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谋算县太爷

第一百章 谋算县太爷

阿衡淡淡道:“两虎相争,渔翁得利!两大权势的力角岂是那么容易分胜负的?到时候给表妹报个病,就说不治之症,送到盛都去医治,人一走,可不就是山高皇帝远?”

胡闵炎抿了一口茶,想了想叹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糊弄过去了!”

阿衡觉得说得够了,告辞回屋。

追花伺候她更衣洗漱,问:“殿下,于阳那边不知道这事儿不来人,县太爷若是看上了孙菊枝,等他将生米煮成熟饭了熟饭才闹起来,那孙菊枝不就是折进去了?”

阿衡摇头:“放心吧!孙家会来人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主屋那头传来一阵喧哗声,阿衡穿戴好衣裳和追花一起出去。

主屋厅堂上全家人都在,县太爷也在,他一身湿漉漉的,想是刚从水里爬上来,他旁边坐着胡天敏母女,孙菊枝浑身也是湿漉漉的,外衫也不见了,里头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小衫,胡天敏用一块干净的小毯子将她包裹住。

孙菊枝头发上滴着水,一直在呜呜咽咽地哭泣。

县太爷难得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和胡闵炎道:“胡员外,真是对不住了,我方才路过你们家湖边,看到你们家这小姐落水,就把她救了上来,可没想着占她便宜,事已至此,本官愿负责。”

言外之意,就是他愿娶胡家这个落水的小姐。阿衡心底里冷笑,若是孙菊枝长相一般,这县太爷怕是要换一番说辞了。

话说回来,这孙菊枝确实是个美人,别说这于阳德阳的小县郡,就是在盛景贵女中也没几个能比上的,若是真负责了,还真便宜了这肥头大耳的县太爷。

孙菊枝哭着反驳道:“胡说!”将视线转向胡闵炎:“外祖父,您要为我做主,我方才在湖边被绊了一下,县老爷正好上前扶我起身,我不愿与他有过多接触,与他保持距离,不想他竟扯了我的衣衫将我推入池子里,还故意跳入池子里将我扶上来,毁我清白!”

听了这话,胡家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县太爷吕至。这德阳县中谁不知这油腻的县太爷就好这口,可如此这般故意毁人家黄花闺女的清白,着实下作!

吕至看大家投来的不善目光,辩解道:“我何时推你下水,我不过是怕你落水抓住你衣裳,你自个挣扎将外衫脱了,还不小心掉落水中,怎的说成我推你?分明是你有意勾引我!”

孙菊枝看他颠倒黑白,哭道:“难不成,县老爷以为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自个脱了衣服跳下水,故意让你搭救毁自己清白不成?”

众人都觉得孙菊枝说的有道理,觉得吕至这个县太爷倒打一耙甚是过分,投过去的眼神很不友善,连县太爷自己带来的几个衙差都满脸不信地看向自家老爷。

吕至气得说不出话来,孙菊枝继续道:“若是你没毁我清白的心思,你为何要跳入池中将我捞上来,那池子水深不过到我胸口,怎的能淹死人?”

这下吕至百口莫辩了,他何尝不知道寻常人家的花园池子水不会太深,可当事看到美人浑身湿透,在水里扑腾,也不知怎么的,头脑发昏,脚下一滑就跳了下去……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得问胡闵炎:“胡员外,不知这是你们胡家哪位姑娘,我愿意负责把他娶进门。”

胡家人: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说那么多,不过是想占姑娘家便宜,要娶人家进门?

众衙役:老爷这回吃相有些难看,真丢人。

胡闵炎有些表情怪异地看向吕至:“游园之时,胡某不是与你介绍了,此女是我外甥女,暂住我这处,姓孙,是孙家的三姑娘。”

啥?

吕至傻眼了!

胡闵炎之前有和他介绍过这个孙姑娘吗?哦对,有过,那会他几杯黄汤下肚,而且天黑,油灯昏暗,他们家姑娘个个都穿得差不多一个颜色的衣服,谁记得谁?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是自己色令智昏,只顾着垂涎人家姑娘的美貌,压根没听胡闵炎说话,才把这点给漏掉了。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胡闵炎之前有和自己说过这就是孙三姑娘,自己若是要倒打一耙说是胡家设计陷害自己没认识孙三娘才上演的一出苦肉计,恐怕也是不行了。

可如今和自己扯得不清不楚,是于阳郡守家老爷子看中的姑娘,这事儿可麻烦大了。

想不到他吕至流连花丛数十载,如今却载在了一朵鲜花身上。

吕至暗自捶胸顿足,可也没奈何,只得说此事得从长计议,容日后再商议,自己先回府中换身干净衣物。

胡闵炎皮笑肉不笑:“那我们胡家就等着史老爷的从长计议了,否则我们家孙三娘受了这么大委屈,可不能这么算了,闹到于阳郡守府,怕是不能善了。”

这可是赤裸裸地威胁!

得,县太爷只得吩咐:“此事莫要声张,本官自有计较。”他自个的身份不光彩,可经不起郡守府那几个奸猾之辈推敲,届时和对方好商好两,把这事遮掩过去,不过是个女人,于自己而言舍了便舍了,若是郡守府真要计较起来,他蒙添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大不了鱼死网破。

打定了主意,吕至就想着趁这个中秋佳节之际,去郡守府探探口风,互通有无,增进情感。

县太爷走后,胡天敏母子三人又抱作一团哭哭啼啼。

阿衡最不耐看这些,她哄着父母回屋歇息去了,还说铺子已修整好,明日要去添些家具摆设。十五那日是好日子,她找人算过了,大吉,要及早搬进去。还能赶着过个团圆节。

胡老夫人不愿意:“一家人团聚,过了中秋再寻好日子搬也不迟啊!”

阿衡解释:“外祖母,您有所不知,我寻人看了日子,说中秋搬进去,最宜我阿爹阿娘,下一个日子得明年年初了。搬家可不就图个吉利,再说了,外祖母你们这离我们铺子又近,转两个街角就到了,只要人好身体康健,日日都能团圆相聚。”

一听说下一个搬家的日子要到明年,董氏立马同意:“慧姐儿说的对,日后他们一家子也是长长久久在德阳县住,也不知道要一起过多少个中秋,还是搬过去,中秋家和团圆更美。”

众人也在劝,胡老夫人只得同意:“你们需要帮手尽管说,我让人给张罗!”

石夫人道:“不用,我们行礼简单,来的时候就一辆马车装全了,明日一大早,我们收拾半个时辰就能把行礼拉过去,那边原主家家具都是有的,不过是慧姐儿主意大,要自己给添置。”

阿衡点点头:“东西都是全的,其他的慢慢添置。先搬过去。”

人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快,正当石术夫妇在前前后后忙着搬家的时候,整个德阳县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大街上高高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河岸和桥梁上也摆上了十二生肖花灯,一些制作灯笼的商贩,推着整车各式各样的灯笼走街串巷,大人小孩个个都喜气洋洋,尤其是年轻姑娘和小伙们。

在江南这一代,中秋节又换女儿节,是青年男女不必受礼教束缚公开约会示好的一日。

这一日,未婚姑娘们不管贫贱高低,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到大街上游玩,若是有婚约或者有心仪的男子的,都会约上男子一起赏玩月色,放花灯。

若是没有婚约或者喜欢对象的男女,都会在街上游走,放花灯许愿能邂逅自己的心仪的人。

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在定河边了水榭花厅,画舫游船,成群结伴地聚在一处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胡家乃德阳县一富户,家中年轻子女也多,早早就订了个画舫供一家子赏月游玩。

阿衡对这些春花秋月之事并不感兴趣。正当胡家一家人在画舫上放花灯的时候,阿衡坐在新屋的水榭里和追花等人在讨论刚收到的盛都递过来的密函。

阿衡将密函摔在案几上,气愤道:“陈咸真是愚蠢至极,历朝历代,徒增苛捐杂税的皇帝,有几个是能善终的。”

穆九皱眉:“怕这不是他本人出的主意。”

阿衡叹了一个口气:“那又如何,国库空了,他没法子,我银庄里的钱他动不了,没有我的印鉴,那四个丫头每年能自由调配的银子不过十万两。丰家有钱,又岂会借给他,南宫家家底丰厚,就留着把他扳倒好顺利登帝位。”

追花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让他这么折腾,恐怕殿下还未曾夺权,这个陈国就已被他治理得千疮百孔?”

阿衡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可此时却摸了个空,她情绪不免有些低落,淡淡地道:“无妨,本宫不喜要个风雨飘摇的陈国,南宫燕和丰沛更不想,这事儿恐怕他们比我更着急。”

顿了顿,阿衡继续道:“如今盛都中情况我已基本掌控,宫中也有苏皇后坐镇,我自是放心,我们最紧要的是要拿到那二十万大军的虎符。”

追花问:“虎符可是在盛都宫中,殿下就不担心被人拿去?”

阿衡摇摇头:“当年鲁天机不止给了我一个天机萤,还给专门为了特制留一个天工匣,这匣子里有密码机扩,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开,若是他人擅自打开,错三次天工匣就会自毁。”

追花担心道:“横竖他人也打不开天工匣,拿不到虎符,南宫黛会不会为了不让你得到虎符而毁掉天工匣?”

阿衡摇摇头,笑道:“不会,没了这个天工匣,我就是移动的虎符,有联系各军士将领的暗号,不过是费些周折,但若是她毁了天工匣,于她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再则,我当年将虎符装入天工匣的时候,就让鲁天机放出消息,说天工匣并非无人可解,若是遇到能工巧匠,还是能拆卸掉主要的机关,从而拿到虎符。”

穆九赞许道:“殿下真是心思缜密,令卑职佩服!先给人可能解开的希望,让他们不会鱼死网破毁掉天工匣。”

阿衡摇摇头:“本宫放出去的实话,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不可解的机扩,无非缺的是厉害的工匠,这天下能人异士不胜枚举,说不定还真有人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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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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