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我家娘子就是这么聪明伶俐。」
岁涵自然应承他这句大实话,「那当然,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重振旗鼓迎接今天的阎伯松一扫昨日的丢脸,容光焕发地前往书院。
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更多关于将军府的事宜。
羽玉觉得阎伯松这个黑葫芦虽然看起来冷,心肠还是很好的。
从来不曾拒绝其他学子在学术上的请教,哪怕那人的脑筋转得不快,只要对方愿意听,阎伯松就会回答。
在羽玉眼里非常有耐心的阎伯松内心一点儿也不耐心。
这个人是谁?是不是专门来克他的?他是怎么进的学院?一个童生都会的问题,你这个举人怎么不会,只是转了一个圈,怎么比天天找事的程序还不如。
内心是崩溃的,面上是温和的,这才给了羽玉错觉。
「老大,我有消息告诉你。」
阎伯松第一次这么待见这个骚包的纨绔子弟。
以前怎么没发现会有这么一根筋的学子,差点把他心态搞崩了。
「什么?」
难道是将军府那边的?他现在真的挺需要多多关注将军府。
摇着金黄色扇子,摆了一个看似十分帅气吸引人的姿势,羽玉那一身金色的锦袍愈发晃眼。
「有人要搞你,还不是一个,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打算在将军府有动作的那一日。」
若是没有最后一句话,阎伯松是不会分给珠光宝气俗气纨绔一丝目光。
此时涉及将军府这个敏感词,阎伯松本就挺直的脊背看起来更加笔直。
除了面对娘子的时候,阎伯松一向是板着他那张臭脸,只不过被黑肤色掩盖别人看不出来那种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银子的状态。
将目光吝惜地分给眼前这个骚包男子,阎伯松低沉沙哑道:「后天什么时候?具体计划知道吗?」
羽玉——阎伯松眼里的骚包——并没有急着回答阎伯松这个正经学子的问题。
他关注的是对方沙哑的声音,「感冒了?嗓子都哑了?听说你娘子怀了孕,千万注意不要把病气过给她。」
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嗓子哑了的男人魅力值总能降一降吧?
风靡书院的人物就该是他这样风流个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这个带着病气的男人怎么就越过他得众多学子偏爱呢!
脸上笑得越开心,内心越是咬牙切齿,终于被他逮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一丝不完美。
阎伯松对此不发表言论,才不会在他面前自曝是昨日抱着娘子大哭今天发现嗓子哑了,这么丢脸的事只有娘子一个人知晓即可。
羽玉体谅病人的情绪,不再主动提这个话题,反正有耳朵的都听见了。
「阎学子,可要好好注重身体健康,这是养嗓子的参汤,谢谢阎学子哪怕生病还给我们解疑答惑。」
阎伯松耐心解惑因而在学院积攒了不少人气,听闻阎学子染了病气,纷纷前去问候。
羽玉本意可不是让阎伯松更加受喜欢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关键被他羡慕的阎伯松一脸生无可恋,要是他早就乐疯了。
盘算着他要不要趁机生个病啥的然后也得到这么多学子的友好关照。
「夫子马上要上课了,赶紧回去各自座位,我其实也身体也有点不舒服,我所求不多,阎,学子的十分之一就行。」
原本还想前来关照一番的学子们不知是因为夫子马上就来上课还是因为某个厚脸皮求关照的家伙纷纷表示学习重要。
一句话帮他引来那么多人,一句话帮他处理掉这些热情的关照,羽玉这个家伙很有本事。
「夫子来了。」你也好好地坐在你专属的座位去吧。
羽玉不当一回事,夫子有没有来他会不知道真是笑话。
羽玉正打算嬉皮笑脸地继续与阎伯松这个冰块说话,夫子在他的身后突然出声:「看来羽学子对明年的会考已胸有成竹了。」
夫子?!
夫
子
羽玉艰难地扭过头来,仿佛天塌下来世界一片黑暗,夫子不是去拜访老友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嬉皮笑脸消失殆尽,羽玉此时三分疑惑三分难言三分四分怂。
「夫子,学生不及阎学子十分之一,阎学子尚没有把握,我怎么胸有成竹?」
夫子口气里包含的浓浓我心甚慰之感着实是让羽玉吓一跳,他自个儿什么情况心里门清儿。
「唉」
夫子长叹一口气。
「好好听课。」
培养朝堂下一代的重任的确很重,他这把老骨头还得坚持坚持,为了朝堂的未来也为了自家小儿,致仕之事得缓一缓。
恨铁不成钢之意溢于言表,夫子一有问题就让羽玉站起来回答,羽玉心里叫苦连天,这堂课让他十分煎熬。
听完夫子一堂课,羽玉瘫倒在书案上。
阎伯松好心地告诉某个跟脱了水一样无精打采的金鱼,
「望月酒楼的烤肉油滋水润,五花肉肥瘦相间有嚼劲不油腻,配上翠绿新鲜青菜,一口下去,青菜的甜脆肉的咸香充斥在口中,是忘记苦闷痛苦的好东西。」
望月酒楼之前宣传的新品出来了?
新品?他可以,作为一个纨绔怎么能没尝过望月酒楼新品的滋味。
羽玉勾着阎伯松的脖子打算学习那种一看就是哥俩好的姿势,奈何对方不配合,只能作罢,以后找机会再试一试。
羽玉想勾着人家脖子做哥俩好的姿势,也得先看清自个儿的硬件条件行不行。
阎伯松长得黑,长得清秀,但个子绝对不矮。
阎伯松想问:你勾我脖子不费劲吗?你不费劲,我的脖子弯下来还酸呢。
羽玉一进酒楼让小二上新品还有其他的招牌菜,「阎兄,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所以请停止挤眉弄眼。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阎伯松尴尬,将某个自我感知良好的家伙带进包间。
「我的魅力就是大,那么多人看着我,阎兄,多适应适应就好。」
魅力从哪里来?从他那珠光宝气的金色的一身装扮吗?
若不是为了探知未知的一伙人的动作,阎伯松早已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