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抉择】追逐
归化城外，翟岩率亲随五十骑返回汉部大营。
早有斥候通告营内，燕七、奚思等人出营相接。
燕七一脸关切，问：“土默特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翟岩摇头露出笑容说：“有你们在，他们不敢造次。”
众人一路走一路述说，翟岩将俄木布汗的态度如实相告，问燕七、奚思和沙琦广等人的意见。
“如此说来，从长远看草原我们是呆不住了。”奚思看的透彻。
翟岩点头，说：“恐怕如此，只是大明那边的消息并不乐观。”从林丹汗死的那一刻，从阿穆尔决计投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后来冒险的谋划也没有成功，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无可弥补。
燕七说：“先回狄寨吧！”
众人的心中都有一个yin影，难道真的要被逼到大明去当流寇。
翟岩知道如今大明境内流寇猖獗，入塞未必会像今ri这般艰难，只是被逼的走到那一步和他出塞的初衷已是南辕北辙，只是这世间之事又能有几分ziyou。
四千多骑兵拔营向托克托草原方向移动，行走缓慢，那步伐就像众人的心情。
格ri勒图部跟在在汉部骑兵之后，他被俄木布汗派往托克托草原巡逻jing惕，女真大军到来的时候要来报信，以便于俄木布汗相迎。
汉部的大旗在眼前的招摆，那是集合虎豹骑为一的大纛，正上方zhongyang绣了一只张翅的雄鹰，下侧并排是一虎一豹，三兽皆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格ri勒图远眺战旗，与汉部的那些人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他真心不希望双方分道扬镳，和汉人的合作是双赢。
托克托草原东侧，两只骑兵分向而行，汉部骑兵拐向西南往狄寨方向而去，格ri勒图则继续快向西，将汉部甩在脑后。
午后时分，汉部大军驻扎。
行军队列周围三十里外斥候jing惕，兵营驻扎井井有条，两三年里，奚思将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这支骑兵中，汉人的单兵素质不如蒙古人，便只能用纪律和配合来弥补。
翟岩目送格ri勒图的人马消失在天地交接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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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托草原临近黄河，是最优等的牧场，但自漠北蒙古大军南下以来，俄木布汗为了保密，将此地牧民全部迁徙往归化以南。既然都已经和女真人动手了，他当然也不用遵守当初皇太极给他下的禁令，土默特人开始向大青山的北方草原游牧。
一千骑兵队形散乱驰骋在无人的草原，脚下起伏不定。
半下午过去，jing明的斥候现了异状，蒙古人敏锐的嗅觉现远处草丛有人影闪动，那一定是他们的同行——斥候。
接到报告的格ri勒图心中jing惕升起，没想到女真人的脚步会这么快。
骑兵队列开始集中降低度，一百多斥候快向前方可疑处探寻。一旦现大队女真人，格ri勒图好回归化向俄木布汗报告。
草原平坦，只有偶尔在地面上垄起的草坡才会阻挡住视线，鄂堪的三千人马正隐藏在一片草坡的后方。他接了多尔衮的将令连夜直奔归化，好不容易才在托克托找到了这么一处可以隐藏行踪的宿营地。
再过一天就可以到达归化了，鄂堪给疲乏的士卒充裕的休息时间，为有可能生的冲突做好准备。
草坡顶部监视的斥候下来汇报：“对面草原来了一队蒙古骑兵！”
鄂堪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问：“多少人？”
“一千多人。”
鄂堪爬起来，走到坡顶出，只见几十个斥候正朝自己的方向而来，再远处有一千骑兵在小心戒备往前行走。
鄂堪搓了搓手，指向小心行进的蒙古人，下令：“让斥候营干掉他们！”这半年随军出征，他从没畅畅快快的打一仗，还在黄河渡口被憋了一通，早已经忍不住了。
女真人小心将战马按倒在地面，等待蒙古人上钩。
斥候即将跨上草坡之时，猛然间弓箭乱，从草坡后窜出一百多骑兵，将格ri勒图的斥候杀的措手不及，当即有十几人倒在马下，其他人见形势不妙调转马头四散而逃。
格ri勒图在几十里外看的清楚，一百多女真人正在追杀自己的斥候，当即没有考虑太多带着人马就冲了上去，他不可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斥候被追杀干净。
离女真人越来越近，格ri勒图看见一百多女真人不但不逃走反而毫无惧意，心中疑虑骤起，挥手命骑兵停下脚步。草原中间隆起的大草坡像个巨大的怪兽，似乎正长大獠牙等待他送上前去。
“撤退！”格ri勒图高呼。
骑兵队伍调转马头，在回的余光中，格ri勒图看见了草坡顶部出现战马的额头。
鄂堪挥舞弯刀，张开血盆大口，高呼：“追击！”三千女真人从驾驭战马从草坡后冲出来追向格ri勒图的方向。
鄂堪暴跳如雷，心中暗叫可惜，蒙古人太过jing觉，这么远的距离要想追到善骑的蒙古人难度很大。
土默特人的骑兵像是在战马在丛林中遇见老虎一般，惊慌东去，队形拉的很散乱。最先的斥候早已被女真人杀死或者独自逃亡。
托克托草原上，相聚二十里左右，两只骑兵追逐而行，女真人连番疲劳之下还真追不上蒙古人，鄂堪恨的牙咬的痒痒的，到嘴肉又吃不上，要就此放手又心有不甘。
“追不上了！”副将大声提醒，“蒙古人像狡猾的兔子。”
“将他们逐入归化，让土默特人知道，我们来了。”鄂堪别有意图，吃不到对手，能看见对手惊慌失措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滋味。黄河渡口五六万联军，他们都不敢动手，此刻鄂堪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土默特人将会为他们的背叛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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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的双方都默认了这个结果，格ri勒图心中也不再恐慌。
正在此时，南部草原的侧翼，突然出现了一支八百人的骑兵。
骑士以娴熟的马技让队列保持在追逐双方的右侧空白地带，逐渐靠近女真人。
双方都现了这支来历不明的骑兵。
“汉部骑兵！”格ri勒图在奔驰的战马上回头，翟岩骑兵的确在托克托草原。
八百骑兵爆出杂乱的唿哨和吼叫，偶尔有一支长箭上空，摆明了在挑衅。鄂堪被这支骑兵的大胆激怒，当即下令：“分兵三个牛录，杀死他们。”
三千骑兵一分为二，副将领一千多人转变方向杀向侧翼。
燕七控住战马，八百骑兵降下度，待女真人到一里地开外，双膝一催，高呼：“冲！”
八百骑迎向女真人冲过去，两支冲刺的骑兵越来越近。三百步开外，燕七打了个尖锐的唿哨，骑兵向右拐出斜线弧度向东方向。两队骑兵交错间，燕七伏在马鞍上，电光火石见shè出两箭，那是不会失手的。
双方shè出箭支，各有人中箭落马。女真人被汉骑的来势所摄，在马上准备好正面冲击，shè出箭支的密集度稀疏，倒是吃了点小亏。
“走！”燕七在战马上挥弓，骑兵紧随格ri勒图的脚步往归化方向而去，丢下暴怒的女真人在身后追赶。
远处的丛林边，四千多骑兵队形紧密等待在双方行进路线上。
“你说我们杀了这些女真人，大明能否会接纳我们？”翟岩问身边的奚思。
“未必好用，但再加上银子也许还有些希望。”奚思不想打击翟岩。
“打完这一仗，这草原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翟岩的言辞中吐露出一丝留恋之意。从当年的懵懂出塞，三四年间他在这草原重新认知了这个世界，有些坚持他仍然保持，而另一些他已经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