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替罪羊

69.替罪羊

‘仓啷~~’

锋芒出鞘,冷光乍起。

阳启候起身,从家将腰间处拔出一柄长刀,开口道:

“乖孙,剑没有,刀来一把噻?”

林皓:......

他木然转身,抿嘴不语,对阳启候投以死亡凝视。

阳启候右手倒提刀柄,递在林皓面前,露出尴尬却不失风趣的无辜笑容。

二人的眼神碰撞,好似迸溅出跳动的浪花,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闷且焦灼。

‘你认真的?’

‘乖孙,体谅一下,咱这里真没剑,更何况用刀砍人多利落!’

‘我不要面子的?’

‘那要不用这把匕首?’

‘......’

二人用眼神急速交流完毕,林皓看着阳启候费力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宝石镶嵌的匕首,他果断接过长刀。

出师不利。

一群队友不给力,这个牛皮,都快要装不下去了。

不过......都是为了杀人。

都一样!

在林皓的示意下,两名亲卫上前,反手抓着塔卓的手臂,死死的将他压在地上,不算干净的脖子,清晰可见。

塔卓知道这是动真格的,挣着脑袋连声疾呼道:

“驸马,我有钱,我可以将我积攒多年的财物都交给你。

三十万......不.......五十万两!

只要你放过我,我绝对全都给你,而且以后每年所赚,我都上交!”

林皓寒着脸,拖刀靠近,居高临下道:“说完了?躺好,千万别乱动,我第一次用刀,这玩意儿有点沉。

我怕这一刀下去,砍不死你,你会更痛苦!

乖,配合一下!”

塔卓闻此言,惊慌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

他不想死,更不想痛苦的死。

试图最后挣扎一下,道:“我可以对驸马您马首是瞻,还可以出卖北羊同成为武朝的探子。

我是正使,更是北羊同的一个部落首领,我还有价值,你不能杀我!”

“你不说马还好,不久前,你的人前去毒杀我那两只小马驹,所以......我更想杀你!”

“不......我没有!”

噗~~

林皓举起长刀,在阳光下化成闪亮的惊鸿,骤然下坠。

鲜血瞬时如墨染般,浸染地面。

这算是林皓第二次对人近距离下手,他压抑住那股直冲脑门儿的恶心感,强忍着自己看向地面上塔卓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狰狞。

不甘。

第一眼下去,他心里有些发慌,可随着继续看下去,他的心态渐渐变化。

如果.......地上躺着的是他呢?

死后会不会是这种丑陋的模样?

可惜,没有如果。

“乖孙,剩下的人,还有这张契书,你打算怎么办?”

阳启候来到身旁,轻声询问。

现在林皓手中也握着圣旨,看上面的意思,分量比自己还要重。

他不傻,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事皇帝赵济想让林皓全权负责,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去争这点儿无用的小权利。

林皓没有注意到他的态度,先是转身看了看使团余下的人。

见他们一个个脸色剧变,有人惊惧,有人绝望,都仿佛知道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看着这些人,他脑中思索一番,开口道:“阳启候,我回鸿胪寺之前,那个宣旨的吴公公,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阳启候很配合的捧问道。

“他说,要我将事情干的漂亮些!还说皇室的威严不可犯”

“嗯......精辟!本该如此!”

“所以......契书拿来!”

“???”

阳启候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将契书递过去。

林皓扫了眼上面的数字,心中再度一颤了,随即上下用力。

‘嗤啦~~’一声,镇纸化为两半。

在阳启候难以置信的眼神下,契书化为两份、四份、八份......数十份,看的他心直滴血。

“住手!”

“你也想撕?来,一起!”

说着,林皓分出一半儿丢到阳启候手里。

阳启候握着七十五万银子的契书,双手都在颤抖,就这么没了,让人心痛。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一百万两是皇帝的,林皓好大的胆子,更何况,他就在一旁,还没来得及阻拦,事后追责,他也跑不了。

这么多银子。

他阳启候府就是全部卖了,顶多凑个零头儿。

林皓看他这副样子,自是能猜到几分,安慰道:“侯爷,莫慌”

“本候怎么能慌?一百三十万两啊,就是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我都担心,你担心什么?”

“嗯?对啊,你怎么不担心?乖孙,说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水儿?”

“......”

林皓瞪了他一眼,夸人有这么夸的吗?

但他懒得跟老家伙计较,手中撕纸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并且解释道:

“北羊同暗杀武朝皇亲,其实这个罪名并不算太大,但他们勾结两淮朝臣,收买边军将帅,这个罪名就大上天了。

而且,因为我被刺杀一案,皇帝若不想和边军将领、朝中重臣撕破脸皮。

柳元这个替死鬼,可远远不够!

那你猜,谁会扛下这个罪名?”

“藩国?”

“没错!塔卓那一句话我认为很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利益一致时,藩国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林皓之前没想到这一点儿,但是通过这么一会儿的思索,他突然明白,为何幕后指使者派藩国使节的人来暗杀自己。

未言胜,先言败,动手之前,他们退路就已找好。

这一手算盘,打的叮当响,不让人佩服都不行。

阳启候略微一想,也明白这场事件的关键。

怪不得皇帝要让林皓处理此事,无论怎么闹,都不影响大局,反而还能试探试探他的心性和手段,简直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银子该怎么办?

总不能硬抢?

毕竟,正使都被林皓一刀给斩了。

“乖孙,话是那个话,那一百万两,你如何跟皇帝交待?”

阳启候还是忧心忡忡的问道。

林皓嘴角一勾,雪白的牙齿闪烁着森白的幽芒,道:“一百万两而已,北羊同会给的。

毕竟,他们本国与世仇南羊同国在边境对峙,再加上苏毗、吐蕃两个作壁上观坐收渔翁的藩国,他们不敢不给!

而且,这契书算什么?

我要是接受,岂不是再说,仅仅一百万两就能平息此事?

什么时候武朝皇室的人,可以用钱衡量?这让皇帝怎么看我?这让外面其他人怎么看我?

皇室的威严不可犯!

这不是一句空话,能做,不能说,就是如此。

所以这份契书看似没什么意义,但却能败坏我的名声,败坏皇帝的名声,不要也罢!”

“既如此,还不去做!”

“再等等,让那些使团之人在酝酿一下恐惧和绝望,还不到时候,来,陪我一起洒钱”

“......”

林皓将手中撕成如同指甲盖大小的纸屑,猛地朝天一洒。

纯白的镇纸,在阳光下,泛出映白的光晕,如同一片片雪花四处飘荡。

在场所有人仰望这片‘雪’!

毕竟,这片‘雪’价值一百三十万两......不......价值七十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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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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