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客
淮王大手一招,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飞来,此剑始终被两股黑气缠绕,细看之下竟是两只厉鬼,厉鬼尖啸极为刺耳。
“乱稷?这般凶剑竟到了王爷手里?”
“这就不劳魏总管操心了…”淮王握剑凌空一斩,一道乌光潮水般在整片天际蔓延而去,直朝魏灯阁斩来,魏灯阁虚拂衣袖将张贵三人拂开五百丈,随即左腿猛的一拧抓着春秋鼎的一只鼎耳,拖着身后的春秋鼎用力向前一挥,鼎上闪烁着混沌青光,一股极其厚重的力道与乌光撞击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乌光如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一般溃散。
乌光退散春秋鼎却去势不减,魏灯阁撒手任由春秋鼎砸向淮王,淮王见状咬牙将乱稷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死死撑着剑身。只听铛的一声,淮王猛的倒飞出去,他不住重拍剑身,将春秋鼎的力道化解开来。即便如此他仍然被砸的狠狠摔在地面,恐怖的力道让他撞塌一片王府殿阁。
春秋鼎缓缓再次悬在魏灯阁头顶,魏灯阁一语不发看着地上的淮王。淮王拄剑挣扎着站起身来,死死盯着春秋鼎下的那一袭白衣:“魏灯阁!你纵有春秋鼎,又能挥动几下?”说罢仗剑向半空冲来。魏灯阁仍然一语不发,拽着头顶的鼎足,向下猛的一抛,春秋鼎旋转向下镇压而去,淮王灌注全身气机向前猛刺去,剑尖与鼎底撞在一起,乱稷剑身弯曲,隐隐似有断裂的迹象。淮王见状一掌向前击去,只听得臂骨断裂,春秋鼎贴着他的身体砸在地面。
淮王半跪着死死抵住春秋鼎,不让其镇压,魏灯阁负手在半空看着淮王。大雪之下竟不知何时月出,月光下亲王半跪,白衣负手。
淮王咬牙道:“魏灯阁,你也知你难杀我,你我皆是地灵境,你虽比我强,且有春秋鼎,可你我涅槃境圆满,但凡我元神存下哪怕一缕,我就死不了,可以塑体重生。”
魏灯阁笑道:“恕罪,卑职以为淮王竟有死志。”右手轻招,春秋鼎缓缓飞回。淮王听得魏灯阁取笑,狠声道:“大周至今已有八百载,先皇那一脉气运已尽,你纵勉力缝补,又能绵延几年?”
魏灯阁洒然一笑:“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随即虚影溃散于天地间,春秋鼎也消失不见。
少年将筐篓卸下,盯着屋顶那个大洞,雪花不住扑簌簌的往屋里飘,寒风透过屋墙裂缝往里灌,心里暗叹天亮了得去城郊割些茅草拾点石头修缮一下屋子了。他走到一个简陋的供桌前给父母灵牌上了一柱香。然后转身开始生火:“嘿,有钱人家的炭果然不一样,很容易就生着火了。”他拎着一口破锅开始煮米,糙米里有只米虫被他用筷子挑出去。一幢破屋里除了床,只有一只炉子和一张供桌,再就是几只破碗,仅此而已。
忽然咚的一声,屋顶的破洞更大了,茅草不住往下落,一个老头儿掉在地上发出一句:“痛煞我也!”
少年瞠目愣住,这老头儿头顶凹陷下去,一头花白头发用一块烂方布包在头顶,耳露轮,眼露白,鼻露孔,口露齿,跌坐在地上却十分高大,样貌实在不敢恭维。老头儿身下是一柄破剑,剑柄都有锈迹,此时不住揉着屁股喊痛,他一拳击在破剑上喊道:“大德!多年不御你,竟敢无礼!”浑然不顾掉落在少年屋里。
过了许久老头儿才止疼,他看着少年忽的宝相庄严,沉默不语。少年看着他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忽的反应过来:“老头儿?你谁啊!给我屋子都弄破了,你得修!”老头儿嘴角抽了一下,好家伙,就是看这里有个洞才钻进来的…这锅甩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头儿长吟,一派高人风范。少年此时真想一锤打在老头儿头顶那块凹陷上,不过看他衣着寒酸,终是不忍:“你是谁叫啥名儿?”
老头儿傲然站起身,却被脚底的剑绊个趔趄,很快负手昂头:“老夫孔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