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解的残局
艾泽拉斯年历627年,联盟和部落历经多年争伐后,部落逐渐陷入颓势,虽然历任大酋长均是雄霸一方的英主,却仍然无法阻止联盟对于部落的进一步压制。
奥格瑞玛,酋长室
现任大酋长,兽人萨满布瓦尔正盯着破败不堪的沙盘暗暗思索,眉头紧皱,苍老的面庞更是显现出一种日暮西山的疲态,他身旁矗立着牛头人酋长科恩黑蹄的长子赫鲁黑蹄,赫鲁的身材比一般的牛头人战士壮硕不少,更是在父亲科恩受伤卧床期间,指挥麾下的部落大军多次抵御住了联盟在石爪山脉的进攻,给部落换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此时他望着老迈的布瓦尔,暗自神伤,这位传承于初代酋长萨尔一脉的萨满祭司,终究还是没能抵御住岁月的侵蚀,他已无力再胜任大酋长一职,为此事,赫鲁曾与在病榻上的父亲有过交流,当他提出这个尖锐问题之后,一向沉稳的父亲却迟迟没有回应。
“父亲,如今的部落再也没有当年的荣耀之感了,我敬佩布瓦尔的忠勇与睿智,可他太老了,甚至无法亲临战争一线,为浴血的部队带来大地的馈赠.......”
赫鲁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心里的疑惑,却没有发现父亲本就浑浊的眼眸越发黯淡,科恩酋长艰难的抬起手,打断了儿子的牢骚,但仅仅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牛头人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赫鲁赶紧握住父亲布满创痕的手,缓缓的将科恩的身体扶起来
“父亲,您的伤需要静养,牛头人氏族,甚至于部落都离不开您。”
“我的孩子......大地母亲的呼喊已在我耳旁,我已时日无多,咳咳咳”科恩喉头一热,止不住的咳嗽,从嘴里渗出的黑血已经将散乱的胡须全部浸染。
“来人,快去请大德鲁伊过来,还有萨满祭司们,还有还有来自幽暗城的药剂师,把他们统统喊来!”
在战场上定海神针一般存在的赫鲁此时神色慌乱,喊声颤抖不已,他想起身去找人,可父亲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他吃惊的看向父亲,不知已病魔缠身的父亲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抓住自己。
“孩子.....我要你记住.....牛头人将会永远效忠于部落!”
科恩大口呕着黑血,声音却无比雄浑,一字一句如撞钟一般刻入了赫鲁的心间。
“赫鲁,你的父亲身体有无好转。”苍老的呼喊将赫鲁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赶紧向后一步,略一欠身“伟大的萨满祭司,父亲所中的不明之毒已浸入肺腑,德鲁伊和萨满祭司所修的自然魔法无力将其清除,父亲恐怕已无多少时日了。”
赫鲁一字一句的回禀,脸色哀伤,布瓦尔听闻后,扶着沙盘桌子缓缓的踱步,脸色平静“我的朋友已所剩无多,如今连你的父亲也即将归于尘土。”赫鲁看着佝偻的布瓦尔,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伟大的萨满祭司,父亲曾嘱咐过我,牛头人氏族将会永远效忠于部落,我会秉承这个誓言直至战死。”赫鲁说完,身子猛然竖立,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战意。
布瓦尔看了看赫鲁,回头看了一眼沙盘“老朋友,你也感觉到这滔天的暗流了吗?”
奥格瑞玛,精神谷
酋长侍卫队长坎索领着几名狼骑兵风尘仆仆的赶来,他斑驳的甲胄上还残留着些许鲜血,坎索招呼着手下约束好座狼,阔步进入由草棚搭建的医院,一名巨魔巫医赶紧迎了上来“坎索队长,您来啦。”
“我儿子索库呢?”坎索向巨魔巫医微微点头,锐利的双眼不停搜索着简陋的医院。
“索库大人正在后院领着几个轻伤员在切磋武技,您这边请。”巫医一指方向,让开了道路,坎索随即快步向后院走去。
坎索步入后院,映入眼帘的是飞扬的尘土和快速交换闪烁的数个身影,坎索解下佩刀,随意的靠坐在一块石头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的比试,只见索库手持一柄制式木柄石斧,高高跃起,重重的向一名兽人士卒砍去,兽人不敢硬拼,闪身躲开,随即单刀横摆腰间,朝着索库的腰间斜斩,同时远端的一名巨魔执矛手早已蓄势待发,握矛的左手肌肉暴起,咻的一声,木矛破空而过,直奔索库而来。
这一幕被坎索看在眼里,他久经沙场,自然看得出与索库对阵两人都是老卒,并且配合娴熟,一出手既是杀招,他正思索着索库如何破此杀局,不料场中异变突起,只见索库微微躬身,单手将石斧倒握在身后,右腿蓄力激发,一个鞭腿向兽人士卒手中的利刃迎去,同时将石斧扔出,目标就是破空而来的木矛。坎索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虽然这一系列动作可以破局,但是武器离手,右腿受创,后续就没有再战之力了。看到这里,坎索拿起佩刀,准备出手保下儿子,不料索库双眼精光闪现,大喝一声“战斗怒吼”,焦黄的气息瞬间布满了全身,兽人士卒的刀刃劈在被焦黄气息布满的右腿上,却是不能再深入半分,兽人士卒双目圆睁,口中獠牙突起也是无济于事,直到木矛与石斧在空中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刀兵之声后双双跌落两旁,兽人士卒也大喝一声,收刀后退。
“打得好!”一旁观战的一众病患纷纷叫好,场中三人也收起兵器向观众回礼,这时索库才看见一旁的坎索,急忙招呼两人上前,神情肃穆,右手锤胸“侍卫长,战歌斥候队3支队斥候索库向侍卫长报道”坎索捶胸回敬,眼神却看向其他两人,两人赶紧向坎索捶胸敬礼,正准备开口,索库却抢先说到“父亲,这位是霜狼氏族的奥德,霜狼狼骑兵,上个月在奥特兰克山谷与雷矛重装骑兵的战斗中,力斩五名重装骑兵,其中包括那名赫赫有名的雷矛上校穆恩·黑须。”坎索微微侧目,此事他是知道的,本来他将护卫大酋长去前线慰劳,只不过因为大酋长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长途劳顿,只好作罢。此时他对这名年轻的奥德眼神中多了一份欣赏。“父亲,这位是暗矛部落的戈图,和儿子一样是一名战歌斥候,他为儿子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不然儿子就不能站在这里了。”听到这里,巨魔戈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坎索的眼神也柔和起来了,看来索库结识了两个不错的同伴呢。
“三位年轻的勇士,你们刚才的表现加上之前的战绩都无愧为我部落的骄傲,等你们伤愈后,直接来我的血手军团报道吧。”坎索一字一句说完后,郑重的向三位年轻人捶胸回礼,并观察三位年轻人的表情变化,奥德和戈图听后均是双眼冒光,奥德更是浑身迸发出滔天的战意,这让他非常满意,结果自己的儿子却兴致缺缺,没有正视自己的眼睛,这让坎索有些恼火。
“索库,我看你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赶紧回家看看你母亲,然后来我军中报道。”
“父亲,我.......。”
“闭嘴,索库你是我坎索的儿子,也是雷王氏族的子孙,我们是大酋长和部落最锋利的剑,我们的生命终生与战争为伍,直至流尽血液,这是命运!”
说完,坎索不在理会儿子,转身离去,索库满脸不甘,想追上父亲,却被奥德和戈图拉住,只好作罢。
午夜,怒水河
索库望着升起的篝火出神,奥德正在保养自己的武器,戈图则在烹饪一条怒水鳄。
“吃饭了。”戈图将两人叫了过来,索库依旧没有反应,直到奥德拿刀背敲了敲他,才缓缓靠了过来。奥德撕扯下一条鳄鱼腿,大口咀嚼着“索库,为什么你不愿意继续从军,你生在如此荣耀的家族,本来可以有更伟大的前途。”索库只是吃着肉,没有回答“他只是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你知道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受伤吗?当时我们两人奉命随队长对黑海岸暗夜精灵的军事部署进行侦察,偶遇了一个暗夜精灵女猎手带着一些孩子在树林中训练,我们本想偷偷溜过去,不料却被女猎手发现了行踪,队长命令我们手下留情,只是逼退他们,可....”戈图说到这里,黯然神伤,放下了手中的兽肉,脱下覆盖肩膀的甲胄,露出碗口大的贯穿疤痕“可那些小孩没有丝毫留手,队长与那女猎手纠缠之中,正是中了那些小孩的魔法箭,手臂被斩断,索库拼死上前,斩杀了女猎手,救回了队长,撤退途中我们再次被那些小孩埋伏,我这伤口就是那时候为索库挡箭所致....”“暴怒之下的我挥起长剑,将7个暗夜小孩全部斩杀,树林中全是断臂残肢,至今我都无法忘记那些孩子凶狠的眼神,这些都是战争所带来的,联盟和部落争斗不止,就连孩子一出生就带着刻骨的仇恨!”索库一边说,身体爆发出骇人的气息,将原本微弱的篝火重新激起高涨的火焰,奥德听完默不作声,戈图则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位兄弟,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军队,去广阔的大陆上闯荡吗?”索库望着各怀心事的两人,突然问道,奥德的眼中闪烁出光芒,随即马上转头,不与索库对视。
“奥德大哥,你不愿意?”索库追问到。
“我出生于下等兽人家庭,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座狼养殖者,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是战争给我机会改变了家庭的困境,如今父母已经老迈,没有我,他们很快就会被族人放弃,自生自灭。我......不能与你同行。”
奥德将长刀插入地面,摇头感叹道。
“没有问题的,奥德大哥,我们闯荡大陆,去当佣兵,去探寻遗迹,所取得的财宝都可以给你父母,让他们生存下去。”索库不假思索的回答,可奥德没有再理会他,反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戈图回答了这个问题“没用的,家庭的荣耀都是通过战争换来的,没有了荣耀,再多的财宝都不会让族人对你另眼相看,这是下等部落族人的命运,索库,出生高贵的你是不会知道这些的。”索库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两位同伴,他第一次听说这么残酷的现实,他一直以为战争只是两个势力争夺权力的手段,没想到却成为了普通氏族赖以生存的工具。
“索库,去追寻你的梦想吧,记住,不管在哪里,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奥德右手拔出长刀,指向索库,左手向索库重重的捶胸行礼,随后长刀归鞘,转身缓缓离开,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夜幕之中。等到奥德已经从视野中消失,戈图也缓缓起身“你也要走了吗?”索库望向戈图,淡淡的问道。“当天你救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对神灵发誓,永远伴随你左右,陪你走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戈图伸手,拉起索库,两人向着奥格瑞玛的方向,捶胸敬礼,熄灭了火焰,背负上简陋的行囊,两人踏上了未知的大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