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梦境
你做过爱吗
荆戈:“……”
荆戈不由得回想起两人的初见,当初他咬谢宴那一口,不过是出于对神明过于深刻的敌意,又囿于孩童的身体,于是选择了最幼稚的泄愤方式。
他当时也没能想到咬下那一口,竟在谢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就连重塑身体,也没能除去。
这就像是,谢宴的灵魂在一直记着他一样。这样想着,他心里竟溢出久违的甜蜜。
谢宴瞅他一眼,表情怪异:“你脸红什么?”
荆戈顿时回过神,发现两个人都在看着他,他微微一僵,回答道:“没什么。”
谢宴盯着他的脸颊看了好长一会儿,眉目间慢慢浮现出一缕轻薄的笑意,是相当纯粹的愉悦表情。
云齐神色一暗,低下了头,他将纱布固定好,整理好工具,“小宴,我给你重新包扎好了,尽量不要乱动,好好躺着休息。”
谢宴:“大概多久才能止住血?我刚刚也没怎么动,伤口就开裂了。”
“我给你换了新药,效果比之前用的好很多,预计一两天内伤口就能愈合。”
谢宴眼睛亮了亮:“什么药啊,效果这么神奇。”
“是研究所新研制出来的,还没有上市。”
听到这话,谢宴眼里的亮光顿时暗淡了下去,他表情微变,不自觉伸手抓住了荆戈的胳膊,僵笑一声:“不会是迟哥让你用的,有什么麻醉、迷晕之类的效果?或者……这药也能起监听作用?”
云齐看着他眼底的防备,表情颇显挫败,他苦笑道:“小宴,你不用处处防备我。植入监听器需要的条件非常苛刻,只有在研究所的环境里才能做到。这药,只是促进你伤口恢复的。”
“哦。”
云齐声线依旧低落,“小宴,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跟我相处吗?”
握着的胳膊突然绷紧,谢宴奇怪地扫了荆戈一眼,而后又看向云齐,平静道:“抱歉啊,云齐,我知道你帮蒋迟也是无奈之举,手术室里是我不对,我也没有怪你。只是,你是蒋迟的人,就注定了我不得不防。”
“那他呢?这个人也是蒋迟带给你的,你怎么……”云齐指向荆戈。
“没什么理由。”谢宴淡声道。
云齐抿了下唇,将工具拿好,转身走向病房门口,他停顿了一下,“蒋迟让我明天带你回研究所。”
谢宴愣了下,眨了眨眼:“谢谢提醒。”
云齐关上了房门,谢宴转头看向荆戈:“我们现在出院。”
荆戈一怔:“现在?你的伤……”
“比起被植入芯片,这算什么,我还要感谢它才对。”
“至少再待一天再走,少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你好好养伤就行。”
谢宴皱眉道:“不行。”
荆戈握住他的手,定定注视着他:“少爷,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我可没说过。”谢宴撇嘴道。
荆戈顿时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谢宴看他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拍了他两下,气急道:“我相信你是信你不是蒋迟的人,而不是相信你能对付他。”
“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算武力值高到可以以一敌十又怎么样,他给你打一针还不是要晕过去。难道你要和他硬碰硬?”
荆戈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想法。”
“不准有。”谢宴板着脸说。
“我和蒋迟没有撕破脸,他不会对我用强,所以只要我回去了,他不会再强行让人把我带走,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我也不会傻到去找死啊,这几年我故意弄伤过几次,在家里屯了点药品,足够我恢复了。这样你放心了吧。”
荆戈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帮我换身衣服,云齐刚来过,时机正好,我们趁现在赶紧走。”
“好。”荆戈沉默地把那身破掉的衣服捡回来,谢宴看了一眼,表情略有些嫌弃,却没说什么。
换上衣服后,谢宴环上了荆戈的肩膀,忍着腰间的疼痛咬牙道:“抱我起来。”
荆戈也顾不得两人现在的身份,两只手分别按在他的臀部和腰中间的位置,“少爷,你放松,不要用力,交给我就好。”
谢宴一怔,将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隐约泛着热气,他轻声道:“好。”
荆戈将他完全收入怀中,然后将他的外套披在他身后,他稳步走出病房。
已经到了深夜,除了两三个走动的病号,走廊里很清静。
两人就这样逃出了医院,来到马路旁,荆戈停下脚步,“少爷,帮我拿出手机来,我打辆车。”
“哦,”谢宴的声音隔着衣服,显得有些沉闷,还带着些困倦,“放哪了。”
“在左边裤子口袋里。”
谢宴在他怀里动了两下,将胳膊放下来,摸索到他腰间,然后又一路下滑到他的胯上。
他似乎真的有些累了,找不准位置,胡乱摸了几下,终于摸进了他的口袋里。
荆戈绷紧了身体,这的确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可他实在太久没摸过碰过谢宴,谢宴在他身上稍微一摸,就轻易勾动了他深藏起来的渴望。
谢宴似乎没发现,将手机拿出来,却并没有递给他,反而直接划开了屏幕,他被屏幕的亮光闪得眯了眯眼,“你怎么不设密码呀。”
“不需要。”手机于他而言几乎只是个通讯工具。
谢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笑了两声,拨动了几下,“好了。”
“嗯。”
谢宴关上了手机,将胳膊重新搭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刚刚是不是硬了。”
荆戈身体一僵,脸色顿时涨红了,幸而夜色很深,周遭的光线也照不清他的神态。
“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宴似乎很轻松,声音里都带着一层笑意,“是的吧,我感觉到了。”
荆戈无法否认,只好道:“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谢宴懒洋洋地回应:“干嘛道歉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嗯。”荆戈轻声道。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的氛围,荆戈却觉得周围像是升了好几度,两人之间暧昧不已。
谢宴又道:“你做过爱吗?”
荆戈感觉脑海里突然炸开了什么,蓦地收紧了手掌,他张了张嘴,嗓子嘶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当然是做过的,和眼前这个人,做过无数次。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不知道谢宴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心里又在想什么。
如果他回答是,那谢宴会不会觉得他是和别人做过,如果回答没有,又像是在对谢宴撒谎一样。
这简直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谢宴仰起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等到荆戈的回答,他也没有着急生气的表情。
“做过的吧,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熟悉。”
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荆戈吞咽了一下,嗓音依旧艰涩,“那少爷呢,有没有……做过。”
他紧张又害怕地观察着谢宴的表情。
谢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愣了一会儿,就挪开了视线,又低下头趴在荆戈肩膀上。
正当荆戈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轻松时,谢宴却开口道:“做过的。”
他望着远处的绿化带,说这话时,眼里流露出一丝茫然。可是,这抹神色并没有被荆戈捕捉到。
荆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听到这话时的心情。
谢宴没有这五年以外的记忆,他所说的做过,自然不是跟他,极大可能,就是跟蒋迟了。
这是他一直不敢去面对的问题,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点猜测,毕竟谢宴和蒋迟表面上是亲近的,已经到了订婚的这一步。
而且,谢宴想在蒋迟面前伪装,如果蒋迟要求,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所以,发生点什么,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心里那抹猜疑终于落了地,荆戈却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对谢宴的独占欲有多强,如果是以前,要是知道有人碰了谢宴,他估计会当场发疯,把碰谢宴的那人撕碎,再狠狠除掉谢宴身上留下的那人的痕迹和味道。
可是,此刻,听到谢宴这番话,他似乎除了心酸,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化成了对谢宴的心疼。
他小心收紧了怀抱,谢宴身上好凉……
他遥遥看着远处的医院,医院的灯光很亮,看着却没有温度,有些瘆人。
也不是所有情绪都出乎了他的意料,比如,他现在就非常想撕了那个碰过谢宴的人。
他轻声问道:“少爷,能不能告诉我,和你的,是谁。”
他觉得谢宴可能不会回答,毕竟,这个问题似乎比刚才更私密一点。
没想到,谢宴沉默了片刻,竟是开口回答了他,声音有些飘远:“不记得了。”
荆戈心里升起一抹疑惑,难道说,蒋迟是在谢宴无意识的情况下强迫了他。
这个畜生!
荆戈又继续问道:“和那人做的时候,少爷感觉好吗。”
谢宴的声音更渺远了些,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他轻声道:“我记得,很舒服。我在梦里……会常常梦见那个画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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