我来了！”
座上的褚老不由得朝着他冷哼一声，再次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大口。
下头的柳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见他打开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大口。
找了个椅子坐下，吃着今日送来的点心。
“你瞧瞧，当年的柳大才子，便是你这番模样，几年不见，怎么愈发不上进。”
看着这人，褚老的面上，言语间皆是嫌弃。
“就你假正经，才子如何，状元如何，不过身外之物，若不是看在燕王殿下的面子上，我会来你这？”
这二人一见面便是互怼，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他们是多年的友人，或许是相处模式便是这般吧。
“不过，这小子心术不正，我看着碍眼，你的学生，不是只能你来？”
下头的人拿起一块点心，吃进嘴里，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褚老看着自己珍藏的银针就被这人这般糟蹋，不由得很是心疼。
可是对上他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只能忍下。
“怎么，这么小气？喏，我这十年的好酒给你喝两口，不比你这茶差！”
说着，就见他把酒葫芦解下，直直的扔到褚老怀里。
“你……”
这气的啊，差点没打人。
平日里的褚院首，可是最为庄重的。
“看来，应该让他几人再好好照顾柳老，您也好收收性子。”
他整理衣襟，轻咳两声。
“你……”
“院首，谢辞来了。”
正当二人要继续说话之时，外头突然有人说话。
柳老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转身就再次藏进后头的帘子里头。
瞧见他藏好，褚老才开口。
“进来吧！”
他坐在高处，只见门被缓缓推开。
此处是清风居，地势高，也极为清幽，褚老居住在此。
门口一束光射了进来，接着，便见一人走了进来。
一身雪白衣衫，墨玉一般的长发用丝带高高束起来，眼神坚定无比，气质浑然天成，眉目间却有一丝的阴郁，但是却被他隐藏的极好。
脚下的步子稳而健，他走进，朝着褚老行礼。
“学生谢辞，见过院首。”
谢辞因为体质特殊，便一直没有在书院。
不过，他的先生极力推荐，不忍明珠蒙尘。
褚老便对其进行考校，之后，才有他之前的学习方式。
“嗯，回来便可，如今瞧着，你这腿……”
看着站立的谢辞，褚老眸子微微眯起。
“回院首，这腿已无大碍，可如其他学子一般。”
听着这话，褚老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这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让惊羽带你过去便好。这次如此着急将你召回，想必，你的先生也应该与你说了。”
谢辞点头：“是，学生明白。”
“好好准备，给你们的机会都是一样的，至于能不能抓住，便要看你们了！”
说完，便让一旁的惊羽来，带着他出去了。
等着门再次关上，后头的柳老再次跳了出来。
“这学生看着，怎么有些面熟？”
他眉头紧皱，“姓谢？”
“不错，的确姓谢，此子天资聪颖，只不过之前腿有疾，我便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如今，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褚老摸着胡子，脑海里不由的回想起那日谢辞先生呈上来的书论。
“谢，姓谢？”
“你说什么，可是有何不妥？”
看着这柳老头自言自语，一旁的褚老看着，开口问道。
“你这无趣极了，也没人陪着说话，我要四处逛逛。”
说完，开了门边便出去了。
“哎……”
褚老想要问问他其他事，可是还没开口，那人就没了影子。
他不由得摇头：“还是这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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