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位老人唱双簧
“第一部分测试通过!”
林执事没好气大喊一声,
“第二部分测试开始!”
“慢着,林老!你这是要…临时加试?”
王执事见状顿觉不妙,及时发声制止道:
“先前咱哥俩可是说好了的,只要不留辨认出三味药物就算通过,压根没有提及另外的测试啊?”
“还好意思说,你带个这样的人来,是想羞辱我吗?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林执事一脸铁青说着,“好你个王不悔,你这坑挖得挺深啊,带个闲人过来,让我们供着养着是吗?”
“不是,不留的表现您老也看过了,而且他还会识字算术,做个仓管登记造册,那是绰绰有余啊……”
说着,王执事皱纹密布的额头见汗了。
“说得轻巧,登记造册?其他的人就活该累死累活流血流汗吗?”林执事语气越发凌厉了。
“选吧,要么继续参加测试,要么带人滚……离开!”
要不是看在与王执事多年交情的份上,可能话语会更加难听。
“不留愿意继续参加测试,有劳了!”
眼见着王执事因为自己吃瘪,他立刻走上前去,一脸真诚答道。
“不留你,不懂就不要插话……”
王执事这下更着急了,冷汗湿透衣背。
“伯伯放心好了,不留心中有数的。”
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一脸不屑的三人,继续说道:
“不留不仅要通过测试,还要尽可能帮助到几位师兄,让大家都能省心省力……”
这……
“大话还是省了吧,先通过测试再说!”
本来对王不留印象还算不错,但眼见着他漫天大话,林执事刹那间有些不悦起来。
“这样吧,这个药袋里面装有一半的石膏,也就是50斤,只要你能把它移动一丈,便算通过。”
“林老,林执事,你这是故意刁难!”
怕鬼有鬼,最担心的测试果真来了。
“谢谢林执事体恤,目前没有准备好,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无法把它弄到药架上去,但是水平移动还是轻而易举的。”
王不留言之凿凿说着,说着径直走上前去,从地上取过四个圆木凳子侧躺于地,又取来两根长绳把四个圆凳固定好,拉到药袋面前,也不在上面摊板了,直接把半袋石膏推倒在圆凳上面,变滑动为滚地朝着前方拉去……
很快,就在药舍之中走了几个来回。
在场的五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距离已达数丈,应该算通过了吧?”
王执事唯恐王不留脱力,急急提醒道。
“既如此,当然算!老夫说话算话,你这侄儿还真是有些门道。欢迎加入我们药舍,明天就来报到吧。”
大开眼界的林执事话音方落,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响起。
终于成功了,不用再吃软饭了!
王不留不由得微红了眼眶。
第二部分测试,他看起来也是轻松通过,其实还是充满变数的——
首先,就是那四个木凳子不能散架,一旦散架可就玩完了;
其次,就是那50斤重的石膏,如何搬上木凳并且均匀负重均是巨大的挑战。
而王不留之所以敢去挑战并且能圆满完成测试,全靠着自己的开挂技能——本草真经。
一眼过去,王不留就发现那四个木凳均是槐木,属于本草的一种,麻绳则是苎麻织就亦属本草;石膏本身便是药物……
而只要是本草,就归“本草真经”掌控。
那会儿连自己坠崖都能被本草拉了上来,更遑论操控这三样本草了。
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潜意识中与面板一番“对话”之后,王不留“命令”——拖着行走,木凳麻绳和石膏,就乖乖跟随着他“行走”了……
其实,当时就算不用木凳,石膏也会乖乖“听从”于王不留的吩咐,要上就上要下就下,前后左右随意游走……
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未免引人疑窦,他不能这样做而已。
这技能,还真是靠谱。
如愿加入了药舍,王不留看见满脸风霜的王执事,笑出了眼泪……
……
……
客观上讲,一个现代人要想在古代社会谋生,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还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生产力相对落后,经济基础欠夯实,管理手段简单粗暴,仪器设备非常稀少……而今科技和文明早已突飞猛进,各种各样的发明和产品层出不穷……
这也便是王不留当时的真实想法。
开工第一天,
他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开始动手改造这个生产力相对落后的药舍。
整整一天,他都在宣纸上涂涂写写,用心设计布置……
药舍的几位师兄亲眼见证过他测试时的“神奇”,除了招呼他喝水、吃饭,几乎就没打扰过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一整天的努力,药舍一楼地面上的标线、分区、药物名牌和简单图案就已经弄好。
有了清晰的指示,搬运药物时大家就不会乱放乱扔,免得入库时还要费力寻找。
继而,王不留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开始绘制小推车、木质叉车板以及类似于大吊车之类的杠杆和升降装置……
只要按图制作完成,药舍便算迈入了“半自动化”时代,可以大大节约劳动力和成本。
当一切就绪,天色已晚,三位同事已经次第离去。
王不留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了下酸麻胀痛的左臂,一切收拾妥当,便打算回去。
算算时间,张耀的晚饭应该早已烧好了。
“都弄好了?”
耳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王不留一跳。
循声望去,原来是林执事,不知何时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图纸都弄好了,明天就可以寻人制作了。”
王不留开心答道:“您老,还没下班…回家?”
“这不等你的吗?”林执事灿然一笑:
“走吧,老王只怕已经等急了。”
“啊?!”
王不留一时之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啦,不欢迎我啊?要不是老王再三邀请可怜兮兮的,我还不屑去做客呢。”
林执事淡然一笑,继续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为了你这份工作,平素一毛不拔的老王可是下了血本哦?”
“是吗?”
王不留一时语塞。
……
一路之上,林执事似乎问了王不留很多事情,但他据实回答,很快便都记不得了。
受人恩惠的感觉其实也是挺折磨人的,尤其是当自己日日夜夜记挂在心里,却日复一日无力偿还的时候。
诚如林执事所言,为了王不留的这次机会,王执事下了血本——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荤素搭配,还有一壶酒!
自打王不留住进来以后,他就没见老人家喝过一滴酒。
或许是想着把灵石存起来,用于以后三个人漫漫汲汲的生活。
“老林,咱哥俩再走一个,这次的事你费心了,兄弟承情!”
带着几分醉意,满脸通红的王执事笑容满面,开心说道。
继而一转头,面朝王不留神秘兮兮低声说道:
“不留也要以茶代酒敬敬林老,要不是他暗里把50斤石膏倒掉一半,你这次的测试,可能就悬了。”
原来如此!
那么他们二老在药舍针锋相对的表现,是在——唱双簧?!
也是,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录用自己这个残废,可不得花费一番心事?
“哗啦啦……”
王不留二话不说,急急给自己倒了一杯辣酒,
“林老,我敬您!感谢您给不留这次机会!”
说着,站起身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你的手还没好!你这孩子,不是让你以茶代酒吗?”
王执事急急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咳
王不留喝得太快,顿时连咳数声,面色涨得通红,眼角泛起一些水雾。
“孺子可教!”
林执事略一颔首,也端起杯子满饮了一杯。
“哗啦啦!”
仍然弯腰站着的王不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一杯却是敬王执事的。
“不留感谢伯伯再造之恩,而今不留父母双亲都不在了,您就是我的父亲!”
一口气说完,又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好好好,你这孩子,性子拗,伯父拗不过你……”
王执事颤抖着声音说道,颤巍巍端起酒杯放在唇边,一边微笑一边流泪,继而长啜一声,干了杯中之酒。
……
醉酒,有时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起码,可以让人暂时忘却许多事情。
如果机会好的话,还可以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