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不嫌家贫

第五章 狗不嫌家贫

入秋后天亮的比之前要晚,赵兴义赶往定安塾授课,看到二皇子玉房玘刚刚进去,心中诧异,今日竟然早到了,然后便看见四公主急急忙忙提着裙摆也跟了进去。原来如此,赵兴义捻了把胡子,来到堂内前桌坐下。

房玘进来前扫了一眼,除了皇兄一如既往提前开始温习之外,稀稀疏疏坐了几个人,料到自己来早了一些,对后排的甘州说,“怪不得今日还未见日光我便起来上学,原来是小妹要来。”甘州望了一眼潜心学习的霁君,对房玘恨铁不成钢,“起得早有空和我说闲话,我来上课是交皇帝的差,横竖也没个管教。你倒是做个样子,桌前摆卷书啊。”

甘州声音不大,但屋内本就没几个人,赵兴义在前听的气的把胡子卷了三道。发现老师往这边看,以为是赞许她刚才的劝导,甘州有些得意,把书摊开几页,往旁边人桌上一瞅,猜测老师今日要教些什么。

定安塾是在赵兴义的提议下将皇宫的西角门处的一块藏书阁改成了民间私塾,效仿民间教书先生上课,将屋内设施精简,上课时多为议论时事,下课后再熟读经典。赵兴义也是当今圣上的帝师,年逾四十岁之后因些变故便不问政事,一心授课。学生既有皇子候孙,也有各派门徒。过了一刻钟,屋内人已全部坐满,赵兴义便开始上课。

“今日一题,如何惩治知情不报者?”屋内人一时沉默。甘州缩了脖子装透明,谁知道老师在含沙射影些什么。有人说,“当然严惩不贷,既想隐瞒,必是不光彩之处,人患病尚不能讳疾忌医,为官者倘若遮掩沉疴,长久下来必定腐蚀根基,坏国根本。”有人驳:“罚当然是要罚,可明知后果却还要隐瞒,必有原因。倘若是出于时局稳定,制止谣言,又如何?又或是事态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冒然上报,难道不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是对是错,需事态稳定之后再去定夺。”

房玘看这两人针锋相对,回想了下,两人应该是出自左右丞相门下,水火不相容倒也合理。霁君在旁一言不发,觉得两人都有理,等待老师评价。这时机好,甘州悄悄往衣襟内掏出芝麻核桃丸子吃,口齿留香,颇有些惬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看老师那脸色,肯定是看不惯朝中什么事又不能管,在这发牢骚,甘州边嚼边想,分出神来瞄房玘一眼,这货最爱打小报告,见不得自己好,这一眼刚好对上他。房玘拿书掩着将爪子伸过来,做了一个勾东西的手势,只是不敢整个人侧过来被老师发现,只好眼睛盯着老师去向,手往背后伸。哪想到触感不对,碰到了软软的东西。

房玘奇怪,回头望了一眼,看见甘州眼神古怪,目光往下一移,发觉她前襟开着,里面鼓囊囊似乎塞了什么,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是怎么回事,满脸涨红,撕了张书页写了几个字揉成纸团丢给她。甘州呆滞地接过来,展开看到,“州妹妹,塞东西解决不了根本,还是煲些黄豆猪蹄汤来喝。”甘州才知他根本没看到自己吃东西,是自己会错了意,还准备把芝麻丸给他,动作不敢太大,谁想他倒是手长。

赵兴义被底下人吵得头昏脑涨,不禁后悔自己提了这个议题,巡视一圈,发觉四公主在那脸色不好,一言不发。唉,终究还是有个明白人,懂得老夫的艰辛,懂得老夫的话外之音,莫非公主平日惫懒只是韬光养晦?想到此处,赵兴义对待甘州多了些和颜悦色。

这些甘州当然不知,她正忙着撕了眼前的纸条,又写了新的丢给房玘,房玘打开一看,嘴角抽搐,“房玘兄,正所谓狗不嫌家贫,女不嫌胸平,等再过三年,士当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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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八声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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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狗不嫌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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