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霍秀玲又惊又气,“怎会如此!谁的心竟坏到了这般田地!”

霍端叹了口气,“多亏了檐哥儿心细发现了,否则这药要是被一起送到县里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怪我,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知根知底的,就没有留这份心……”霍秀玲愧疚难当,“姑母向你们赔个不是。”

顾风檐安慰霍秀玲,“姑母不必在意,左右还能补救……”

顿了顿,他眉头紧蹙,思忖道:“瑞哥儿说这话是河对岸薛嫂子和林家的送来的……我瞧着他们却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河清村几十户人,多少都跟霍秀玲说过几句话,林家的媳妇且先不说,薛大家的就经常跟霍秀玲一处绣花挖野菜。

她想了想,“檐哥儿说的不错,我瞧着他薛家嫂子也不是能做出这种腌臜事的人。”

几个人都沉默着。

这时候,江雪瑞白着一张脸开口,“是我大嫂做的。”

顾风檐和霍端对视一眼,还没开口,霍秀玲忙拉着江雪瑞惊道:“瑞哥儿,这话可不敢说,仔细你嫂子知道了回头又要闹。”

“是真的。”江雪瑞摇了摇头,垂眸,“昨日我来的时候瞧见林家嫂子将从山上下来……还有我大嫂,两人有说有笑的,结果我大嫂趁林嫂子不注意时把她的她藤筐里的东西换给了林嫂子……”

“我大嫂一向是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人,我便没管……没想到她竟做出了这种事。”江雪瑞满脸羞愧,不敢看霍家人,“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把阿卓和大哥大嫂叫来,全家人登门致歉!”

他说完,慌乱地往院子外面跑。

顾风檐忙拉住他,“瑞哥儿,且听我说一句。”

江雪瑞愧疚的几乎要哭了,却还是站住了脚。

“你先别去找你大嫂,这事情我和霍端一早就猜到。”顾风檐拉着他道,“你大嫂这人厉害,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样贸然指责她,怕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和沈二哥是什么人我们清楚,你大嫂做的烂事不该你们来背……只管交给我们就好。”他安慰江雪瑞。

余氏怎么说也是他和沈卓的大嫂,江雪瑞想着便更羞愧,一直跟霍端顾风檐道歉……直到院子里有人来买药材,几个人才忙活起来。

顾风檐和霍端边收拾药材边商量着怎么把余氏抓个现行。

“我们这边先不声张,她定会好奇,这事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咱们留心看着些就行。”顾风檐道。

霍端想了想,“最好给她提供一个我们都不在的机会。”

顾风檐觉得有理,“下午我们不是正巧要去薛大哥家拿药材?届时家里没人,这个机会余氏不会放弃。”

“这招叫做请君入瓮……”他朝霍端笑说。

一来二去地商量着,他们最终定好了计划,只等下午引余氏上勾。

霍秀玲和江雪瑞这边帮完忙,就拾掇着回家,临走之前江雪瑞对于余氏的行为十分羞愧,竟连工钱也没要。

霍端和顾风檐没法,只能将钱先收着,等这件事儿过去了再寻个什么由头还回去。

时间到了傍晚,顾风檐和霍端去薛家把药材接回来,霍阿爹帮着叶必先夫妇看家去了,今晚不回来。

大门洞开,空无一人的院里晒着药材,像是猎人设下的陷阱,等着人往里跳……

余氏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

院里剥着胡豆荚,二小子鼻涕一溜长,吊着她胳膊摇来摇去,“娘、娘吃饭饭……”

大小子已经七八岁了,本该上学堂的年纪却在枣树下玩着泥巴,手脸跟个花猫似的。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张嘴要吃!问你那没出息的老爹要去!”余氏一把拨开他的手,凶道。

二小子挂着鼻涕,哇的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定山正在院坝里坐着抽旱烟呢,瞧见二小子哭了,忙拉过来哄,又指责余氏,“他才多大,能顶什么事,饿就饿了,给他弄点吃的便罢,何故要吼他……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余氏心里窝火,猛地把手中一把豆子摔在筲箕里,“他当然不顶事!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他爹就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他能顶什么事!”

这火又烧到了沈定山身上,他皱着眉,在石头上磕旱烟斗,“你又发什么脾气?我出门一人照顾地里,回家还要受你的气,也不看看别个婆娘多么妥帖……”

余氏登时火冒三丈,唰地站起来,叉腰开骂,“别个婆娘?老娘还没叫你去瞅瞅别家汉子,你到叫我去看别家婆娘妥帖?!沈定山你好大的脸!”

“大小子开春要念学堂,二小子衣服都没有好的一件,家里穷得叮当响,你倒好,回家还给婆娘孩子气受?!”余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定山质问,“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汉子?!”

院里二小子挂着鼻涕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子被余氏吓的也开始扯起嗓子哭。

院子里好不热闹。

成婚多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沈定山都能忍过去,此时却终于兜不住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你是死的?!”他板着脸怒吼,“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疯婆娘!”

沈定山平日里逆来顺受,没跟余氏犟嘴过,突然这么一吼,余氏更为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想当初,十几岁花似的年纪,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她愣是一个没看上,只有沈定山见谁都一脸笑意,对她温柔体贴……

平贱夫妻百事哀……余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好啊,沈定山,你是个能装的,老娘当初算是瞎了眼了。”她闭眼咽下泪水,“我自认倒霉了……”

也不顾大小子二小子哭得撕心裂肺,摸了把泪就往院外跑。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沈定山沉默着,埋头一下下抽着旱烟,完全不理会两个哭得嘶哑的小崽子。

当年成婚时那么好,他发誓要一辈子对余氏体贴温柔的……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

余氏出了门,却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她娘家是隔壁县里的,早些年老爹老娘去了,只剩下一个不亲的姐姐,也远嫁到了他处,余家老宅子垮塌的不成样子。

竟是连娘家也没有了。

余氏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瞧见了河对岸一处灯火。

那是霍家。

她前些日子往霍家送过点东西,本以为能毁了他家生意的,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凭什么人人高升人人有钱,连以前村里最穷的霍家都胜过了她……仿佛这世上只有她合该忍受这种烂成一摊泥的生活似的。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余氏盯着霍家的院子,目光怨毒如蛇蝎。

天公作美,霍家院门洞开着,没有人。

余氏路上采了许多的毒草,只消混进去几片叶子,都能毁了霍家。

头一回把断肠草花往林家媳妇的篮子里放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甚至接连几天都没有一刻安心过。

可现在,她很冷静,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更熟练。

院子里摆着很多簸箕,里面晒得都是刚收拾好的药材,空气里一股药香味。

没有丝毫的犹豫,余氏抓起一把毒草叶子往一个簸箕里放——

却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道声音,“沈家大嫂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手被猛地抓住了,一把毒草四下飘落在地上。

回头却见是顾风檐和霍端,还有村口薛家老大和……河清村里正刘正山!

余氏心里大骇,手往回缩,“你、你们在家呢?我当是没人,就说帮着把院门关上……也真是的,在家怎么不吱声,吓嫂子一跳。”

几个人都看着余氏。看得她心虚。

“哟,薛家小子和里正也在呢?”余氏扯出一个笑,脊背上一层冷汗。她把手收回来,“你们有事我也就回去了,下回出门可记得关门,你说这要是遭贼了咋办?”

她在几人的注视中往外走。

顾风檐唇角勾笑,完全不理会她,“嫂子不是帮我们关门……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又为何要把那有毒的东西往药材里掺?!”

余氏脸色苍白,笑意僵硬,语气不悦,“檐哥儿这是要污蔑我?!”

然而不过是色厉内荏。刘正山在这儿,她已经想起了刘老三的下场,浑身发抖着。

顾风檐并不理会她,把地上散落的毒草叶子捡起来。

“断肠草,下肚即刻见效,叫人痛苦不堪,魂归西去……嫂子说好端端的金银花里,怎么会多出来这么多断肠草来?”他冷笑道。

余氏才瞅见院子角落里堆放的金银花。

他们竟然发现了!

“采药的事情是你们两口子当初一致决定不要我的!怎么?如今出了问题却想赖在我头上来?!”她狡辩道。

薛大气一想起自家媳妇因为这事可能被怀疑坏了名声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狡辩,昨日林家的跟你一路,你往她篮子里放了什么自己岂会不知?”他指着余氏怒吼。

余氏正想狡辩,刘正山开了口,“沈余氏既然觉得自己没做这等事,那就明日送官府吧,正好我和薛家大郎也帮着做个证,这么晚了,谁也不想折腾不是……”

说话时他看着余氏,语气平淡,甚至能称得上是温和。

余氏大骇……当时刘老三也被送了官府,押送西北充军,至今没有消息。

刘老三是个汉子都有去无回……而她一个女人若是真进了衙门,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思及这层,余氏双腿发抖,脸色苍白,咬牙道:“是我做的,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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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穿成农家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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