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马枪
“啊——”
“什么东西不玩要玩枪，手废了吧！”
“多事！”
枪响之后，哀嚎的是刀疤雄。
教训他玩枪的，是柯伏。
说柯伏多事的，则是那少女。
刀疤雄即将开枪之际，柯伏摸起茶几上一把水果刀飞掷出去。以他的飞镖水平，加上无法无念提供的精准“导航”，正中手刀疤雄手腕。
刀身旋转着划过刀疤雄手腕，挑断手筋，留下一个大口子。
子弹打歪了，他这只手也废了。
外表狰狞、刚强的刀疤雄，竟然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柯伏却对他说：“手上多一道刀疤，以后你的外号就更响亮了。”
说完一把将他打晕，省得他鬼哭狼嚎地听着烦人。
随后对少女笑笑，“我多此一举，倒是帮他保住一只手了。”
他确实是多此一举，理由不是一点半点。
首先，刀疤雄开枪的目标是少女，而不是他。
其次，少女根本不用他救。
看她侧身的幅度，显然看准了弹道，要避开毫无问题。接下来的一击必势若雷霆，刀疤雄恐怕也能叫独臂雄了。
而柯伏的出手，导致刀疤雄手受伤，弹道因此改变，反倒增加了她被击中的风险。
再则，考虑到少女对他的印兵的质疑，以及可能由此暴露小抄技的秘密，让少女死在刀疤雄枪下，对柯伏其实是最佳选择。
但是他想也没想，就出手了。
而少女也不领他的情。
虽然没有追究弹道改变带来的危险，目光却依旧冷然，“还没讲清楚，你的兵解到底怎么回事？”
“刚觉醒不久，我也不清楚。”
“敢来诓我！”
少女灰剑一挺，剑尖递到柯伏心口处。
距离太近，她出手又快，柯伏根本躲不掉，只得咬死了不松口：“骗你我是小狗。”
“我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来这里为了什么？”
“抢钱！”
“刚成仙就来抢黑帮的钱，想钱想疯啦？”
“给我妈的，她工作太辛苦了。”
柯伏后面两句倒是实话。
一来这是个很好的理由，没必要撒谎；
二来谎话要掺杂真话，才容易蒙混过关；
少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也不知信了多少，终于灰剑一闪，收回到手背照印中，口气十分不屑：“哼，菜鸟仙人！”
打量了一下散落一地的钱，偏头想了一会，指着当中捆得好好、万元一叠的钱道：“这堆给我装好。”
那是大嘴强的20万。
她刚才说全要，现在却变成只要20万。
柯伏十分领情，哪还讲价，利索地找个袋子将那堆钱装好。
递过去之后，她掂量了一下，“这次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扭头就往外走。
柯伏忙道：“认识一下啊？”
对方却没有鸟他。
柯伏站在原地，楞了好一会：
这小妞是恰好发现黑瞳的印压，好奇来看看，顺便分点赃吗？
横竖想不明白，又见刀疤雄手上鲜血流个不停，便扯下他的领带草草包扎了，随后拿着他的手机拍了几段视频。
作为野狼的老巢的醉归酒吧，女人、毒品，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一样也不缺，茶几上就有几小包白色粉末，地上有刀疤雄私藏的手枪，
办公桌里还有收保护费的账本。
一楼酒吧的人早听到动静，但是没人敢上来。
柯伏也不管他们，拿起刀疤强的手机拍好视频，就往松海警局、报社、网站传，还不忘不露脸地配上音：“我刀疤强这么牛逼，有种来抓我啊！”
随后又捣毁酒吧内的监控系统，毁掉硬盘，等警笛声大作之时，他已经背着60多万现金，悄然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新闻，说本地最大的黑社会团伙发生内讧，造成十数名成员受伤。警方到场后发现若干犯罪证据，现正展开进一步调查云云。
柯伏有些好奇：“当警方知道有人这么孤勇，单枪匹马杀进去干灭野狼帮后，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接下来两天，他又尝试了数遍兵解，可惜那若有若无的黑剑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妖说：“这是因为黑剑太不稳定，你得想办法抄够兵图，攒够了兵材再试。”
柯伏道：“兵材也就算了，但是兵图七拼八凑能行吗？”
“当然不行！你得有自己的理解，才能将众印兵之长融为一炉，打造出自己独特的印兵，这样的印兵才会强大。而且动作要快，别让仙社局发现黑瞳不能兵解！”
按常理，柯伏刚觉醒，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魂基的缺失，也就不可能知道黑瞳是残印。
在仙社局看来，就暂时出不了乱子。
但作为五叶印不能兵解，谁都会感到奇怪，就可能会有人怀疑是残印，柯伏也就可能因此发现，自己是弃仙。
弃仙可能自暴自弃，肆意破坏，仙社局就得使用非常手段处置。
所以柯伏得尽快实现兵解，掩盖住自己知晓残印的事实。
而说到那持灰剑哀风的少女，老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猜测也是路过，顺便分杯羹。
“身材怎么样？”
“还不错，苗条高挑。”
“以后再见到就泡她啊！”
“泡你妹啊，性格那么火爆！”
第三天上午，他回到乌原老家。
晚上帮柯妈收好了铺子，他拿出两万元，笑嘻嘻地说：“妈，这是儿子卖身的钱，拿来孝敬你了。”
“去去去，做模特就做模特，什么卖身。”
柯妈并不介意他兼职做平面模特，还特意下载了照片给朋友看，然后美美地听朋友们夸儿子能干，上大学都不用花家里的钱。
因此他能攒下两万块钱，她倒不怎么意外。
儿子有这份心，她就很高兴，将钱往柯伏手里一拍，说道：“自己拿着！你毕业了找工作要买西服、租房都要用钱，妈又不缺。”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留了有！”
“谈女朋友还要花钱呢，现在谈没谈啊？”
“你儿子这么好条件，你急啥？”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
柯妈笑得开心，最后也没收下钱，说道：“给你爸上柱香，让他保佑你找个好工作。”
“好。”
柯爸误入仙界的事，柯伏知道了也没法跟她说，所以每逢年节大事、从外地返家时香还是得上，只是敷衍多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
“各位柯家祖先如果有灵，一定保佑我逢凶化吉，不但补全残印，而且把我爸平安带回家，让我们一家人团聚，我给你们多烧纸钱、纸车、手机都行！”
他心中如此念叨着，脑海里浮现的，是无数次柯妈抱着这张照片流泪的情景；香台下面的地板上，她的泪痕仿佛还没有干。
虽然柯爸失踪几年了，柯妈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但这不代表她对柯爸的思念变淡了，柯伏好几次起夜时，就撞见她站在这发呆。
伤痛不是消失了，只是融入了骨子里；
伤疤也不是好了，只是结成了坚硬的痂。
四年前他立下找回柯爸的决心，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
如今即将动身上路，前路未卜，神情便有几分肃然。
柯妈默默地在一旁瞧着他，欲言又止。
等他烧好了香，才轻声问道：“你不会想去外省工作吧？”
柯伏心中不由一凛。
知子莫若母，柯妈虽然绝想不到他要到仙界去，却隐约间猜到他要远行了。
他连忙笑道：“哪有的事，不一定会回乌原，但肯定不会出省！”
柯妈便也笑，“那就好，松海就挺好，工作机会很多！”
接下来三天，柯伏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包子铺里帮忙。柯妈叫他出去找同学聚，-都被“中学同学都在校没回来”应付过去。
母子间相处的时间一多，不时就兜回找对象的话题上，这天在包子铺里发现了美女，柯妈又动员他去泡妞。
“你看那姑娘，长得真俊，你快去想办法加个微信！”
说着就把在里面包包子的柯伏拉出来，也不管他手上油腻。
不过她眼光倒不赖，说的那女生刚买了包子，站在外面树荫下吃着。女生的五官精致耐看，身穿过膝的碎花裙子，身上飞扬着的运动员一般的健康气息。
柯伏也看直了眼，直到对方转头望来，才发现自己失态。
“好看是吧？快去啊。”
“你做妈的也太猴急了吧？”
“你不好意思是吗？要不我假装手机没电，跟她借电话打给你，拿到她号码加微信？”
“你一点没老啊，脑瓜这么好使！”
“谁叫你不主动！”
“请问，你这包子铺要开分店吗？”
“分店，啊……”
有人乱入母子讨论，问是否开分店。
抬眼一瞧，正是那少女。
母子俩正研究如何泡她，她却走过来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柯妈奇道：“开什么分店？”
少女答：“开个四五间，发展成连锁啊。”
“你真会说笑，我家哪有那钱？”
“你儿子有啊！”女生笑了笑，“他刚抢了60多万啊！”
柯伏刚还想这声音在哪听过，一听这话马上心中一颤——
用灰剑哀风的仙人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