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黑吃黑搞事情(1)修订
少年们跟白羽均身无长物,就背了个破破烂烂的包,站在朱雀大街这栋四层高、带着个修葺甚好的花园小别墅前时,所有的人包括邻居以及服务这里的物业都怀疑,他们是打算来找事的。
直到年纪略长的那位姑娘满意地点点头,售楼经理将门口的指纹录入确认完毕,并点头哈腰地迎入,再三确认是否需要物业提供免费清理服务,被白羽拒绝后,这才“依依不舍”的驱车离开。
突然之间,从贫民窟跃升到富豪区,孩子们难免有些兴奋。艾登将大背包里的机器人-锅盖放下来,便随其他几位往楼上蹿。塞勒倒是显得矜持些,漫不经心地在一层的客厅跟走廊处转悠,好奇地问:
“羽,是不是要重新修葺一下走廊,安装一步电梯,方便锅盖上下楼?”
“不用,楼梯后面隔断有电梯。”
白羽人站在楼梯的正面位置,托着腮皱眉思考,想都未想脱口而出。赛勒寻着声音找到了位置,难掩好奇:
“羽,来过?”
“没有。”她回答地很干脆。
“那你如何知道?这个拐角有些偏僻。”
何止偏僻,电梯入口被楼梯的光线彻底挡住,门又与墙壁的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极其熟悉内设,很难发现。而机器人锅盖似乎也能找到,轻车熟路地在屋内行走,偶尔会撞上家具,却并不十分需要巴龙帮助它更新室内陈设地图。
“你来过这里。”赛勒用的肯定语气。目光沉甸甸地,有看不懂地东西。
她恹恹然瞟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知道,我失忆。”
脑仁疼!只要是跟记忆有关,怎么捋都是一团乱。还不如放任不管,活着更舒畅些。
然而,今天不知怎地,塞勒像是故意一般,阴沉着眸微戾,舌尖舔过上颚,冷飕飕地嘟囔了一句:
“万能的失忆借口啊——”
她蓦然驻足,回首,不咸不淡地瞅他,没说话。
塞勒被她那一眼刮地眸瞳一滞,呼吸略微急促,瞬间没了气焰。仓皇地别过头,转身越过她,朝走廊尽头方向走去,打开了车库的门。
白羽并未深究,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昨晚上被揍了,现在仍有怨言;又在叛逆期,难免喜欢跟她对着干。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也没什么,既然这么想作掌控者,她可以考虑早些放手。
车库大约有五十平米左右,足以容纳两三辆豪车,还搓搓有余。
不过显然这里除了停泊车辆并未有其他它用途,就连修葺车辆的工具都没有。地板上有轮胎的印迹,停泊的车辆并不存在。他二人踏进去站在空空如也的地板上四处张望,身后尾随而至的艾登,惋惜而夸张地感叹:
“哎!我们还打赌车库里会有车,失望失望。果然没有免费的好事啊!”话音讪讪,伸手招呼他二人,“快来快来,上楼挑房间。羽的那间亚伯度已经安排好了,来看看喜不喜欢?”
关门之际,白羽不经意地朝门口柜子下的脚垫,多瞟了两眼。赛勒注意到了,不过没再多问,默默地带上了门。
新家的第一晚,不出所料,梦境如期而至。
天青色的朗空,无云。
男人的手细长,骨节分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无名指的戒指,风很温柔,似那人抚在侧脸颊的手,冰凉,带着些许烟草的味道。
低头。原来左手无名指位置的白,是戒痕。她、白羽,结婚了吗?
“小懒虫醒醒,我们到了……”
那人声音清凉如水,滑过心田。粗粝般掌撩起她额前碎发,摩挲过肌肤,痒痒的触觉。
“到了?”
她抬眼试图将那人瞧个仔细,可目光所及的视线却模糊。像是面对他的脸时,总是笼罩着一层烟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这般亲密的语气,她应该与对方非常熟悉。可是谁?
愣神之际,那人已下了车,绕过车头,为她打开了门。
修长的身影迎风而立,烈日下一抹黑丝衬衫配黑裤。没有过多的点缀,却将那本就挺拔的身姿衬得越发隽美。黑发长及锁骨,映衬着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肌肤,宛若江南烟雨里的水墨。明明是炎炎夏日,周身却好似覆着一层霜。可遗憾的是,再往上瞧,模样却又是朦胧。
正想叹息,他却握紧她的手。一指街边的大片空地,声音中难掩欢悦,仿佛还有丝丝宠溺:
“朱雀大街36号。就是这里,送你的。”
“送我的?不是我们的么?”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男人笑了,从背后搂住她,轻吻头顶:
“抱歉!是‘我们’的房子。羽喜欢什么样的内设呢?”
原来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有余。被问的人,歪着头,面对四野的绿意草坪,还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嗯……多盖几层吧,从周一到周五每天换不同的房间睡。门要朝南,我们亚太人讲究坐北朝南的屋子。外面整个小院子,种点菜什么的……”
身后的胸膛起伏,笑出了声来:
“你要在朱雀大街上种菜?!这左邻右舍怕是要难受死。”
“嗯?为什么?”她疑惑地左右观望,这才发现周围除了她们,零星还有一些其他人来看地皮,三三两两衣着华贵,女人妆容鲜亮,男人西服革履。不过路过他们时,均会有礼地朝身后的男人颔首。
额……这么看来,种菜确实不太符合这条街的气质,可……不种菜的院子,多浪费啊!
“种什么以后再说,先说房子;”男人的修长的指托住她的脸,板正她的视线,“还有其它吗?赶快想。”
“其它的、高楼配高梯咯,不过也弄个电梯吧!锅盖那身材连腿都没有,总不能让它爬楼梯……啊!还有,”她猛然想起什么,掩人耳目般踮起脚尖,附耳上前,悄声细语,“地下室面积要大,带隔音效果的那种……”
砰——
头顶上方的灯丝爆裂,猛然将白羽惊醒,望了一眼桌上的时钟,临晨一点十分。
整栋房子漆黑一团。唯有手边的佣兵所暗码器不适时宜地闪了闪,收到一条全新的任务需求,等待她确认。
白羽拿起来看了一眼,再次放了回去。
暗码器是盖娅最近塞给她的,以防她没空回邮件,方面接单用。
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作古的电话大小,只不过,仅有两个按键。白羽却觉得鸡肋,现在她手上几乎要同时携带三样东西:耳麦电话、暗码器、以及电脑。
面对一室的漆黑,唯一亮着的两样东西电话跟暗码器,便异常的显眼。受刚刚梦境的影响,此时有些烦躁,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将电话销毁了事。
才拿起来要向墙上摔的时候,阿努比斯来电了。
“别墅还满意吗?”
那头笑盈盈的声音,听上去心情颇好。与她此刻的燥,形成鲜明的反差。
“还行吧!”
站起身,走向窗边透气,语气敷衍。
“喔!看来是不太高兴,”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戏谑着笑,“怎么,需要我帮你装修一下?”
空旷昏暗的街道灯光,反射在玻璃窗旁的白羽身上,略显落寞。沉默了许久,淡淡地开口:
“我……是不是曾经住过这里?”
实际上除了阿努比斯,她真的不知道该问谁。那些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境,又似别人的记忆。
说不在意,是自欺欺人。可能太过在意了,又更加害怕起来……不能接受自己是别人副本的事实……
“你想起什么了?”抛过来的是个疑问句。
“没什么。”他不愿意答,那她也就不想继续话题;“找我有事?”
她可不认为阿努比斯是那种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她住得是否舒心的人。
“gp最近要对长安进行开发,会有专人过去处理。但我希望在此之前,找到那批非法药品的交易方。”
“哦?这批非法药品,你相当在意啊!”催得这么紧,都丢失一个多月了,也没看他向这两天这么着急。
对方的声音顿了一下,倏忽语气微凉,隐隐透着几分怒意:
“从gp流出的药,有可能带有你的血清……抱歉,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发生……”
白羽瞳孔收缩,有些意外,他竟然在向她道歉。这倒是令她忍不住好奇:
“能告诉我,这些药是什么吗?”
“一种毒素,你看到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话说一半,具体情况全靠猜。
“行吧!”
白羽无奈,谁让人家是下单的老板呢!让自己找答案就自己找呗!
临了,那人补了一句:
“羽,你的id信息是全球机密资料,锁在我的保险柜里,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查到,哪方势力都不行。所以并不存在其它的gps监控,摧毁电话是十分幼稚的。别琢磨了……”
啪嗒,挂断了——
徒留下白羽傻愣愣地立在那里。
嚓!这家伙什么意思?!在向她示威吗?他怎么发现她要摔毁电话……而且打来得这么及时?
忍不住想骂脏话,难不成阿努比斯在她身体上装了监控?!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个微小的细节,刚刚阿努比斯唤得她名字,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用代号称呼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