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人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我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
我在床上盘腿而坐，调息一番。顺便再领悟一下《呼吸心法》，然后在揣摩一下《易筋经》。武功不在于高，而在于精。练好基本功之后，我再去想想办法练一些高阶武功。
“哐哐哐”门响了。
“谁？”我问道。
“周先生，禁军武教头让您到城外军营一叙”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我暗忖，正愁没个事做，也好去外面散散心，只不过担心武教头听闻我的事迹，想要同我切磋，伤了和气，我可不想得罪一个兵营的武术教官。
我开了门，见到店小二旁边还站着一个军士模样的人。身长八尺，孔武有力。头上裹着白布，身上穿着铁甲，精神矍铄，浓眉大眼。
军士未等我说话，便道:“周先生年纪轻轻便颇有武艺，弹指间便诛杀众匪，武教头听闻便生仰慕之情，可惜公务缠身，抽不开身，先生能否到军营一叙，也好给众将士点拨一二。”
我笑道:“好，众将士有何绝技也可与我点拨一二，我们互相交流学习，有劳武教头费心了。”
“先生所言极是”。军士抱拳敬道。
我不由得内心称赞，禁军不愧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军队，说话都如此谦逊有礼，不同于地方一般士卒大大咧咧。
军士在前，我随后，将我引到楼下。
他牵了快马与我，我们一路飞驰直奔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远远的听见一声声哀嚎。
“啊，哎呦～我的屁股啊。”
“胡亚北！叫你偷奸耍滑！叫你不好好训练！就知道吃空饷，我抽死你！”这声音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凶狠且严厉。
紧接着是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清脆声。
“这是？”我疑惑地问道。
军士笑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这个胡亚北成天享受在前，吃苦在后，只知道空喊口号，今天又跑到了没人的地方，逃脱训练，结果就被武教头逮住了。您放心好了，武教头自有分寸，不会伤其筋骨的。”
我也笑笑:“难怪。”又勾起一些往事，父亲当初也是对我这么严格，唉。
“周先生，那你进去吧，武教头在里面，我也去忙了。”军士牵走了马。
我把头探进帐内，看见一个瘦杆杆的人趴在板凳上，被褪去了裤子，漏出两个圆润的屁股。屁股上有几道明显的红色鞭痕，血液从鞭痕中一丝丝渗出，有的也已结痂。
武教头见我进来，停止了鞭笞，喝道:“还不快滚，下次还敢偷懒，别怪我鞭下无情！”
胡亚北想要挣扎着起身，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可能是碰到了伤口，龇牙咧嘴。又赶忙翻身，一瘸一拐跑了出去。
武教头作揖，大笑道:“方才在想周先生是不是彪形大汉，不想还是个白面小生。”
我也连忙作揖，转移话题:“适才发生了甚么？引得武教头大动干戈？”
“刚才那人叫胡亚北，他的父亲叫胡飞，他的父亲也是禁军教头，不过是教射箭，我是教枪棒的。听说我作风严格，便把他交代给我，让我对其敲打敲打，强壮其体魄。”他挥手示意让我做到凳子上。
我们俩坐定。
武教头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接着说到:
“可是胡亚北这厮，每天给我偷奸耍滑，让他练习的动作，一个也不好好完成。让他举枪，我在就举，我不在就在那坐着。让他跑步十里，他偷偷绕个小圈就回来了。他说他天生就是当大将的料，是指挥家，负责运筹帷幄。他nn的，我看他就是光吃不胖的露底饭桶！别仗着有他爹就想混日子，他不好好练，出去就说是我教的，我可不跟他丢那人！”
说到气处，猛的拍案，案角被他拍下去一个。我估摸着，这一掌起码有三十年的功力。
武教头和那名带我来的军士一样高大，只不过身体更健硕，面部更沧桑一些。他的下巴有着浓密的胡须，嘴巴又宽又长，眼睛溜圆溜圆的十分有活力，只不过头发也比较乱，整体看起来有些凶恶了。
正谈论间，隐约中听见远远传来一声“救命啊。”接着声音越传越大，喊声越传越多。
我突然听清一句，“胡亚北上吊自杀了”
我心里一惊，暗想，这厮不过挨了几下鞭子，也不至于自杀吧，但又转念一想，唉，我不也一样脆弱么，或许他就是想不开呢。
我拉着武教头，慌慌张张在众人的指引下跑去事发地点。那里人很多，围成了一圈。我们扒开人群进去，胡亚北正在被几个人抢救，那几个人按着他的四肢，像按着一头猪一样。其中一个还用手扇着巴掌，一个掐着人中，一个做着人工呼吸，还有人按压胸部，他们都试图将胡亚北唤醒。
武教头也慌了神，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听得出他的声音微颤。
“给我一定想办法救活他，医生呢，快叫医生！”
“已经有人骑马去了。”
“多久能到？”
“城里的医生但这最快也得小半个时辰”
“他nn滴，等医生来尸体都凉了！”武教头大怒。
“我从小便熟读伤寒杂病论，让我来试试吧”我自信且坚定。
众人不可置信，抬头看着我。
“快让开，让他试试。”武教头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几个甩了出去。
我蹲下来，观察胡亚北嘴唇发紫。这是气息不畅的反应，他的心跳也已经暂停。随时都有嗝屁的风险，但尚有一息卡于咽喉，因而咽喉肿胀。只不过脉象虚弱，难以将那股胀气呼出，，若再不采取应对之策，就真的回天乏力了。这同时也是人工呼吸无用的原因。
我取出六根银针，刺于天突、俞府、不容、肺俞、尺泽、孔最六穴。当刺到孔最穴，胡亚北“噗”的吐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众人大叫“活啦，活啦，胡亚北活过来了”
最激动的莫过于武教头，一会握着我的手，一会拍拍胡亚北的头，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一股暖意从我心底传来，救人永远比杀人更有成就感啊。还有什么是比让人活着更有意义的事情呢，武功再高，不过是杀人技罢了，只会令人厌恶。医术高超，才是救人的手段，众人都从心里敬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