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拆穿
楚越和江月瑶大婚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江月瑶的信。
她告诉我她有了身孕。
在信中,她表示她相信中毒一事与我无关,楚母也对我思念成疾,盼望我能回去安抚楚母。
同时准备我和温辰意的婚礼。
这一个月我都住在山上,温辰意忙的没时间来看我。
但他会托人给我送东西。
比如结了果的梨和一用梨树根做成的木簪子。
我欢喜地没舍得吃梨,将那簪子别在头发上。
下山那一天,他在山脚下等我。
当看到我发髻上的木簪,他好像神情一顿,然后对我说了一句:“很好看。”
回到了楚家之后,或许是阔别一个月,那些猜忌和怀疑也在重逢之时,消弭了一些。
楚家上下都很高兴迎接我的到来,犹如江月瑶刚讨楚母欢喜那时一样。
楚母拉着我说了好多话,让我不要去芥蒂曾经那些事,说他们是信我的。
看着江月瑶沉浸于要做母亲的愉悦,以及楚家上下其乐融融的气氛。
我又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不好的结局。
看着她沉浸在幸福之中,我又觉得我像个刽子手一般,亲手为她的孩子定了命运。
偏偏当我身陷其中,想改变一切却无能为力。
温辰意见我面色有些难看,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江月瑶脸上的幸福笑容。
他以为我是羡慕江月瑶,他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们也会有的。”
我听着这话,泪如雨下。
他将我带离了大厅,没让楚家人看见我难堪的模样。
我抱着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
我也分不清了。
是为了那个在江月瑶腹中已经判了死刑的孩子?
亦或是对我满腔真心的温辰意?
回到这里也有三天之久,每当我去陪伴江月瑶,她请教我如何刺绣。
我告诉她我不怎么会刺绣。
她打趣我道:“先前你不在的时候,我在你房里看到半个香囊,绣的很好看。”
我这才想起来我当初想为温辰意绣香囊的事情,后来因为太忙没来得及绣完。
我看着她拿给我的半成品香囊,接过来愣了好久。
她说很喜欢,且觉得可爱,以后孩子也会喜欢。
我没告诉她那是我偷偷学了的,也没告诉她那是我准备绣给温辰意的。
我见她喜欢得紧,便送给了她。
反正我送温辰意那么多东西,一个香囊而已,我也能再绣一个给他。
或许是看着她摸着肚子时候,我对她总觉得亏欠,既然她喜欢,便给她吧。
按照剧情的发展,我和温辰意成婚之后,南方便要起战事了,届时楚越也要去打战了。
也不知道最近温辰意在忙些什么,倒是很少来找我了。
江月瑶问我山上的庙里灵不灵验。
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和尚,以及他说的那些话。
也不知怎么得,我的心里好像有些慌,总预感到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江月瑶想去山上求个平安福,为孩子,也为楚越。
楚越忙着朝中的事情,楚母也要忙着管家。
她见我总是闷在府上,也不见温辰意来找我,便拉着我同她一起去祈福。
再一次去到山上的时候,看着她虔诚求佛的模样,我的心有些刺痛。
我借口说要方便一下,然后在庙里找了许久,也不见那个老和尚。
忽然我发现了温辰意身边的侍卫,守在一间厢房门口。
厢房紧闭,我绕到了厢房的另一侧,清楚地听见了厢房里传出来的属于温辰意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还想要你这舌头,不该说的就别说。”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同谁说话,他的声音带着威胁和清冷,与他和我说话时候,判若两人。
这时我听到一声长叹,那声长叹,是老和尚的声音!
我听见那老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情深而不自知,及时回头吧,莫要等到失去之时,追悔莫及。”
说完这话,房间里忽然沉默了一会,我依稀听到佛珠落地的声音。
温辰意冷哼了一声,然后我听见刀剑砍在墙上的声响。
“情深?她让我亲手杀了谢微语,我恨不得能饮她血,削她肉!才能泄了我心中的恨!”
我听到这句话,脑海中犹如晴天霹雳,站着的脚忽然发软,整个人朝地上倒坍而去。
然而温辰意的耳朵太灵敏了,当他从厢房急忙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然落荒而逃。
我一边跑一边又止不住眼里的泪,山上的冷风吹打在我脸上。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我不是真的“谢微语”他知道!
那和尚说我是因为他的恨而来,我现在终于懂了那和尚的话。
原来那么高的憎恨值并非来的莫名其妙。
我用尽全力一直跑着,直到我撞上了江月瑶。
所幸江月瑶身边有丫鬟扶着,倒没把她真的撞伤。
而我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惊恐万分。
她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关怀的问我发生何事。
而我哭着紧紧攥着她的衣裳,隐约听到身后已经有人追来。
当我哭着转头看见那个曾经满眼爱意的温辰意,眼神冰冷而疏离。
江月瑶拍着我的背,又看着温辰意,然后轻声问我:“是不是温公子欺负了你?”
我哭着对她摇头,又紧紧抓着她不放,求她带我走。
温辰意冷眼看着我,然后一步步朝我走来,将我从地上用力拉起来。
他把我和江月瑶分开,紧紧抓着我的手腕,然后对我嘲讽一笑,向江月瑶道:
“江姑娘,你想知道杀你全家的凶手是谁吗?”
这句话一问出口,我哭着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慌乱地看着江月瑶。
她眼里充满疑惑,一只手扶着她的肚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帕子。
她颤着声音问:“是……谁?”
我看着温辰意,眼里是哀求,对他惊恐地疯狂摇头。
温辰意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就是这个成全了你和楚越大好人啊。”
我不敢去看江月瑶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犹如窒息一般的呼吸声。
她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带着一丝哭腔:“是不是真的?”
我不敢答她,也不敢面对她。
是与不是,我作为“谢微语”,难辞其咎。
温辰意冷笑了一声对她说:“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
然后,江月瑶犹如失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离开。
我的泪止不住般,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想追上去。
却感受到脖子后面剧烈的疼痛,然后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