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边镇乱】相谈

第七十四章 【边镇乱】相谈

翟岩现在入关,柳全几乎是全程陪同,这几天连续往返在大同和杀胡口之间,身体已经是非常疲惫,但是他内心却充满着兴奋。能够加入到德翔阁和兴隆魁的谈判中,大兴魁的未来不可限量,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桩生意,更是一个巨大的契机。柳全不怕冒险,这一年多来他执掌的大兴魁蒸蒸ri上,在大同府已经是从二流晋商展到赫赫有名,但是男人的野心是没有止境的。大兴魁作为右玉县本土的商号,柳全知道,右玉县不产粮、不产铁,自己可以依靠的只有杀胡口。

在平静的歇息一夜之后,燕七带着几个亲兵去大同府的集镇上闲逛,去购置一些物件,留下翟岩独自一人直往兴隆魁。

翟岩再次简单拜见了范永斗后,兴隆魁的管家将他引往范琰居住的后院。管家停在门口没有进去,翟岩没有犹豫,缓步走进树枝压雪的后院。院落中还散着腊梅的清香,他往前转过一个走廊,便看见范琰轻衣薄裘从闺房里走出来,脚下踏着鹿皮小靴,面容红润,再也不是两个月前的憔悴景象。

范琰向他微微点头,轻笑说:“我已经听见你的脚步声,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纵马草原了,今天倒是有一个马踏雪地的机会,你陪我一同出去走走吧?”

看见让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翟岩心头忽然有些怪异的感觉。经历过那么多,两个人相处还能够如当初一般吗?想必范永斗已经将自己的这些转变都已经告诉了范琰,但当他直面范琰的时候,心中难免还有一些尴尬。

他又想起当年和范琰在张家口外的草原上追逐欢笑的场景,也笑着说:“你已经多年没有骑马了。”汉人女子终究不可能像蒙古女人那样ziyou。

范琰稍稍扬起自己手上的马鞭道:“那就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马术退步了没有!”

她带着翟岩走到兴隆魁的马厩,让马夫从中牵出一匹白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马脖粗长,体态优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翟岩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

范琰抬起自己修长的大腿,踩在马鞍上,翻身上马,体态优美,她回嫣然一笑,道:“当然是好马,千金难寻,走吧。”

翟岩来到前宅给范永斗打了一个招呼,出门而去。

范永斗有些意外,他本想阻拦,后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下去。

等到翟岩来到宅前,范琰已经催马在兴隆魁的门口等着他了,翟岩跨上自己的大黑马,陪伴着范琰向大同府的东门缓缓而行,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语。

范永斗站在兴隆魁的门口,看着二人渐渐远去,心中翻腾。他费尽心机,不顾身份地位甚至不顾翟家的反应,也要促成范琰和翟岩的婚事除了利益之外,范琰在知道翟岩死而复生前后的状态才让他下定了决心。

没有人比这他个哥哥更了解范琰的xing子,范琰从小紧靠着蒙古长大,xing子活泼,外柔内刚,心中认定的事情再难回头。他从小父母双亡,费尽心机的家致富后,对这个幺妹最是疼爱。当年他知道范琰心中喜欢翟岩,所以在仔细考察了翟岩后,答应了翟家的求亲,中间虽然出了这么大的周折,但此刻既然两人依旧难相忘,他也愿意顺水推舟,毕竟两人是有婚约在身的。如果以范琰给翟岩服完三年丧礼的身份,再想嫁个有身份的人为妻已经很难,如果嫁给别人为妾难免会受气,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更何况,还有比现在的翟岩更合适联姻的人选吗,范永斗的眼睛在阳光的刺激下眯成了一条缝。

至于翟家的反应,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晋商讲究家族团结,翟堂因为和翟岩意见相左就痛下死手,让他很看不上眼。自从翟老太爷清休后,翟堂的胆子越来越大,勾结宣府的镇守太监王坤,贩运大量武器出塞,虽然赚钱不少,但终究会留下隐患。这么多年来看惯诸多家族的沉浮,他知道官府的人可以用,但绝对不能牵涉太深,否则很容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大同府城内不敢纵马,翟岩和范琰只是缓步走出大同府的东门。翟岩的四个亲兵不好靠的太近,但自从生过上次朱家寨伏击事件后,他们是决计又不敢离开的,只是远远相随。两人出了大同府四五里路,看见道上行人稀少,开始催马快奔腾,大概跑了有二十多里地,范琰停下马,环顾四周雪白一片,终于觉得心情畅快。她转过头去对身后的翟岩道:“彦直,这两个月我想了良久,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信任我吗?。”她不提爱,只提信任,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现在横立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没有信任,再浓烈的爱有朝一ri也会烟消云散。

翟岩抬头直视范琰的眼睛正sè答道:“当然,当初我逃入草原,时时刻刻心中还是惦记你。当初的事情,连我自己也难以接受所以不敢告诉你。只是你知道,我和张家口八大家是走不到一条道上去的,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亲情割裂的痛苦,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爱人再去尝受。

范琰悠悠一叹道:“订了婚之后,我便当自己是你的妻子了。你要往那边走,我还能够不相随吗?”

她猛然拨转马头道:“你若是不信我,我也不是一定要嫁你,我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在枕头还在猜忌。”这是她埋藏心底已久的话。

翟岩一把拽过她的马头高声喊道:“有些东西离开身边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幸好我还有这样的机会。从小到大,我就是想着能娶你,娶了你又怎么会去猜忌。”

范琰脸sè羞红,道:“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翟岩笑道:“我喊得声音大些,你就不会在怀疑。”

范琰柔声道:“当初以为你死了,我其实也不想活了,只是怕哥哥伤心才说是为你守节三年,他辛苦将我拉扯大,我嫁你后只求你一件事,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要伤害我哥哥。”

翟岩沉默良久,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伤害他。”在草原一年多的流浪,世间之事,他比以前要看的透彻的多。世间之事,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去做,道德的约束只在于每个人的内心。他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别人也改变不了他。而承诺,在有能力实现之前终究只是一句承诺。

范琰轻轻梳理着白马的鬃毛,轻声道:“我也然知道张家口八大商号做的事情不符合道理,但这终究是男人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不希望我的夫君和我的哥哥反目成仇。”

翟岩不想再讨论这些事情,插科打诨道:“只是婚事从简,只能委屈你了。”

范琰美目闪动,道:“经历过那些事情,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些吗?”

她又扬起马鞭,道:“数年没有如此畅快,世间也只有你才愿意伴我如此吧,你我再去奔走一阵吧。”

真是纠结的人生。

两人一黑一白,两匹千里驹,在大同府外的官道上畅快驰骋,马蹄踢得雪花乱飞,正是年少轻狂时,心忧不抵凌云志,鲜衣怒马,一朝看尽长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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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直向本书投推荐票的书友,本书写的很纠结,也是成绩不好的一个原因,让我自己也很纠结,我知道这样写下去是签约不了的,当让我改变风格或者就此割舍,说句实话,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无论怎么样,增加一个收藏,一张推荐都会让我振奋!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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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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