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贺汀犹豫了几秒,“可能明年,还没定下来。”
“那行,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和你师母过去。”蒋老高兴坏了,想了一会又说,“明年太远,这样,你挑个周末把人带过来,一起吃个饭。”
“老师.”
蒋老瞪他,“怎么?不行?”
贺汀沉着解释:“不是,她在医院工作,平时很忙,这一来一回的太累。”
蒋老大笑,“哟,以前倒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疼人。”
贺汀没再接这个话题,俩人说起工作上的事。
“这次的会议国内外都十分重视,你得好好宣传我们两个所,项目不项目的另外说,重要的是吸取先进经验与技术,不能闭门造车。”蒋老语重心长。
“知道。”
“还有,上海那边的项目是能赚钱,不过科研这一块稍显薄弱了些,你眼里不要只装着钱,科研该搞还是得搞,不能忘本。”
贺汀:“嗯,上次不是跟您说接了医院的扩建项目,我是打算着让顾珲做,同时申请个课题,将课题融入进去,也好让顾珲练练手。”
“没问题,但是顾珲到底年纪小,你得盯着,不能出问题。”
“是。”
俩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蒋老边说话已经边泡好了茶,倒了一杯推给他,又问:“听项博说,所里有人为难你?”
项博和蒋老关系好,会说起这些不奇怪,贺汀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都是小事,能处理。”
“你明白就好,本来也是空降,有些闲言碎语是正常,当初我既然敢把你推过去,项博愿意顶着压力用你,就证明我们是没有看错人的,你好好做,总有一天会正名。”
“是,学生知道。”
师徒俩聊了许久,直到师母来叫才告别。
从蒋老家出来还早,沈白周提议下一场,不然他们后面几天的会议培训,哪还有时间。
顾珲当然高兴,贺汀没什么意见。
北京他们熟,上了那么多年学,又留下来工作几年,当然,除了沈白周,他当时毕业没多久就回了苏城,并且一直没回来过。
三人去了常去的酒馆,老板娘认出他们来,一边上餐具一边寒暄:“挺久没见了啊,这么忙?”
顾珲应他:“不是,我们离开北京了,现在在上海。”
“我说呢,怎么上次小姑娘一个人来的。”
原本正看手机的沈白周猛然抬起头,张嘴,但是没说话。
贺汀大学时候没谈恋爱,顾珲那时候还是师弟,不经常跟他们在一块,这个“小姑娘”有且只可能指那一个人。
贺汀默默看他,见他想问不敢问,就直接替他问出口:“是杨梦洁吗?”
老板娘看着沈白周,“是吧,就是那个老坐在你旁边的,小情侣长得好,又黏黏糊糊的,我记得很清楚。”
老板娘说完离开去忙别的,顾珲疑惑:“谁啊?”
“你沈师兄前女友。”
沈白周横眉瞪目,“贺汀你TM今晚多长了张嘴?”
贺汀耸肩,还真多张长了嘴,“你走之后她来找过我两回,”
沈白周看似不经意,实则倒酒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偏偏贺汀只说了一半,好半晌没有后半句。
沈白周意识过来,再次狠狠剜了他一眼,也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呆子,呵,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好,你结婚干什么,给我结算了。”
顾珲一时没搞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见贺汀拿过他倒好的酒一口喝完,不咸不淡的说:“来问你的近况。”
一句话轻易击败沈白周。
沈白周算不上蒋老真正带的学生,不过因为嘴滑话甜,又常常跟在贺汀身边,和蒋老整个师门都挺熟。
这次蒋老大寿,他要是不想来,完全可以不来,可他还是来了,时隔好几年。
贺汀瞄他,继续说:“你要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给你。”
“不要。”沈白周斩钉截铁地拒绝,“当年是她甩了老子,又不是老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凭什么要低头找她。”
“真不要?”
“不要,喝酒。”
贺汀也不再多说什么,反倒是顾珲听明白了,心急起来,小声跟贺汀说:“师兄,我看沈师兄还没放下,要不把人叫出来?”
“不急。”
贺汀说完,手机忽然来了信息,顾珲就看着他拿起又放下,脸上隐隐有丝失落,和早上一样。
他试探一句:“嫂子这个点应该休息了吧?”
没等正主答,沈白周笑:“他知道个屁,这不眼巴巴等消息呢。”
贺汀开了新的酒,倒进杯里。
顾珲再次懵了,怎么这俩人对对方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又胸有成竹,自己的事却一塌糊涂?一个老婆不爱,一个被前女友甩。
他突然觉得.单身真的万岁。
过了12点,小酒馆真正热闹起来,学生很多。
沈白周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开始口不择言,“贺汀,你知道为什么人家不喜欢你吗,你太端着了,干嘛,死缠烂打这个成语没学过啊?读了那么多年书拿了那么多奖有屁用,垃圾。”
“沈师兄.”顾珲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师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就要下大雨。
谁料贺汀直接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放在桌面上开外放,那边立即传来好听的女声:“贺汀?”
沈白周一僵,贺汀说:“我们在学校外面的小酒馆。”
“贺汀!”沈白周急急去捞手机,可惜他脑袋稀里糊涂,拿反了手机按了几下都没挂断。
直到电话里说:“沈白周。”
沈白周直接将手机扔到贺汀身上,骂了句脏话。
顾珲目瞪口呆。
后来,杨梦洁来了,照顾沈白周这事用不着他们再管,去了哪里不知道。
俩人第二天还有会议,都没有喝多,回到酒店时还很清醒。
太晚,贺汀没再去联系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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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临出发参会前,贺汀给莫陌打了个电话,沈白周话糙理不糙,她本来也不是个主动的人,要是他再退,两个人只会越来越远。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理他,他思考了很久,大概想明白是为什么。
这通电话原本不抱期待,可响了两声后居然接通了。
那边一声小女孩似的尾音拉长的“喂”让他怔了怔。
之前也有过,她熬了夜,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贺汀渐渐意识到,所以这就是她没睡醒时候的模样?一点不设防。
他刚要出门的脚步停了下来,重新回到房间。
贺汀柔声笑,下意识问:“昨晚又熬夜了?”
她很快应:“没有。”
“今天不上班吗?”
“上的.再赖一会床。”莫陌软着声音说。
过了会,贺汀低声问:“莫陌,那天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不是生气。”莫陌不清醒的脑子转了转,细声细气:“就是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
她是不清醒,但警醒,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又过了好一会,贺汀听着她的呼吸声,说:“莫陌,低血糖不是小事,我很担心,语气和情绪没控制住,是我不对。”
那边像是睡着,但贺汀有了经验,知道她还在,果然,慢半拍的人软绵绵的应他,话语里似乎带上了委屈,“不是因为这个.”
贺汀一愣,“那是因为什么?”
“哼。”她只是用鼻音哼了哼,又不说话了。
顾珲在门外敲门,“师兄,该出发了。”
贺汀捂了收音筒,打开门示意他等等,又返回去。
“我在北京出差,大概周五能回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
“你怎么去北京出差了?”莫陌突然反应过来,“噢.你发消息跟我说过。”
贺汀笑,所以看了他的消息,但是没回。
还真是生气了。
“想要什么?”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好。”贺汀看一眼表,“你再睡一会,等会记得吃完早餐再去上班。”
“嗯.”
挂了电话,唇边带着抹笑的男人出门,“走吧。”
于是顾珲呆住,这差别也太大了,昨天还神不守舍,今天就满面春风。
而来不及做早饭,匆匆在医院门口买早餐付款的人看到微信里最上面那个对话框也呆了,她早上什么时候和贺汀打过电话?还是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