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妈妈说道:“这不怪你,现在生活本来就不容易,选择辍学,那是他们不想你太辛苦,心疼你,”
这一个晚上,爸爸妈妈一晚上没睡,我也跟着一个晚上没睡,经过昨天晚上爸妈的谈话,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有多不容易,想起爸爸昨晚跟妈妈说有一个人讽刺爸爸“养不起还要生那么多”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怕爸妈发现,所以我咬着下嘴唇紧闭嘴吧不让自己出声。
这么多年爸妈在别人的嘲笑中是怎样熬过来的我不敢想象,哥哥姐姐们突然辍学以前不知道,现在终于知道他们原来是因为想减轻家里负担,因为爸爸妈妈为了我们几个孩子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外债,所以他们选择辍学是想出门挣钱帮家里还债。
而我却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忽视了家里情况,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此刻很恨我自己。
之后几天,我怕爸爸妈妈担心所以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上学去上学,只是放学回来后我开始尽量帮妈妈多干点活,虽然妈妈只让我在家里做饭,但有时候会跟着她去地里干农活。
今天晚上,爸爸很晚才回来,回来时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话也不想说,随便擦拭身上的泥灰后饭也没吃到头就睡,妈妈帮爸爸盖好被子后叹了口气就过来将饭菜收了。
妈妈边收拾边说着:“先给你爸保温着,让他休息好了再吃,”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爸爸是因为给我筹学费才将自己累成这样的,看着妈妈消瘦的背影,我的手指不自觉抓紧衣角,“辍学”两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
但我还不敢确定该不该这样做,所以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天,所以我不用去学校,中午的时候,妈妈因为在帮三叔家打烟草所以让我帮爸爸送中午饭去。
我找了一个袋子,打了一碗饭后在上面放点酸菜,然后装进袋子里系好就出了门。
来到爸爸干活的地方,和爸爸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叔叔伯伯。
站在不远处,我看着爸爸举起手里铁槌用尽力气砸下去时,我的心抽疼了一下,看着他那眼神坚定一下接着一下用尽力气往下砸,像是誓不将铁坠打进巨石决罢休般,此刻认真的他汗流浃背感觉不到,炎热的阳光射在背上他也无所谓。
“爸爸,”我忍着更咽的声音大声喊道。
爸爸听到我的声音就停了手中的事,然后他身后的几个叔叔伯伯说道:“这是你幺姑娘呀?都长这么大了!”
爸爸笑着说道:“是啊!”然后走下来接过饭袋说道:“给我就行了,太阳大赶紧回去。”
爸爸这句话差点让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但因为人太多所以我强制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说道:“没事爸,我等你把饭吃完再一起把碗带回去。”
爸爸想了一下觉得也行,于是将我带到阴凉处呆着,道:“那你在这里等,这里凉快点。”
我“哦”了一声没在说话。
爸爸则是就地而坐,打开袋就吃起来。
看着爸爸几乎被晒脱皮的后背,还有当年被水烫伤的手臂,拿着筷子的手指都开了伤口,我仔细看了其他手指,没有一根完好的,都有干活后留下的冰口,甚至有的都被感染了流浓血,那被晒得黢黑的脸此刻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大口大口吃着我带的饭,他就像是不想耽误一分钟时间一样吃得很快。
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就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爸爸不到一会就吃完了,他将碗放到袋子里后递给我说道:“赶紧回去吧,太阳大,路上注意点,啊!”
我点点头然后拿过袋子就准备立离开,走时还听到后面的叔叔伯伯夸爸爸幸福,有个懂事的娃娃……
走在路上,想到刚刚看到爸爸的样子,想到妈妈在地里干活时消瘦的身躯,想到哥哥和姐姐们辍学时的心情,此刻我才理解。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李江鸿家的对面,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看见他家门口前有几个人,只是太远看不清楚都是些谁,不知道他在不在其中?
我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到家里,曾经的画画一段一段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该做出选择了。
一:是选择无视爸爸妈妈的压力,闭着眼睛看不见听不到,然后继续上学。
二:是选择帮他们减轻负担,和姐姐们一样,辍学,从此与知识分道扬镳。
当然,我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一想到辍学真的再也看不到李江鸿后我又有点犹豫了,但我知道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不管怎样我和他都不可能有结果,毕竟我们是两辈人的关系,也就是因为这点关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最深处。
再说了,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也不知道,哪怕是一点点异常我也没感觉到,反到是我有时候觉得他对小菊更加留意一点。
想到这里,我再想起小菊曾经说过她心里的那个人,我瞬间苦笑一笑,自言自语说道:“看来我是一厢情愿了,或许他们才合适吧!如果是真的,其实也挺好,都是我的朋友嘛!我应该祝福才是。”
只是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酸酸的……
下定决心“辍学”后,第二天上学时再次路过他家门口,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向他家,而是加快脚步离开。
在学校一天时间我都没有心思上学,所有的课程我都没有听进去。
放学回来后我放下书包就跑到地里帮妈妈干活。
妈妈见我过来后问:“你今天没有作业吗?”
我摇摇头:“没有!”
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着锄头埋头苦干。
我拿着镰刀割着草,心里想着该这样告诉妈妈我不想读书的想法。
思索一会儿后我小心翼翼说道:“妈!我…我不想读书了!”
妈妈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