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师的补充
“阿晟,你说你找到了凶手?”刘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没错,”我环顾了四周所有人,“最后的半个小时,就让我来推理一次试试吧!”
大家都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觑,隆佐很虚伪的说:“呦,不错嘛,那我洗耳恭听。”
“这个副本里一共发生了三起毒杀案,虽然我现在还没把三起都搞清楚,但是根据副本规则,有且只有一位凶手,那我只需要通过任意一起案件锁死凶手即可,没错吧?”
众人点了点头。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第一起案件,毒箭事件。射中白露的毒箭,三楼开着的窗户,窗边走廊地毯的踩压,无一不在告诉我们凶手从这里射箭之后就逃之夭夭,可是却没有人有机会射箭:无论是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隆佐、很快赶来的子桓,还是在自己房间里通过电报机聊到飞起的艾伦和菲语——所有人都有无法到达三楼走廊的不在场证明。”
“其实,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凶手想让我们以为是不在场证明的诡计,其实却是障眼法。”
“没错,中箭的时间其实比我们以为的时间,要晚一会。我听到白露‘呃’的一声哀嚎,看到她表情痛苦,自然而然以为她在那个时候——双手系鞋带的时候——中箭了。其实并没有,她是在假装中箭之后,直起腰用手去摸后背的时候,才把用网球拍袋系带临时别住的一支箭,插进了自己的后背……”
白露听完我的说法哈哈大笑:“之晟弟弟,我哪里会这么厉害哦。”
“白露姐,我的证据有二。其一,我自己便是人证,我早就有所怀疑,一支箭再快怎能在我眼前连影子都没有,就从三楼射进了你的后腰。其二,根据副本规则第二条,我们中有且只有一位凶手。其他4人皆有不在场证明,通过反证法就只能是你通过我刚刚说的方法所为了。”
“害,我以为你有啥凭据呢。箭的速度那老快了,你没看清多正常哦。至于你说所有人都无法作案,那只能是又多了一桩悬案罢了。弟弟你再说我是凶手,我可要锤爆你的头啦,嘿嘿嘿嘿。”白露还在哈哈大笑可我却尬住了。
这下不好,没有证据再好的推理也是土崩瓦解……
“之晟还是嫩了,就让为师为你稍做补充吧哈哈哈。”隆佐忽然开口了,可是我分明没有拜过师呜呜。
隆佐从书里拿出了三张黑白相片,似乎是当时他用老式相机拍下的,一张是白露的脚,一张是白露中箭的后背,最后一张是拔出的箭头。
“这三张照片是我在白露女士中箭之后拍摄的,诸位传看一下。这照片的真实性你应该没有异议吧,白露?”
白露看了看照片,一边笑,一边假装气恹恹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有两件小事,想要请教一下白露女士。第一件事,图一你的脚上鞋带四散松开,是不是说明你系鞋带的动作被中箭打断了呢?”
“对,那不明摆着吗。”
“那就和之晟所言一致,你在弯腰双手系鞋带的时候被箭支射中,可是如果你弯腰中箭,图二你中箭的后背,衣服怎么可能这么平整呢?你恐怕不知道,弯腰中箭的人重新直起腰之后,箭头的上方的衣服会生成很多很多衣褶的哦。”
啊!想起来了!我也看到了!“深红的血很快在平整洁白的网球裙上蔓延开”——“平整”?!弯腰中箭再直腰,不可能平整!
“别急,还有第二个小问题哈哈哈。
图三是子桓兄帮忙拔出的箭矢,可以看出入肉的深度大约是2.5厘米。各位都是自然科学的高足,一支从十米外射来的箭,最保守的的估计也有40m/s的速度,建立能量方程1/2*m*v^2=kx,代入肌肉的阻尼系数k=2.73,不难求出这支箭完全停下时入肉的深度。这是我的计算过程,大家可以帮我检查一下。最少最少,需要入肉5厘米。2.5厘米恐怕太浅了哦,白露。”
没错!现场那支箭确实入肉不深,只是我当时完全没想过自杀的可能所以未曾留意。哇,隆佐老师,太强了呀,带带我!
白露姐的笑容消失了,她一脸错愕的样子。旁边的艾伦真的在纸上做了计算,而刘警官似乎并不是什么“自然科学的高足”,他只好假装听明白的样子。
刘杰问道:“厉害!隆佐兄这两个证据确实可以看出三楼射箭有诈,可是阿晟又是怎么想到的?”
哇?什么东西啊!听听!听听!话里话外说我不如人家!没事我可以给自己加一道附加题!物理题被人做了我上哲学题。
“其实是艾伦告诉我的。”我开始故作神秘,我要给自己加戏了。
“门厅入口处刷卡机旁边,有一扇写着Searle的锁死的门。那天我们第一次看到那扇门的时候,我记得艾伦说了一句话‘这是中文的房间’。我当时听得莫名其妙,就在刚刚我从一本《二十世纪思想实验集》中看到了这个‘中文房间’。中文房间是哲学家Searle在1980年提出的一个思想实验。设想一个封闭房间里有一个不会说中文的人,房间外面不断有人把中文问题写在小纸片上从门缝塞给他。房间里的人手里有一本中文回答书。这本书很神奇,可以指导他回答任何中文问题,在回答过程中他既不需要知道别人问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自己答了什么,随手一翻书就能轻松对答如流。于是他源源不断的通过门缝的纸片回答中文问题,门外的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对中文一无所知的人。”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思想实验,他比喻的是人工智能计算机从外表看,似乎与人一样能思考、会学习,实际上他们所表现出的智能全都是通过既定的程序模仿的,他们本身对思考一无所知。直到刚才我看到了这个哲学问题,恍然大悟,其实这个房间比喻的也可以是这个副本‘阿加莎生成器’。这个副本有凶手、有毒药、有被害人,从‘房间外面’来看他和一个真正的凶杀案并无两样,于是我仔细思考发现他其实和真正的凶杀有2点很大的不同。第一凶手受系统指使,行凶不需要动机,第二死者可以复活。这两点特殊的规则,看似没什么,其实却能翻天覆地的颠覆谋杀案。这两点让我们所熟悉的动机排除、杀人灭口、死无对证等逻辑基础分崩离析。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在第一案中排查了那么多人的不在场证明,可其实从最开始我的视野里,就少了一个人。一个爽朗率真、打算拉着新朋友打一上午网球的可爱大姐姐,怎么会想要自杀呢?所以我才想到了她。”
刘杰听完戏谑的说:“说得不错,下次说短点。我刚刚那个问题本意是为了夸隆佐的,对于你怎么知道的其实并没那么感兴趣,阿晟不用这么卖力吧哈哈哈。”
要气死了!杀人诛心啊。
这个时候,沉默良久的白露开口了:“我真的谢谢你哦隆佐,我tm学的物理早忘了,你跟我扯动能守恒,你这不是开挂吗?说我2.5厘米插浅了可还行,这么欺负你白露姐,合适吗?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第二起案件中香槟酒由艾伦分到6个杯子里,又由之晟这个弟弟选了一杯,你白露姐根本没机会下毒好吧。”
白露故意加重了“之晟这个弟弟”几个字,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因为现在终于,到我表演了!
“隆佐老师,借你的扑克牌,我给大家即兴上一段才艺。”
我让刘杰把扑克牌正面朝下洗好,然后让菲语从这些牌中随便选出一张。可是菲语忽然疑惑的顿住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在手指上夹着一张牌?好奇怪的啊。”
坏了,出了一点瑕不掩瑜的小穿帮,嘿嘿嘿嘿。
隆佐老师实在忍不了了,当场没收了作案工具扑克牌,又气又笑的说:“这个在魔术里叫Tenkaipalm,天海藏牌。以后永远别在我面前变魔术,求求了,求求了。”
“还是我来给你一步到位吧,”为防我再节外生枝,隆佐清了清嗓子开始推理第二起案件的真相,“刚刚之晟这张牌原本是用来掉包的,子桓洗牌、菲语选牌,可无论选到哪一张牌,魔术师都可以预知这张牌的花色和点数,因为在魔术师把牌翻开之前,他就用手指里夹的牌将原来那张掉包了。同理香槟案也是一样的原理,看起来香槟是由艾伦分配、之晟挑选,其实无论选到哪一杯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