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晕倒

第四章 晕倒

六月,天气已经转热,古夫人本是在飞花斋院里的小池里喂锦鲤,起身时却两眼一黑,直直倒在了水池边,这可吓坏了月桂,她连忙大声唤人,想要扶起夫人又力气不够,想要出去报信,却又不敢将夫人一个人留在池边,急得直掉眼泪。

这时正好泉生端着几篇文章往飞花斋走来,听到月桂的声音,连忙冲进院子。只看见夫人已经晕倒,怕夫人落水,便和月桂合力将夫人挪到草地。月桂赶紧拜托泉生:“夫人这儿离不得人,你快去找老爷。”泉生点点头,飞快地往中堂跑去。

古老大还没听泉生说完,就连忙往飞花斋奔去,还不忘交代泉生去请卷柏。待卷柏赶来,发现古夫人已经面色发紫,呼吸越来越困难。卷柏立即跪在古夫人身前,开始为她诊脉。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古老大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往下坠,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发问:“先生,夫人她这是怎么了?”卷柏迟疑片刻,答道:“夫人恐怕是脑疾,若要进一步医治······请老爷原谅在下的唐突之举。”古老大摇摇头:“性命攸关,先生请吧。”卷柏应下:“月桂去屋里取一床大的垫被来,泉生,你且出去,在门外守着,不让旁人入内。老爷,夫人这情况,其实在下也并无把握治好,若是可以,最好是能请到七叶谷的谢神医或是其门下弟子。”古老大连忙答应:“我这就去差人往冀州去一趟。”起身离开。

待月桂搬了垫被下来,卷柏同月桂合力把古夫人翻转过来,再将她抬到了被子上。卷柏轻言教着月桂:“你把夫人颈后的衣服掀开,用手轻按,看第二、三节脊骨是否有异常。”月桂闻言照做,发现第三节脊骨的确有些异样的凸出。卷柏伸手摸了摸,命月桂将双手覆在颈椎的凸起处,只见他轻轻拍打着月桂的手,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响动,竟是脊骨回位了。卷柏连忙同月桂一起将古夫人翻身朝上,又教月桂去按压古夫人的胸腹,片刻之后,古夫人轻咳两声,终是回过了这口气。卷柏和月桂连忙扶起古夫人,又唤泉生找了担架,将夫人送回了卧房。

等古老大回到飞花斋时,古夫人已经睡下,卷柏写了药方子让泉生去寻药,而月桂在楼上守着古夫人。卷柏坐在一楼,看到古老大从二楼下来,起身示意古老大去院中详谈。

“是否是脑疾,在下并不能确定,但刚刚夫人晕倒却是因为常年伏案导致了脊骨变形,还是要请名医来看。这些日子不要让夫人操心布庄和孩子们上课的事,待七叶谷来人了再说吧。”古老大点点头:“今天多亏先生了。夫人说,若非先生教月桂施救,她那一口便是再也缓不过来,我看先生医术不比七叶谷差。”卷柏摇摇头:“在下不过是来得及时些,不然就凭这些乡野郎中的法子,万不可能救夫人的,老爷还是得从长计议。”

入夜,关皑拿着卷柏走前留给他的信,彻夜未眠,只见信上赫然写着,古夫人旧疾约莫会在六月发作,届时七叶谷自会有人前去崇山,只盼古夫人能熬过此难。

“积谷防饥,事预则立。”关皑轻声读出信尾的八字,陷入深思。

古夫人卧床养病已十余日,这天正午,飞鹰寨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贵客,金针楚家的四老爷,楚天幕。古老大连忙请楚四老爷去中堂,待问其来意,居然是为医治古夫人而来。楚天幕解释道:“我本是要回襄阳,路上遇到马贼,多亏戚三爷相救。听三爷说,他要到冀州七叶谷请谢神医来为夫人医病,但我师兄此人脾气古怪,行踪不定,还不知是否在谷中。且北上冀州路途遥远,我恐夫人病情加重,便与三爷商议,我先来看看夫人的情况。寨中有医者,还是放心些。况且我楚家在江湖上也并非无名之辈,古老大也不必太过担忧。”古老大听后连忙说道:“四老爷医术我自是信得过,只是当时寨里的先生说,最好是去请七叶谷的谢老来,我这才······”楚天幕笑笑:“非行医者,自是不知道我楚家,无妨。还请古老大带我去见见夫人。”

等小学堂的课结束后,卷柏才知晓楚天幕上了崇山。他收拾了这几日古夫人吃的药方,便往飞花斋去了。待他将药方交给楚天幕之后,却只得了一句:“荒唐!”楚四老爷将药方丢在地上,“夫人这个年纪怎能用这么重的天麻。现在夫人是无事,但若是犯了心悸,你当如何!”卷柏捡起地上的药方,解释道:“四老爷,在下从第二日的方子开始,便加了炒白术与炙甘草,正是担心用了天麻会有损夫人心肺。”楚四老爷冷哼一声,未再纠结于此事。只见他提笔写下方子,交给古老大,然后才打开药箱为古夫人施针。

卷柏看见古老大拿着药方,一副要自己去拿药的模样,连忙支使泉生陪着一同去库房。古老大念药名,泉生从药斗里取药。待古老大念完,泉生也取完了药。瞧着泉生有些疑惑的表情,古老大不禁问他:“小子,怎么了?”泉生摸摸脑袋:“这药方和先生昨日的药方差不多,就添了一味灵芝。”古老大也有些好奇:“你说的可是真的?”泉生点点头,把药方又背了一遍,补充道:“先生每日每味药的用量都不同,我也不大记得清,不过这几味药我天天抓,天天称,所以今儿才拿得这么快。”古老大称赞:“你小子每日跟着先生,还学会了抓药,不错不错!”又正色对泉生说道:“楚家老爷是名医,今天又冲先生发了火,这事儿你莫要向别人提起。”泉生默默点头,古老大接着说道:“先生救了夫人,医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四老爷不知道之前的事情,看到第一日用药重了些,有火气也是正常的。我们不懂药理,自然是先生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但四老爷晓得这些,不赞成下猛药也是常情。现在四老爷来了,我们便一心一意请四老爷为夫人医治,也省的先生忧心两头的事,太累。”泉生似懂非懂,却一口答应下来:“老大放心,我一定什么都不说。”古老大摸摸泉生的头,不再说话。

待药煎好已是黄昏,古老大端着药碗上楼,只听见屋里有细细的、女子说话的声音,原来是古夫人交代月桂去库房选几只小野参送到厨房,给楚四老爷和卷柏炖两盅鸡汤,晚上送到他们房里。古老大轻咳一声,进了门。古夫人听到古老大的声音便要起身,被月桂拦住。古老大拿起碗,开始给古夫人喂药。古夫人感慨道:“先生被四老爷怒斥一番,却还能柔声解释,也不做争执,看到你拿着药方要出门,还让泉生去跟着你,真是好脾气。”古老大接过话:“先生今日确是有些委屈。”将药方一事告诉了古夫人。古夫人叹了口气:“方子如何,我这个病人还能感受不出来吗?先生这是医者父母心。我这不是让人给先生炖点补品,聊表心意。”古老大打趣道:“不是补偿先生吗?怎么四老爷也有。”古夫人被逗笑了:“四老爷是贵客,总不能轻怠了吧。”

待古夫人喝完药歇下,古老大起身往卷柏的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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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皆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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