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最初的成长

第1章最初的成长

零几年的农村还很小,钱小、路小、人小。

当初上小学,那年十一二岁的模糊体态,我与同龄人对于未知零食所衍生的兴趣并无二致,开始零食的魅惑跟好吃关系不大,细细道来感受。

夏天炎热,村里人尤其老者甚爱门口小板凳一坐,条件优渥的,竹片编制的凉床一躺,手中不闲着的,蒲扇一挥,邻居之间大抵如此,闲言碎语唠嗑到星辰大海,自家大院很静,狗也不闹。老人聊的正酣,有时自家狗叫二句,隔壁的隔壁狗也跟着叫,它们早已不是狗了。

小孩都有个通性,大人话多,耳根不得清净。院子很大,前面村户,还有一片空地,是邻居放稻草的草垛,小山叠放的厚重也抵挡不住杂草的野蛮生长。得益于炎热的夏天,得益于老人的对谈,得益于陪伴十几年的白灰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萤火虫,它们在杂草间闪烁,如我儿时去茅房途中偶尔抬头看夜空的星星,它们忽暗忽明,那时的我是真的无忧无虑。

“我看到了星星,它们在草间像个故障灯泡一样一闪一灭,太神奇了。”

观看这位“星星人间体”的表演经历与对零食最初的感受一般无二,一想到一块钱够吃一天,我还是会留恋,自那之后,我再也未曾见过萤火虫了,那时候钱真小。

听奶奶讲,我父母为了生我,不容易。

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是会重男轻女,头一胎是女孩的人家,第二胎不是男孩,迂腐的十里八乡认定是大罪过。

母亲怀二胎的光阴,辛酸难熬是贴切的,不谈感受,那样虚伪的令人生厌,她不喜欢虚伪,我便向往真诚。不幸的是,那一年,她与父亲选择偷偷流产。奶奶种田大半辈子,若问哪户人家在田野里遗落的汗水最多?

东家西舍的百思不解,披星戴月的无数年光,手上厚茧,脚趾盖黝黑,一句麦田的守望者,她当之无愧。就是这位勤勤恳恳的守望者,却没能守住……

父母这个决定,奶奶是从一位农妇口中得知的,那个下午村村通的唯一一条小路不安生。放下农具的她头顶烈阳,披上黧黑的皮肤穿梭在热气的盛夏,当年她这般同我讲。

“我啊,跑了十几个村子,那时候土坯房还很常见嘞,房子模样建的都差不多不好找,我不信一直喊,就是找不到,我当年也失去了两个孩子,我懂,我懂这种感受,它们还小,不能让他们后悔。”

小孩子太傻,这些话他竟想不出一丝安慰,小孩子太真,奶奶眼红的讲我没有笑,我知道她难过,我笑不出来。我不能用小孩子懵懂无知去搪塞,我心里有愧。她的皮肤自那以后越发黢黑,父母把这份自责刻在心底。这份苦怨谁?那时候的路真小。

成见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封建思想的风终究是吹到这里,希冀这股风葬于农村,如此,告慰我那不曾谋面的亲人。

农田在农民心中要排第二位,有人喜欢夏天,农民是必然不喜的。离村子几公里外有大片的田野,那个夏天,屋里小孩,屋外大人。

天公不作美,靠近田野堆的大水塘几经干涸,田里没水,粮食无根。各家各户分水的消息席卷而来,小时候认为这个决定是英明的,安逸的“屋里人”怎知酷暑的“屋外人”无奈,因为分水问题,几家人大打出手,多年邻里情毁之一旦,是非对错我不明就里,只知道那时候的人真小。

小孩子装不下这些心思,但是你给他一颗糖他能记很多年,这个糖不一定非要甜,只要是你真心给他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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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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