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贫民窟的金主爸爸(3)
异能如何修炼,这个问题白羽回答不了,因为并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本体的相关资料很难找。在长安呆了近两年,零零星星地拼凑些资讯跟记忆碎片,无从得知。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如果她没有异能,那是如何知道f-virus对异能伤者有帮助,又是怎么抗下几个小鬼的异能攻击的?她自己都无法获取答案。
说来也巧,完成阿努比斯那单干掉一个倒卖医疗设备的富商后的那日,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朱雀大街的长安大学。
与梦境里白羽读书的地方并不相同,那颗睡梦中伴随着校园成长的苍天大树还在,只不过由于遭受了战争的洗礼,仅剩下半截枯竭的木桩,被防护栏挡住,看上去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教学楼被重新修葺过,面积大约是原来的三分之一。图书馆的倒是没有多大改变,只不过门上了电子防护锁。
不过这玩意对于白羽来说形同虚设,她压根没打算从正面进入。房屋老旧,窗户非常容易撬动。可进入之后倒是把她给难住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异能相关书籍就有两大排书架那么多。具体什么是有用的成了难题。
踌躇了一下,最后胡乱扒拉下两本孩子们能识得的通用语的资料。便悄无声息的离开。过了几日,将无用的原封奉还,然后再换几本新的。以此反复,倒是成了图书馆的常客。
原本图书馆的午夜失窃事件,吓得学校的学者们人心惶惶。毕竟是新亚太城市内数得着的文物级图书馆了。这样频繁的遭遇“失窃”,对于这种即将作古的珍贵纸张书籍,失窃是非常严重的案件。
教授们起初很重视,上了许多锁跟保险,还安插了夜间守卫;更夸张的是跑去发布了雇佣任务。但后来发现这位小偷倒是一位有道德的借阅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了。
雇佣任务一撤,白羽就失去了兴趣,嫌麻烦直接将这活儿扔给了小鬼们。需要什么自己去拿,最后还回去即可。
可怜的教授们不知道,图书馆的偷儿一下子从一位变成了五人,技术含量也提高不少。白羽进入的时候摄像头还能拍到个残影,而塞勒出手监控会直接黑屏一个小时,什么都拍不到,一小时后才会被系统重启,搞得控制室的技术人员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起谜之连续图书馆“失窃”事件,成了数年里长安大学难以启齿的诡异案件。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版本都有,鬼神说、灵异事件等等,谁能想到,不过是五个对“学习”产生兴趣的小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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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白羽好几日不在,回来时身上带着伤。
孩子们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变得习惯,不过晚上依然会多做一碗饭,第二日清晨按时早课。而她偶尔没有工作呆在屋子里是,会发现他们在用中亚通用语对话,磕磕绊绊倒可爱得紧。
不过有一点在逐渐改变,那就是挑衅她的小动作少了,尤其是在她身上带着浓重血腥味回来时。虽说大部分的血不是她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通常她都会选择半夜以后才进屋。
直到两个月前,禁苑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斗殴事件。用严重来形容是因为涉及的人数是这几年前所未有的,禁苑的地头蛇,盐帮整整一个分堂口,六十几个人对五。
约战的那天白羽去做任务了,离开了大约一周左右,并没有亲眼见到塞勒带着他的同伴是如何正面撂倒一整个分堂口的。
论起来,他们跟盐帮的地头蛇的梁子,要从几个人在这里落户那天开始算。也就是白羽动手杀了十几号人抢了人家屋子,而后遭遇报复,艾登跟亚伯度被打得半死;之后白羽有差点要了人家堂主的命。
她留了活口,可这个活口是为了塞勒留的。
因此近两年,塞勒几人身上大部分的伤其实都是跟盐帮磕碰造成的。最后的几个月,他们又故意放水,令对方放松了警惕。
白羽的恐怖整条巷子无人不知,倘若白羽不在,而且离开整整七天呢?于是塞勒偏挑了这么个日子。
白羽是在回来的时候,发现禁苑的关帝龛被毁了,这才留意听人私下议论的信息,声音很小,可她胜在耳力好。
“喂!听说了么?禁苑易主了?”
“不能吧?盐帮在长安那可是一手遮天啊!怎可能说易主就易主……”
“前两天整条街都是血腥味,你没闻见么?!盐帮的堂口伤的伤,残的残,死了半数,全挂了……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的。现在那地方还一股血腥味没有散去呢?!”
“谁这么大胆?不怕被报复么?”
白羽的脚步顿了一下。
“几个小青年,最小的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金发碧眼可漂亮了。不过,那打起架来……凶哦!报复……呵!不要命了才去报复,那几个孩子打完架,跟没事人似的。喏,就是那栋屋子……哎呦喂!就是这个姑娘进去的地方……”
自那以后,这几个孩子名声大躁,他们住的屋便不在有人守夜了。
白羽半夜回来,开门时自然不用再担心,每次都有双警惕的眼睛,像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她移动,好像她随时会摔倒一般,忍不住令她不停地想翻白眼。
不过这些孩子的警惕能力进步许多,她知晓,每一次他们毕然会被吵醒。比如淋浴后,门口默默多出来的干净衣物;比如客厅餐桌上突兀出现的热牛奶。当然,她自是不会以为这些是锅盖做的。
默默地接受着这些关心,正如五个小鬼接受她的照拂一样。有时可以很亲密,有时也可以一瞬间向彼此展开攻击。
最近一段时间,五人开始对自己的异能提升,抱有浓厚的兴趣。起初她没有关注五个孩子的修炼,基本全靠自学。又过了半个月,早上的搏杀开始有人使用上了异能。但遭到了白羽的制止:
“体术用来保命,异能是加成。这两个小时给我憋着——”
不过这并未阻止孩子们的探索心。
又过了几个日,屋子里会时不时的出现些奇怪的现象。比如白羽中午出门发现一直有被窥探的感觉;手边写东西的纸倏忽着火;四周出现莫名其妙的闪电;沙发下面突然多出一个六芒星方阵;或者像现在这样,一睁眼床铺顶上悬着一把倒置的剑,剑尖直冲着心脏……
一支笔轻轻一挥,劈开剑尖钉入天花板。起床时余光瞥见巴龙失败的苦瓜脸,猛然意识到这几个小孩子身上的异能,似乎还挺有趣。结束了早上的课程后,她将规则改了改:
“从今天起,异能除了早上的两个小时以外,可以随时用来伏击,当然我也会报复回去。要做好准备!”
看着一张张兴奋又期待的脸,临出门,她突然想起什么,歪着头斟酌了一下,提醒道:
“不过,最好不要趁我睡着了近身,还手的时候不太会有轻重……”
“切!这还用说么?!”艾登摊手耸肩,一脸表情可爱又软萌。
这孩子耿直的个性真是越来越受她喜欢了呢!忍不住路过时,摸了摸他的红发。
“嗯?长个了;今晚是不是该增加点营养呢?”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下意识的小动作,白羽没太在意,正常踏出了门。却不知给身后的孩子们留下怎样的波澜。
被摸头的艾登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半晌没回过味儿来。这是近一年来白羽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们,他完全是懵的状态。
亚伯度也是愣愣的,手里的书悬在指尖都快掉了;巴龙一脸羡慕地看着他的头顶;银露珠的眼神更可怕,掺杂着嫉妒跟复杂的恨意。
艾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敢保证如果白羽的手要是多停留一会儿,下一刻银露珠会将他的毛剃光。这些人里恐怕唯一正常只有塞勒,仅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便走开了。
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被各自手里的事情转移,假装没发生一般忽略不计。
可自此后,却拉开了一场持续的无差别混战。
起先是小范围的相互挑衅,顶多是晨课上下手狠了点;后来几日用上了些许异能,但动作都不太大,白羽也就没在意,当成是彼此切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第七日……
最先挑起战争的是银露珠。晚饭的时候不知为何,艾登触碰了她的眉头,于是六芒星阵瞬出困住了红发男孩的手脚,她得了机会对其单向殴打。破坏力度有些大,造成了巴龙刚刚做好的汤撒了一地。小脸黑了黑,那是白羽最喜欢的汤。于是混战又多了一个人,倒立的巨剑加入了战斗,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银露珠反而束手束脚。
三人的战场破坏力不容小窥,很快沙发跟餐厅的桌子就报废了。塞勒有些无奈地扶额,命令:
“亚伯度,捆了他们——”
白羽推门进来时,正巧赶上亚伯度的绳索挥出,将三人按在地上的画面,客厅像是遭受了一场海啸风暴,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
“怎么回事?”
虽然她是对着众人说的,但其实此时唯一有余力答话的只有塞勒;亚伯度一人拘束三人十分辛苦,已是大汗淋漓,哪里得空回话呢!果不其然,塞勒见她回来合上手里的书,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言简意赅:
“内斗。”
眯了眯眼,白羽站定不动。突然间的沉默,令人屋内空气有些窒息,前一秒还热血沸腾打算干掉对方的三人,骤然安静下来,盯着门口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白羽当然不知道几个孩子大打出手的原因。只是人心是不可测的,比起今后某一天有可能因利益冲突跟对方翻脸,现在的“小打小闹”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以她做了个决定:既然塞勒注定了在这个团体里的位置,那不如让他早一点成长起来,扛起这份责任。
“解决掉——”
她冷漠从容地路过,并不打算插手。拿了一块面包啃着,状似无意地站在了塞勒的身后。这个位置很讨巧,一方面可以看到塞勒可视范围中,所有人的表情;而对于塞勒,存在着一定力量的心理暗示,这意味着她是他的后背、坚实的靠山。
不过,她似乎低估了这小子,显然他比她想得更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