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女主的顾芷柔

更像是女主的顾芷柔

课上,余澄撑着个脑袋,望着园中花花草草,不断的回想着今天早上在凉亭里发生的事情,许长林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以及她这颗躁动不安的心,是季节导致的生理反应么?

“桑兰,桑兰,赫叶·桑兰!”

只见老秉之这老头子把手里的书卷往余澄的后脑勺一咂,这才把神游天际间的余澄拉了回来,一懵逼的见着吹胡子瞪眼的张老先生,她哆嗦一下站了起来,乖巧的伸出手掌说:“请先生责罚。”

张秉之也毫不留情的,拿起手中戒尺,只见得啪啪啪几声,那是叫一个脆响,余澄的手心直接就红了,这让顾青蔓瞬间感到一丝丝的高兴。

不过这麻麻的疼痛感,确实酸爽,余澄立即抽回了手,双手柔搓着,扯出笑脸道:“先生教训得是。”

张老先生见着余澄这套路倒是很熟悉的,却并没有见到她有一丝的悔过之心便长叹了一生道:“桑兰啊,平时见你也算是个安分的孩子,可你本就学习不好,却在上课走神。虽说你是不用参加科考的,但你父亲让你来学堂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能够明智,希望你能明白。”

余澄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话说得很明白,她是古巫之后,即便没有法力也可以一世尊贵的活着,拥有这么好的出身,是件幸运的事,但也树大招风啊。

张秉之见余澄低头不语,又回到堂前,放下书本和戒尺,对众人说道:“这出身是天赐的,奈何无法逆转,可己欲成何人,成何事,是由自己说了算,可有些人是活着,但他未必是活着的。”

张秉之的目光落到了余澄身上,她羞愧的低下了头。这话,让大多数学生发蒙了,前面的话,都好理解,可这活着又没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澄倒是还记得以前上课时,语文老师偶然间讲过一首诗,那是谁写的来着,忘记了,不过她清楚的记得那首诗的开头便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当时只顾着笑,不解其意,如今,这么一说,她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见着大家都是一脸困惑,张老先生也有些失落,也罢,想来这一个个都是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也并不希望他们能一下就顿悟出来,便无奈的说道:“这时间,也留给你们慢慢去琢磨一会,自己去体会体会吧。”

余澄想来在这里的十来年光阴,自己却也算是白白活了,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受人尊重的生活,她也是很满意的,不用像其他小说主角一样,遭受各种磨难,一路升级打怪,而自己直接就到了顶点。不过当初刚穿越来后,知道这古巫身份的那一刻,曾也有过一些幻想,什么名震四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宫成群,可最后终究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虽说她是会些小法术的,但她可不敢在他人面前画符施咒,因为这个国家只信奉古巫族,就是古巫族的力量才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起来的。这画符施咒与古巫族的施法又完全不一样,也难得去编造些谎言,再说了,依她这个智商,定然是编得漏洞百出,难免会接受无妄殿的各种审判,想想又麻烦又危险的,再说了反正现在自己也不用靠这画符施法的手艺吃饭。

想来她这种安于现状,无为散漫的性子,也是随了她师傅的,以前读书时她成绩就不太好,所以她师傅也没说啥,既然读书不成,就跟着他替人消灾解难吧。

些年来,她过的日子舒舒坦坦,受人尊重的,什么都不愁,但这也是一种完全就是处于一种停止的状态,这样继续下去估计就废了吧。

可又想来,舒适怎么不好了?许多人付尽一的努力,就是为了这样的舒适,而自己一来就到了别人的终点,这不该是一件幸事么?人世本就不公平,有些人一辈子受难,有些人一辈子享福。

可这不就成了一个废物么??再说了,谁又能料到未来所发生的事啊?

不过他师傅也说得好,什么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本是王维的诗,奈何余澄是个初中都没毕业成天混日子的,听到她师傅常挂在嘴边,就以为是她师傅说的。),只要心态放好嘛,何必去打乱现有的舒适去折腾自己呢?

可难道就要这样毫无意义的过活?但是细想来,这行到水穷处应是让人放宽心态的话,并不是无所作为的借口。

不过,眼下的日子是快乐的就行了啊,那个什么人生得意尽欢?金樽对月?什么的,是说什么来着?不过这也好像不一样似的,余澄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读的书少了,想个什么都想不出来。

可这又说明什么呢?自己现在照样不是或者潇洒自在的日子,只要是安分守己就好了,不是太过于聪明就好了,愚人之所以快乐,也是因为他没有太多繁杂的思绪,这是她曾经遇到的一个吉普赛人与她说的,当时自己抽的那张牌也正是叫做愚人,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吉普赛女郎,确实长得美,浓密的卷发,飘逸的红裙,居然他们一生都在流浪,在田野间歌舞,与人算卦为生,想来也与他们师徒俩也是差不多的,这样的日子也是挺不错的,好在一个自在。

这想了一圈,余澄发现自己又想回去了,她这也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却又未能清楚知晓。

哎……这也太伤脑筋了。

“这也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桑兰,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秉之扶着他那花白的长胡悠悠说道。余澄这还没有想明白呢,就被点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人生在世,活着即使感知生命的酸甜苦辣,若是一味的只尝到甜味,不就与死人只知安息一样么。”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更什么嘛。”

“就是,死人什么感觉都没有,还安息呢。”

“一看桑兰姐姐,就没用心作答。”

“……”

下面传来些许的质疑声,张秉之敲了敲桌子才停下,然后动了动嘴巴说:“有那么点点意思了,顾芷柔你说说看。”

只见顾芷柔缓缓起身,这小小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就散发出一种清雅若兰般的气质,那双灵秀的双眼往园中看去,淡淡的说:“初春时节,草木青绿,百花待放,皆是生命勃发之状,若只把这一呼一吸间当做活着的感知,岂不是虚度光阴,与死物有何异,这生而为人,应有为人之为。”

这如春雨般柔和细腻的声线听来很是舒服,大家都似乎都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余澄羞愧得想找个狗洞钻进去,完全就是言情小说中女主独有的气质貌美与聪慧,自己就是拿了配角剧本的那个人,不然怎么来衬托女主的与众不同呢?

张秉之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娃,能体会到这种程度,似乎不易,只是可惜了,她终究是个女孩子,想到这,张秉之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夸奖了顾芷柔几句。

午休时,顾青蔓这个嫉妒心很强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开始自我找死般的作妖道:“哎,你说这朝廷,为何不让女子作官啊,想芷柔妹妹般才能,张老先生也只好叹气。”

顾柔芷不语。

顾青蔓又接着说道:“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啊,不过我们作为女孩,懂得太多也终究还是敌不过找一个好的夫君。”

顾柔芷依旧不语。

顾青蔓撅了撅嘴巴,开始撒娇似的说道:“我与妹妹说说话,你怎就不理我啊。”

“因为姐姐所说都有道理。”

顾芷柔淡淡的回应道,也不带看她一眼的,一直就盯着书看。

这话是好听,但听来怪怪的,顾青蔓也没心思继续说了,把头转到一边去,可这转过去,就看见余澄和顾绾言冲着她坏笑,顾青蔓又气得把头埋了起来。

余澄其实也是挺佩服顾青蔓这种越搓越勇的精神的,虽然她平时说话是讨厌了些,总是会得罪人,倒也没有过什么恶意。

这下午就到了许长林的课,说实在的,余澄是真的挺紧张的,一想到他那双手,轻柔自己脚踝时,也越加不安,都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了。这样的情绪依旧无法安定下来,难不成自己的是真的心动了?

躺在桌上,余澄的脑海里开始臆想这各种她玛丽苏的桥段,编了可多的剧本,比如壁咚告白,携手泛舟,灯会戏游,含情对望,家族情仇,私定终身,现场抢婚,逃至天涯……

余澄差不多开始想以后孩子去什么名字的时候,许长林就来了,女眷们也都乖巧的做好了,个个都神采奕奕的,朝气蓬勃的。

但着也同样引来了不少少年的嫉妒,顾柏承就算一个,看着常敏如那挺立的背影,只有默默叹息。

余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可这一但刻意了,处处都显得反常了起来,这不,两人的目光又交汇到了一起,余澄立马就低下头翻书,以前看光顾着吐槽别人多傻,可到了自己身上也就显形了,这情感也就总是这样,十分调皮,愚弄自个儿。

许长林正准备讲课时,注意到了坐在角落处的顾芷柔,那般淡若幽兰,面容清雅的少女,实属少见,这怕是误落尘世的小仙子吧。

这是顾芷柔给许长林留下的第一印象,这也本是出于对美的事物正常的吸引与欣赏。多看一眼也不为过,不不为过。

许长林轻咳了几声,问道:“不知最后一排,着霜色长衫姑娘是那家的贵府小姐,昨日怎么没见到过?”

顾芷柔缓缓起身答到:“顾府,”

“这顾大人也真是好福气,几个女儿都生得如此标致啊。”

“谢过,许先生夸奖。”

许长林笑眯了眼,而顾芷柔依旧一副清冷的样子,而余澄开始有些就觉得,这徐长林就是渣男!

而且自己这一切的心慌不已都是自我催眠自己的错觉罢了,看看,这许长林是不是受很多女孩喜欢,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引来了一场争执,而且那娱乐明星般的长相,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枪就击中了心脏。这长得好就算了,很有才华,这是最为要命的,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甚至是男孩子,被那种琢磨不透,含糊不清的目光看着,还动手动脚的(就是许长林扶了余澄一把,还有为她揉脚。)哪个不会陷阱去?

所以说白了,都是假的,假的!对,对!是这样的!

自己这场自导自演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吧,果然感情东西太过于复杂了。

不过许长林倒也是注意到了此时心神不宁的余澄,也觉得她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下课后,许长林找个茬把余澄单独留了下来,顾青蔓是嚷嚷着说什么姐妹情深的话要陪着余澄一起留下受罚,但被顾绾言一把拉着就往门口走,几乎是把这个想要诚心捣乱的小坏蛋脱走的,在马车里一个劲的置气,顾绾言也直接说让她死了这心。

而余澄这边,她在听完许长林一番莫名的叨叨后,这心情平静了许多下来,客客气气的说:“许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桑兰就先告辞了。”

见着余澄就要离去,微微躬了下了身子,两人的视线持平,余澄条件反射的躲闪开来,不知道着家伙想干什么。

只见余长林歪着个脑袋说:“那桑兰小姐,就没有其他话与我说么。”

能说什么啊?是给你告白么?真是的,你面前的这位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啊?虽然里面是住着个快三十的大姑娘。

余澄往后推了一步,回答道:“桑兰不知是哪里又犯错了,还请先生责罚。”

许长林目光落向余澄的脚踝,以表提示说:“今早的事,你就不准备答谢与我?”

余澄顿了顿,这也真是够了,不就是扶了自己一把,给自己揉了揉脚么,这样撩妹的手段,啧啧啧……余澄可是博览万卷玛丽苏文的,才不会吃这一套,再说,他这人设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见一个招惹一个,她看透了,不会上当的。

余澄清了清嗓子的道:“那桑兰就在此过许先生了。”

“就光谢谢?”

许长林扬了扬眉,这样子,还不依不饶了?可真够过分的了啊!

“许先生我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若是要答谢的话,我也只会做些荷包什么的以表谢意,不过这样的小玩意,许先生也差我这一个吧?”

余澄说完这话,总感觉像是带了些吃醋的意味,只求他可别想多了就是,自己只是想表述不想送他礼物的意思而已。

许长林微笑着伸出手来,轻抚着余澄的头道:“既然桑兰小妹想赠我荷包,我自然会高兴的收下的。”

这,这怎么称呼都变了??还摸起头来了?余澄自然浑身都不自在,连连退后几步道:“许先生的称呼是有失妥当了,虽您不过只大我几岁,终究还是我的老师,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书院内呢?”

许长林倒是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我想桑兰小妹,你是误会什么了吧。”

艹,什么?余澄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这人怎么能这样?自以为是的看穿别人心思,呵呵!想多了吧,以为长得好看,全天下女孩子都得喜欢你?

余澄虽然心底这么倔强,但表面还是装得一副乖巧的样子说:“若是许先生喜欢这样叫我,我也无所谓,也是多了一个哥哥照付。”

许长林宠溺的刮了刮余澄的鼻子,突然间,那秋波盈盈般的瞳孔忽得暗沉下来,嘴角的笑容变得寒颤颤的,这作实把余澄吓坏了,这么个架势,是想作甚?天呐,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法条啊!

余澄咽下了口口水,实在有意外的话,她衣袖里可准备了几张符的,这是万不得已时,才会用的。

只见两人脸颊的距离越来越近,余澄都能感受到许长林呼吸间的气流,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但让余澄没有料到的是,许长林在她耳边说:“那凉亭上的阵法,你是认得的吧。”

这话,直接就把余澄吓得脑袋嗡的一声,他怎么知道?难道说他暗处一直观察她们!这简直恐怖如斯啊!还是说他是故意这样问的?那他的目何在?

这还没弄清状况,余澄就把自己给自己吓懵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觉得很奇,奇怪,好奇而已。”

这话余澄自己都觉让人难以信服,许长林歪嘴笑了笑道:“好奇?”

“嗯,嗯……”

许长林点了点余澄的额头告诫道:“桑兰小妹,你可别误入歧途了。”

余澄这一问,是越发蒙圈了,什么歧途?不对,他刚才叫我什么?桑兰小妹?

余澄正要继续追问时,顾芷柔突然出现了,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气氛,向许长林问礼后,直接走到她的位置上,拿起她落下的绣帕,正要离去时,被许长林叫住了,然后对余澄说道:“我与你所说,你自己明白便好,这天色也不晚了,就随着你兄妹们早些回家吧。”

余澄想了想还是算了,懒得去问了,便与顾芷柔一同请辞后离开了书院,

一路上,顾绾言问得个不停,还说着什么游园春会两个人可以乘机密会什么的,而余澄是怎么解释都被当做了太过于害羞的少女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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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梦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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