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先生
半夜,余澄突然起身,似乎受了什么指引一样向屋外走去。
行灯依次被点亮,闪烁起幽蓝色的火光。
她一路走到了庭院,只见一穿月白色玄纹长袍的身影,伫立于院内抬头仰望着夜空。
“你看,这月光里似乎藏着一些东西。”
那人的声音飘忽而空灵,似乎是从隔了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余澄的意识也瞬间被唤醒,她张望着四周。
错乱的视觉空间,残缺的建筑物,悬浮于空中的落叶,根据经验,余澄立马判定出自己现在是身处于梦境之中,而那托梦之人,正是眼前之人。
余澄看向那身影问道:“不知先生托梦与我所谓何故?”
可那人并未作答,却说着同样的话,“你看,这月光里似乎藏了一些东西。”
余澄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让余澄在意的是,这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于是她问道“请问,你是?”
可那人只是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看,这月光里似乎藏了一些东西。”
余澄的又抬头望了望,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玩我呢?
余澄心里嘀咕着。
不对。
余澄的眉头一皱,只见皎洁的月光中,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丝的血色。
这是不祥之兆啊!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所以......你是通知自己赶紧跑路的?”
余澄试探性的问道。
那人还是沉默不语,余澄有些尴尬,不满的说道:“搞得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那我就走了,反正我这小命我自己还能保住的,”
余澄正打算离开这梦境,对方果然就开口了,悠悠的来了一句。
“冥末沧境,幻海蜉蝣,三千轮转,一念瞬息。”
“啥?”
余澄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伴着几声清玲的玉响,那人也缓缓转过头来,看到整张面容后,余澄的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妥妥的禁欲系美男啊!
深邃立体的五官,眉眼细长,幽蓝的瞳孔透着月光的余晖如冰川般清透。
见着余澄呆呆的样子,那人的神情似乎有几分动容,正想开口时,余澄突然挑起眉说道:“嘿,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人眼中的光突然暗淡了些,只是淡漠一笑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想起来的。”
一股熟悉而遥远的亲切感突然在余澄心头一震,甚至呼吸也变得急促。
余澄楞了,她只是想搭讪来着啊!这怎么,还真的认识啊?
不过,这么一个美男子,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啊!?
余澄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那人,他的目光却是般的情深,却又是那般的隐忍。搞得余澄实在有些尴尬,目光也躲闪开来。
“我们会再见的。”
说罢,那人的身影化作流萤,渐渐的消散于黑夜之中。
余澄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而下,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如同饿兽般吞噬而来。
“喂,喂小姐快醒了。”
余澄被耳畔的呼唤声叫醒了,她缓缓睁开眼来,那股强烈的感情依旧在内心震荡,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果然残留着泪水,可那人的样貌,竟全然消失在自己的脑海,还有那个一句什么?
“冥末苍镜,幻海浮游,三千什么来着,又一念?”
秀屏看着自家小姐阶段性的发傻,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她也都习惯了,宫里的巫医都说了这是溺水的后遗症,而此时要紧的是得赶紧服侍这位大小姐起床收拾。
秀屏一脸着急的催促道:“小姐,快点起来收拾了,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都等着你用饭呢。”
“啊?你怎么不叫早点我?”
余澄立马回过神来,惊愕道,把被子一提,立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开始收拾。
跟着后面的秀屏一脸委屈的辩解着:“小姐,你睡得太死了,怎么也叫不醒。”
“下一次,你再叫不醒我,就直接掀我被子,再不济扇耳光也行。”
秀屏被余澄的话吓到了,连连后退说道“这,这怎么可以,秀屏怎么敢啊?”
“没事,我不会怪罪你的,快些帮我把着衣服带子系上。”
“哦哦......”
主仆两人慌张的收拾着,秀屏嘴里一直还念叨着,以后要早些就寝,以免睡过头,这样不合礼数,传到他人耳中,有失名分之类的话,小小的年纪,就和烧火房里的嬷嬷一样话唠,
余澄挠了挠耳洞,长叹了口气,随意抓了根发钗和发带,边走边盘着头发说:“赶紧吧。”
“小姐,你这样实在不妥啊!”
秀屏无奈的叫嚷着,然后小跑上前,紧紧地跟在余澄,小嘴还在叭叭的,说着一些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而余澄也从来只当做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那个,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余澄扶着门框,大口的喘着气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发髻都是歪的,更别提妆容了,就一素面朝天的样子。
顾老爷头也没转过去,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过来坐下用饭吧。”
余澄点了点头,大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开始干饭。
此时对面的顾青蔓捻着绣帕轻声说道:“想来也只有桑兰姐姐有这般待遇了”
余澄只给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继续埋头吃饭,她可不想和这位茶艺师battle
不过,这顾府大少爷顾柏承立马严声呵斥道:“青蔓,你是一点礼数都不懂么?”
青蔓咬了咬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妹妹也只是羡慕桑兰姐姐是古巫之后,生来就尊荣。”
“小小年纪就贪慕荣宠,不知安于本分,我看你是礼教经书是白学了,你这几日就把《礼训》好好抄写几遍。”
只见,顾青蔓那双俏丽的杏眼立马就变得红润起来,擒着晶莹的泪珠委屈巴巴的看着顾柏承抽泣道:“妹妹是个愚笨之人,自然应得多抄写抄写礼教经书,可妹妹只是言语偏颇,怎么就说得我是贪慕虚宠之人?”
顾青蔓的辩白让顾柏承着实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训戒道:“即便不得礼法,你也…”
“好了,承柏你妹妹年纪尚小,说话前,难免不去好好掂量思量一番,就一股脑的说了,你就别过分呵斥她了。”
许氏直接打断了承柏的话,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让顾承柏有不得不退步,也只好点了点头,没继续再说了。
然而,这顾府的老爷,顾晟全程都一言不发,只顾吃着自己的饭,倒是像一个外人似的。
不过,这样的待遇,让余澄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因为她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古巫之后赫叶·桑兰。而是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道士,一个冒牌货而已,即使以这样的身份过了这么多年,但她依旧会担心总有一天会暴露,那时会面临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的办法,不但没有成功,还被旁人误以为得了疯病,被迫服用了许多药方。
哎,每每想起那些没有追完的电视剧和小说,还有没追到的男神,余澄还是会郁闷好一会的。
而且自己那该死的师傅和师兄,都没有找过自己?亏得以前还吹嘘自己有多么厉害,畅游三界,所向睥睨的。
算算这日头,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快要十年了,说不定自己的闺蜜娃都可以打酱油了,而自己现在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哎......
想到这里,余澄又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许氏关切的问道:“兰儿,可是今日的早饭不合胃口?”
余澄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没有。”
“我记得兰儿是最喜桂花糕的,明日我便让厨房准备,可还有想吃的?”
“母亲不必劳烦了,兰儿没有忌口的东西。”
“还是兰儿最懂事。”
“没有......”
余澄低声说着,这简直是如芒在背啊,她真想找个空挡,好好求求这位许氏,不要这样对她,这很招敌的好吧!瞧,这顾青蔓手里的银勺都要被捏弯了。
“对了,这游园春会也快到了,对吧,老爷。”许氏一脸欢喜的样子看着顾晟说道。
而顾晟也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嗯字,但这也没有丝毫影响到许氏的心情,她依旧是喜笑颜开的安排这各种事宜。
说着为家里这几个尚未婚配的姑娘置办些什么行头,作为帝京里的世家大族在夜晚举行的流光庆典上应当准备些什么节目等等。
最后又看向那坐在最远处的少女道:“柔儿,这几日张老先生的课,就让兰儿替你们告假吧,来帮帮母亲。”
顾芷柔应声点头,那稚气未脱的面容下,尽显端庄得体,而她年纪也不过十二而已。
看到,顾芷柔爽快的应了这事,许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忍不住夸奖道:“我呀,常听闻张老先生夸赞我们家柔儿阿,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写起文章来啊,颇见得清芳隽永的风骨,小小年纪实属不易。”
而对于许氏的这一番夸奖,顾芷柔也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细语自谦道:“不过幸得张老先生喜欢罢了。”
“柔儿你不必自谦,这与你年长些的学子们,也未必有你这般才情。”
顾承柏由衷的夸奖道,她也是非常的喜欢他这位排行最小的妹妹,心中也常会感叹要是顾芷柔是自己嫡亲妹妹就好了,看了看顾青蔓一脸不屑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
饭后,顾芷柔随着许氏去处理游园春会的事宜,余澄与顾青蔓前往了东林书院。
而这座书院也是帝京最为有名的学府,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贵族中学。
余澄是东林书院里的唯一的古巫之后,可由于外貌学识性格都平淡至极,甚至大有人觉得与她相处些简直就是无聊,所以并没有收到什么关注
反倒是作为顾家年龄最小的小姐,顾芷柔倒是有许多的崇拜者,就比如现在,众人只见到顾家两位小姐来了书院,于是崇拜者们纷纷上前询问他们的偶像顾芷柔怎么没有出席。
“桑兰啊,今日芷柔为何没来,可是生病了?”
“要不然,放学后我们去看望看望芷柔吧。”
“我这里有个刚置好的香囊说是有静心清神之效,也不知芷柔用得上不。”
“还有……”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余澄一直没找到插话的间隙。
倒是顾青蔓开十分热情的为众人解释道:“母亲让我家妹妹这几天在家里帮她料理游园春会的事,也是芷柔妹妹的功课好,耽误这一两天的课程也什么。”
余澄敏锐的闻出这话带着一丝茶味啊!
“也不过就文章写得得张老先生夸赞罢了,竟为家中锁事荒废学业,可也太自视甚高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这昂首走来的少女,这一身儒雅端庄的天青色学子服,穿在她的身上也难挡那英姿飒爽气质。
有仰慕者自然容易无缘无故拉仇恨,这位傲气凛然的将军府千金宋翎就是其中一位。
“也是母亲吩咐,芷柔妹妹也是以孝为先,听从安排。”顾青蔓还十分“好心”的为她的妹妹辩白道。
“家母许夫人性情一向随和明理,人尽皆知。若是顾芷柔为学业而推脱许夫人也会夸奖几句自己女儿勤于学业。”
宋翎那细长的睫毛轻盈扑闪着,锐利的狐眼指向无辜的顾青蔓道:“你说呢?”
“那,我,我就不知道了。”顾青蔓被荣翎的气场压得死死的,像个无辜的小白兔一样。
而众人也安静下来,稀稀疏疏的交头接耳说些什么,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似乎是听进了些宋翎的话。
余澄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切,宋翎目光转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尖叫声打断了,只见那不远处几位少年少女正围着一位美少年,映着这暖暖晨光,真是一幅春意盎然之景啊。
“真是不成体统!”
见此场景的宋翎不屑的呵斥道,又看了一眼泛起花痴的余澄,咽下想说的话,冷笑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余澄可是实实在在的花痴一名,她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那位清秀绝尘的少年郎,目若朗星,谈笑见波光流转,不经意间就让人沉迷,如乌鸦羽毛般光滑细腻的长发垂下,头顶插着一只乌木素钗,白袍翩翩,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傲然,
这那里是尘世少年郎,分明就是天界嫡仙啊。
顾青蔓见余澄那副哈喇子都快流出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二话不说拉着余澄就跑了过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余澄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引来一片嬉笑,在场的也都众人窃窃私语着余澄的蠢笨。
“笑什么呢?我桑兰姐姐可是古巫之后,你们竟这般无礼!”
顾青蔓插着腰杆,气愤的说道。
结果众人一听,氛围更加热闹了。
“她就是那个没有继承古巫之灵的后人?”
“听说她母亲就是那位圣女。”
“什么?你骗人吧”
“圣女的孩子会是这副样子?”
“……”
周围都开始小声的议论着余澄,而美少年的脸庞浮起一丝讥笑,目光淡漠的看着她,但又转瞬即逝,并没有人发现,然后走上前去,十分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余澄心理正在怒骂着顾青蔓这个小婊子,不过当她抬起头,一看见那张清秀的面容,心理的火气一下就消散了,她摇着头傻笑道:“没事没事。”
“喂,你们还不进课堂,还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劲有力的吼声,只见一位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人家,背着手,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硬朗的眉宇间,可见的年轻时的器宇轩昂。他是便就是这家书院的院长—张秉之,人人都尊称他张老先生。
众人立刻吓得四散而走,余澄本来也是想溜的,但被张老先生叫住了,她也只有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训诫。
张老先生上下打量着这位清秀少年,一脸严肃的质问道:“看位公子的穿着不像是这里的学生,不知来此有何事?”
那清秀少年作礼道:“晚辈许长林,见过张老先生。”
张老先生眉头展开,豁然开朗,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少年是谁。
他拉起许长林的手说道:“原是长林啊,瞧我这老糊涂,阔别数年,也没想到当初那泼皮猴孩儿也都长成了这般丰朗俊秀的翩翩公子。”
“许久未见,张老先生还是一点没有变,一样的神采奕奕,一点都不像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像是传闻中的南桃山鹤发仙翁。”
“你啊,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喜欢啊。”
张老先生抚着胡须大笑着,这可一点都不想平时的张老先生,借此机会开溜?说不定就放过自己一马?
余澄等到两人说话的空隙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张老先生,马上要开课了,我就先走了?”
张老先生转过头来,脸上的欣喜之色顿时荡然无存,严声说道:“赫叶·桑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么?”
这话,可直击灵魂啊!余澄低下头来默不作声,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虽入不了启冥殿,但也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
“桑兰知道。”
“哎......”张老先生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算了,你还是走吧。”
“嗯。”
余澄做礼告辞后,许长林看着余澄背影问道:“她便就是那位的孩子吧?”
“是啊,可惜只有外貌有几分相似罢了。”张老先生遗憾的说道。
余澄回到堂间,顾青蔓是立马关心道:“没事吧,桑兰姐姐?”
“没有,没有。”
“也都怪我,不该拉着姐姐跑的,害的姐姐摔倒了。”
余澄虽然表面上微笑道:“没事,姐姐不会怪你。”
但其实心底已经骂了一千次顾青蔓,分明就是她故意绊倒自己,可争辩又有什么用呢,又没证据,最后也会得个贪恋男色,仗势欺人臭名罢了。
片刻后,张老先生竟带着许长林来到了堂间并郑重的介绍道:“这位是许长林,当朝中书令幼子,五岁时已能流利的背诵各家名家典籍,八岁所著文章就可与朝中大臣媲美,后来便常年在各国游学,也是前段时间才回到帝京的”
“张老先生您太抬举晚辈了。”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也好让这些孩子们能向你看齐啊。”
“哇长林哥哥原是这般厉害啊。”
“这么说,长林哥哥以后是同我们一起学习?”
少女们按捺不住的兴奋叫嚷着
余澄倒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突然注意到许长林头上的那树枝样式的乌木发钗,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教书先生的传统,虽说这几年不怎么时兴了,在青年学子们也是鲜有人知,但这样的传统也是一样保留这的,再怎么说,如果他真的像张老先生说的那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同我们一起学习呢?
如果这许长林真是过来教学的话,张老先生定又是在搞什么鬼东西,否则他就自己介绍这许长林的身份了。
不过,许是自己多想了呢?
“桑兰的小姐的表情似乎是不太欢迎我啊?”
余澄一阵激灵,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说道:“没有没有。”
许长林慢慢的向余澄走近,那目光,让余澄是在难以招架,只好埋下头来。
“我又不是教书先生,你怎么如此紧张?”
这语气,让余澄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不过他这样让自己难堪的目的又是什么?余澄暂时还猜不出,不过自己这样的变现,也太没出息了啊!
“想是桑兰姐姐是害羞了吧。”
顾青蔓“好心”解释到。
“不,我没......“
看着众人的目光,余澄觉得自己这脸是丢大了,顾青蔓这丫,这不找个机会制制她,怕是真有一天会死她手上。
许长林仔细的端详着余澄的样貌,嘴角浮起一丝具有挑逗性的笑容说:“桑兰小姐果然是古巫族的后人啊,这般剔透清亮的琥珀色眼眸,就如同沙漠落日般,看得让人作实有些着迷。”
许长林这番话,引来了不少妒忌的目光,余澄抓到一个好话题就承机说道:“许先生才是,这般清朗俊秀的容貌,引来了那么多女眷们的倾慕。”
余澄对许长林的称呼,让大家着实一惊,因为,只有教人念书的才能被叫做“先生”。
既然余澄也都点了出来,这时张老先生大笑了几声道:“我的贤侄,你应过来好好介绍介绍自己了,看把这些孩子们惊讶的。”
这还故意甩个锅?说得自己好像无关似的,余澄又在心里嘀咕了张老先生几句。
其实许长林其实本来不想隐藏自己身份的,所以特地带上乌木发钗,可他常年游历在外,并不知这传统以不再流行,他一来,就被女孩子们围住问东问西,还把自己当做新来的学生,觉得倒也有趣,于是便就默认了。
对于余澄,他也只想想单纯的玩玩而已,而张老先生也是想考验考验这余澄。
余澄长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身边的宋翎则说道:“看来,你也不算是个草包。”
“还真是谢谢了。”
余澄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许长林走上前来,正式的自我介绍道:
“在下,许长林,以后便就是这里的先生了,我会教你们一些天文地理,虽只年长你们几岁,但我可能会比张老先生还严苛。”
余澄有预感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