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第86章 第86章

慧远笑着打量了沈漪漪一眼,温声问:“在外面站了一整夜没睡,一定困倦了罢,不如小娘子先去歇歇,贫道在这边给他看病?”

魏玹闻言才知她竟在外头站了一宿,沉声道:“一夜没睡,海风大,你身上穿的又少,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沈漪漪低下头,绞着腰间的系带,像做错事的小媳妇。

慧远瞅瞅魏玹,又瞅瞅沈漪漪,轻咳一声。

魏玹其实也不是想责怪,只是担心她生病,缓了面色低声道:“听话,你先回去歇息,我暂且没事。”

沈漪漪欲言又止,泪光盈盈地看向慧远,“仙师,我……”

慧远最见不得小姑娘哭,赶紧说:“你放心,他命硬,旁人克他还差不多,你看延力都死了,他不还活的好好的!”

延力死了?这沈漪漪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之前就听说慧远是终南山有名的神医,不少人求医求到慧远面前,但慧远性情不爱拘束,喜欢游山玩水,之前魏玹向圣人引荐,开完药之后没多久慧远便又离开了。

人家有不向皇权低头的资本,或许……或许他真的可以救他呢?

“娘子不必多言,他是我的得意弟子,我自然不会让他命丧黄泉,”慧远和颜悦色道:“回去罢。”

沈漪漪一步三回头,走出了船舱。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沈漪漪一走,慧远立即变了脸色,直接骂。

魏玹掩面咳嗽两声,“仙师的相算之术,当真是准。”

慧远叹了口气,上前替他把脉,“你这又是何必?倘若这次没有凑巧遇上我,你岂不是真要命丧黄泉?”

魏玹的语气无波无澜,静静道:“许是我命好,就凑巧遇上了。”

命好?

的确是命好。怕是天命所归,不过如此吧?

慧远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赌上一条命,值得吗?”

魏玹望着舱门,仿佛可以透过舱门看到外面站着的女子,“值不值得,总要试过才知。”

他微微一笑,眼中透出几分骄傲与自负,“况且,我赌赢了。”

慧远无可奈何地摇头,“早就同你说过,你这性子,要不得,可你偏偏不听,现在吃苦了吧?”

魏玹笑容一滞,默然。

慧远从腰间掏出纸笔,写了个方子。

“要彻底解毒并不难,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再和水服下我炼制的这枚丹药,吃上三个月,药到毒除,不过你这身子可得好好将养将养,瞧瞧这折腾的一身伤,你可知你那皇伯父为何上了年纪这也疼那儿也疼,非得折寿十年不可!”

慧远唠唠叨叨了一通,吹干纸上笔墨,准备出去,忽有人拉住他的衣摆。

魏玹看向他的眼中竟带了几分乞求,“师祖,别告诉她。”

现在倒是知道攀关系叫师祖了。慧远轻哼一声,“放心,我自有分寸。”

出去之后,沈漪漪果然没有回房休息,见到慧远出来,赶紧走过来,一双红肿的杏眼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仙师……”

慧远将方子交给她,说道:“别担心,服下这方子与贫道炼制的丹药,想来三个月左右云卿体内这毒便可以解了。”

沈漪漪喜极而泣,但她怕弄湿药方,赶紧又去抹眼泪,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药方。

这药方上大部分药她竟都认识,没想到配出来竟能解那连郭奉御都无解的毒,这位道长,莫不真是误入凡间的仙人!想着,她的当真是诚挚无比地说了许多感激慧远的话。

慧远含笑看着眼前的情真意切的女子,心里又微微叹了口气,只觉魏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才遇见这么好姑娘。

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里间的男人,但愿他日后能改改这性子,莫要再做那负心之人了!

前面的渡口停船后,沈漪漪与魏玹暂且寻了一处宅院落脚。

这宅子是吉祥临时卖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新置办的东西如流水一般送进了这宅子中。

沈漪漪先让人去买药,再亲自去煎药,给魏玹端来。

将药吹得温了些,慢慢喂入他的口中。

“看我做什么?”喂药时,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

魏玹握住她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上娇嫩的肌肤,在她耳旁轻声道:“娘子甚美,看了多少次都不会腻。”

他的声音惯来低沉清润,若刻意调情,可怜单纯的沈漪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脸颊微烫,沈漪漪嗔视他一眼。病成这样还有心思调戏她,这男人真不愧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拍开他滚烫的手掌,“别说些有的没有,快些把药喝了。”

魏玹把药一饮而尽,许是饮得太急,他忍不住蹙起眉来,咳嗽了几声。

沈漪漪赶紧给他递来水,他咳嗽的声音反而更大了,沈漪漪轻拍着他的背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喂的太用力,呛到你了?”

魏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定定盯着她娇嫩欲滴的红唇道:“有些,药也太苦。”

沈漪漪没想到魏玹是真的怕药苦,上次还以为他是有意撒娇,听他这么说,她便寻思着得让人出去买两块蜜饯饴糖,可是刚一起身,魏玹就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入了怀中。

她轻呼一声,“你做”

一句未说完的话被男人堵进喉咙里。

吉祥端着热水走过来,一进门便看见主子怀里搂着气喘吁吁的沈漪漪,吻得难舍难分,那大手还颇不规矩地吃着人家小姑娘的豆腐……不禁老脸一红,赶紧转过了身去,心想主子这性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表面上看起来人是再正经不过,这还病着呢就做这种事情……

沈漪漪羞恼得小脸通红,发散了,钗溜了,衣衫也乱了,在魏玹肩膀上拧了一把,一把推开他。

魏玹顺势躺倒在床上,再咳嗽几声,人像是被她推得太重,都起不来了。

沈漪漪果然被吓到了,忙去扶他,“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魏玹这才睁开眼,靠在她身上慢慢坐起来,喘.息着,略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心口疼。”

“那,那怎么办,我去找慧远仙师!”

“不用,你多陪陪我就好。”

魏玹闭着眼握住她香软白皙的柔荑,在她看不见之时,嘴角微微勾了勾。

……

在云州别院住了几日,魏玹的身子竟当真好了许多,心口不疼了,身上的伤口愈合的也特别快。

沈漪漪担心安安,魏玹看得出来,因此身子好得差不多之后,两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慧远也要走了。

沈漪漪不放心,收拾包裹时魏玹靠在一侧的美人榻上,她坐下来,对魏玹道:“你师祖喜欢什么,咱们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魏玹一笑,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撩过去,“他那样的人,留不住。他既说我能好,我便高枕无忧了。”

沈漪漪只好点了点头。

心中却庆幸,幸好这次能遇见慧远仙师,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魏玹看着她秀美的侧脸,轻声说:“漪漪,这次解毒伤好之后,随我回长安可好?”

沈漪漪一怔,旋即沉默了下来。

“漪漪,你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无比温柔,“告诉我好不好?”

沈漪漪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知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她很清楚,她心里有他。

也很清楚,她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当初选择离开,因为她知道,喜欢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他做出许诺,她也必须要提前准备好承受第二次被他欺骗的痛苦。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想起前世。

只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她却确信那就是她的前世,因为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梦中那个“沈贵妃”的喜怒哀乐。

在听到魏玹死时,心中撕心裂肺地悲恸,哀莫大于心死,竟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锥心刺骨。

倘若她再选择狠心离开,前世两人本已是情深不寿,今生今世,两人将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吗?”她茫然,杏眼中噙着泪水。

魏玹将她用力带入怀中,恳求道:“相信我,漪漪,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漪漪,从遇见你开始,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太多的伤害,以后,你教我做一个正常人,我也会学着去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好不好?”

沈漪漪闭上眼,泪水顺着脸缓缓滚落。

许久之后,她哽咽道:“好。”

说完又恨恨地捶打了魏玹一下,负气道:“魏云卿,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就可以随便再欺负我,你知道我的性子,倘若你再负我一次,我绝不回头!”

魏玹心中动容,笑着给她擦眼泪,揉着她的脸颊道:“别说傻话,我娘子这样漂亮,去哪里都有人抢着娶回家,我怎么舍得负你?”

回到苏州已是两日之后,一进门沈漪漪便听到安安那嚎啕的哭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两三步便走上前去将女儿从崔夫人手里接过紧紧地抱在怀里,口中不住地哄着道:“阿娘回来了,阿娘回来了,安安不哭,安安不哭。”

安安看到阿娘回来,小嘴一瘪,顿时哭得更凶了,嘴巴直往她胸口拱。

沈漪漪有些尴尬地护在胸口,崔夫人忙解围道:“你不在安安可想你了,漪漪先回房去哄安安吧!”

回了房间刚要关门,发现魏玹也跟来了,魏玹走得急咳了两声,一只手挡住门道:“我担心安安,她没事吧,会不会把嗓子哭坏了?”

吃了将十几日的药,他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心脉仍有些虚弱,不过有郭奉御照看着,问题应该不大。

安安张牙舞爪,此刻比起爹爹,自然更想娘亲,不知道为什么阿娘回来了还要饿着她,嘴巴突然咬在她的胸口上,沈漪漪忙满面羞窘地转过身去,嗔道:“女儿饿了,你还没看出来!”

魏玹怔了一下,旋即失笑。

“那你快些进去,别饿着安安。”他柔声道,并贴心地掩上门。

沈漪漪赶紧抱着孩子去了内室,走到屏风后将安安放到摇床上,而后解开衣衫与小衣。

安安迫不及待地吮吸着琼浆玉液,沈漪漪却感觉疼得不行,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安安吃不到奶,咬得就更急了,可她愈急切,就是喝不到奶,安安急得嗷嗷叫。

沈漪漪也出了一额头的汗,糟糕,肯定是太久没喂安安,这段时间心情又总是起伏不定,堵奶了。

正慌乱着,耳旁忽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停在屏风后,沈漪漪以为是小翠,忙说:“小翠,你快去将姨母请过来,我堵奶了,安安喝不到奶。”

崔夫人会一些按摩手法,生下安安之后她堵奶过一次,便是崔夫人替她疏通的经络。

那人递过一张帕子来,沈漪漪拿过来先给安安擦了擦嘴角,才转过身去,却是唬了一跳,不是小翠,竟是魏玹!

“你,你,谁要你进来的!”她手忙脚乱地掩着衣襟,气恼地瞪他。

魏玹无意瞥了一眼,喉咙禁不住滚了滚,心口一阵燥热,移开目光哑声道:“我听到安安哭,你仿佛也疼得叫,便想进来看看……”

“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反正你也不懂,你快去给我请姨母。”

这会儿感觉有些涨奶了,可是奶水不出来,胸口疼得很。

魏玹转身走了两步,走到门口却又大步走回来,站到沈漪漪面前。

“你做什么?”沈漪漪瞪大双眼,看着半蹲下来目光灼灼的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魏、云、卿!”

一盏茶后,安安终于心满意足地喝上了阿娘的琼浆玉液。

魏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在孩子她娘羞怒窘迫的目光下,施施然走了出去。

崔府门口,周晗一见里面有人出来,立即就要溜走。

“站住。”魏玹叫住他。

周晗一僵,转过身来紧张地盯着魏玹。

上次就是这人,险些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断,至今周晗仍然心有余悸。

且他位高权重,若是自己两条腿都断了,恐怕哭都没地方说理去。

想着,周晗脸色都白了许多。

魏玹挑了挑眉,走到周晗身边,冷冷地盯着他。

周晗不敢动,却又被盯得浑身发毛,冷汗如瀑。

说来也怪,这人生得俊美无俦,矜贵高冷,可每次被他盯着,周晗都有种毒蛇吐着蛇信子往他脸上端详的毛骨悚然之感,就在他险些撑不住要晕过去了之时,却听那人微微笑道:“周郎君许久不见,身子可还硬朗?”

“呃……还,还,还好,还好。”周晗结结巴巴。

“嗯,那便后会无期了。”

魏玹转过身,摆摆手离开了。

周晗瞪大双眼。

这就……走了?

吉祥也觉得诧异,不禁多看了这位周郎君一眼,按照主子的性子,这位周郎君另一条腿不断,都对不住他瘸的那一条腿。

只是被主子用刀背狠狠打骂了一顿,这位周郎君当真是福大命大!

魏玹适才,的确是对周晗动了杀心。

不过知道沈漪漪不喜他徒增杀戮,思来想去,一般人报复,打骂一顿都很正常,倘若真把人给弄残或弄死了,周家又与崔家隔得这么近,不好交代。

崔家怎么想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沈漪漪怎么想,他想成为她眼中的正常人。

是以周晗这条狗命,就当是他发善心留下的吧!

又连着吃了几日慧远开的药,魏玹忽然陷入昏迷,并一连昏了三日,把沈漪漪和一众人都给吓坏了,吉祥派人赶紧再去找已经离开的慧远,而沈漪漪则没日没夜的守在魏玹身边,一边照顾女儿,一边照顾魏玹,熬得短短三天人都瘦了一圈。

终于,三日之后,魏玹醒了,并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是体内积攒的毒素,郭奉御给魏玹把脉过后,惊喜道:“太好了,世子,毒已经解了大半,想必再过不久,您定当痊愈!”

这句话,令沈漪漪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魏玹昏迷期间,宫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虽然知道魏玹此时还不适合长途奔波跋涉,但是暗卫快马加鞭从长安赶过来,沈漪漪能猜到此事或许非同小可,因此不必过多迟疑,她将信交给了魏玹。

魏玹看完之后,神色十分果然凝重。

“是不是长安出什么大事了?”她紧张地问。

“陛下病重。”

魏玹长眉紧锁。

比起齐王,圣人对魏玹来说更像是不可割舍的亲人,虽然早就做好了圣人会离开的准备,可骤然惊闻此噩耗,心里一时仍是难以接受。

缓了片刻,魏玹抚上沈漪漪的脸,安抚道:“别担心漪漪,一切都有我。”

“我会命人立即准备离开苏州,先回长安,但此行前路未知,所以我不能带你和安安离开。”

“我害怕,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一个人?”沈漪漪立时红了眼。

权位交迭,最是凶险不过,前世齐王继位后就十分不满魏玹这个嫡长子,过分宠爱陈王、蜀王,后来竟还让陈王生了谋逆之心,险些废太子。

坊间都传魏玹是逼迫太上皇退位,太上皇更是死因不明,有弑君杀弟之嫌,但沈漪漪知道,陈王狼子野心,死有余辜,而倘若不是齐王步步紧逼,意图废黜东宫,另立陈王为太子,魏玹也不会提前逼宫,逼迫太上皇退位。

“我不是想丢下你,”魏玹紧紧地拥着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怎么可能轻言放弃,郑重许诺道:“我答应你漪漪,无论何时,我都以我的性命为重,我不会再丢下你和安安,相信我。”

当夜,魏玹便离开了苏州,离开之前他怕沈漪漪会担心,便没有叫醒她,等沈漪漪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去人去床空。

*

长安,齐王府。

宫中安插的眼线匆匆过府,告知齐王一事,“王爷,陛下秘密急召二郎君入京!”

“慎远?”皇兄召见慎远作甚?

齐王想不明白。

近些时日,朝中就立储之事沸沸扬扬,有人提出立五皇子为太子,有人则支持齐王,朝中渐渐分为了五皇子派与齐王派,两派争论不休,各有千秋与利弊。

一个是圣人亲子,然到底年幼体弱,不堪大任。

一个是圣人的亲弟弟,年富力强,功勋卓著,但到底不如血浓于水的亲儿子,众臣们争不出个高下,主要还是圣人没有表态,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以为,五皇子的胜算会更大些,故而对齐王保持中立的态度。

自然,齐王也想当皇帝。

不过比起弟弟宁王,他这个想法更多的保持在一个“争取”之上,能当皇帝最好,毕竟如果不是太子自己作妖给圣人下毒,这皇位怎么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当不成皇帝,那也是天命所归,有亲儿子在跟前守着,就是真正的圣人恐怕也不会舍得传给弟弟。

况且这几年,齐王基本不问世事,在王府中赋闲许久,骤然让他去当皇帝,他心里还不适应呢。

因此这段时日,自圣人称病不朝以来,齐王心里的打的鼓就没敲停过。

圣人与魏琅平素并无交集,更甭提亲厚,三年前魏琅突然称病辞官离开长安,后去了山东一带游学读书,这几年广交名士才子,在山东一带颇有几分才名,却也不至于名气大到连圣人临走之前都非得见上一面的地步。

齐王苦思冥想,除了皇位那件事,他是真不知道圣人见二儿子是何用意。

可若要立他为皇太弟,和他儿子仿佛也没关系啊?

长子除了气得他中风每天跟他对着干以外就没让他省心过,如今人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至于三儿子魏琏,齐王倒是想把儿子弄回来也弄不回来了,一年前岭南就传信过来,说三郎君得了当地的急病去了据说死得还不是很光彩,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为了男女那档子事,张氏听说这消息后当夜就吊死在了佛堂的房梁上。

是以这三个儿子之中,齐王最珍重宝贝的只剩下二儿子魏琅了。

即使想不明白圣人何意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去,圣人是急召,人马上就要入宫,齐王赶紧叫人备马赶去了大明宫。

到了寝殿门口,给齐王传信的一个宦官就站在梁文的身后,神态十分焦急地给齐王使了个眼色。

齐王一惊,立马就要往大殿之内闯去。

与此同时,寝殿内。

魏琅手中端着一杯茶水,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圣人的下首。

“不多说了,路途遥远,你想必也累了,先将这盏茶水饮下罢。”圣人靠在榻上淡淡道。

“多谢陛下垂询!”

魏琅诚惶诚恐,不疑有他。

眼看就要将茶水饮下,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慌乱之声,只听梁文喊道:“殿下不可!”

旋即齐王的身影大步朝着殿内奔来,还没等魏琅反应过来,手中的茶盏就被父王一脚踢了下去,伴随着齐王暴怒的声音一巴掌狠狠落了下来。

“孽畜!你竟敢对陛下不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作者有话说:

竟然有姐妹说我短小,我短小吗,我今天是不是很粗长!!

今天有周末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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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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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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