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那就遂你心愿
宁川开口给作案的人施加心理压力。
有阿梨的锁定,这人的逃跑完全就是无用功。
这话果然给张三极大的压力,电梯不能用,对方似乎还掌握了他的行踪,一种恐慌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不,一定是在诈我,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往哪里跑!”
张三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和另外一位学徒一直待在单元楼里,所以并不知道阿梨恐怖感知能力的事情。要是知道阿梨能以视觉和声音锁定一个人,打死他都不会冒这个险。
张三继续压着脚步往楼上跑去。
只是在屏息状态下,又要不出声且快速的往楼上逃亡,对张三的体力是一种巨大消耗。在这种情况下强压着喘息,嗓子眼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顶着,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对张三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刚才撬门就已经废了不少力气,现在要不停歇的爬楼,更是一种折磨。
之前内心意淫的快感,现在全都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替代、覆盖。
可越是紧张,心跳就越快,生理上就更渴望大口吮吸氧气。
用意志压制天然的生理反应,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项极其艰难的体验。
溺毙般的窒息感涌入大脑,张三的脑袋瓜里嗡嗡作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紧闭的嘴巴倏地张开,大口的、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呵呵,你继续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儿。”
宁川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在步梯空间内上下回响。
贪婪的呼吸空气后,张三继续屏息往楼上跑。
可是张三却忘了,人是会上瘾的。
这种上瘾,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需求。在畅快的呼吸过一次后,再想要憋住不发声,就会异常艰难。
就和底线一样,这种东西一旦打破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只是大口喘息的跑动并没有减弱身体传来的难受,那种喉头传来的血丝的甜腻以及窒息般的难受,还有四肢因为奔跑的酸爽麻痹,心理的压力和惊慌,都在不停折磨着张三。
“好,既然你想追是吧,那就来吧!”
张三一发狠,从背包中掏出原本准备引燃宁川家的燃烧瓶。
这些东西还是之前王胖子做的。
打火机引燃,随后丢向楼梯,破碎的酒精伴随着火焰轰一下充斥整个楼梯。
张三继续往上跑,又丢了一个燃烧瓶,火势更大。
“哈哈,有本事就追来!”看着火焰熊熊燃烧,流淌的酒精带着火焰,沿着楼梯不断滚落,蔓延的区域越来越大,张三终于有种解脱的兴奋感。
当宁川三人继续往上走,感觉到扑面的热浪和火焰后,脸色铁青。
从刚才的口音,他已经认出这人,正是弑师灭祖的张三。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趁着他锻炼身体,想要撬门偷盗。
看着眼前地面的玻璃碴子和火焰,宁川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打算撬门烧了他家啊!
人心狠毒怎么能到这种地步!
眼下楼梯被火焰吞没,根本上不去。
“你俩让开,别挡道。”
荔枝冷清的声音,仿佛驱散了炙热,只让人感觉到一阵寒意。
宁川和阿梨乖巧地像是小鸡一样,躲到下面一点的楼梯。
荔枝抽出两把细柳刀,随后挥刀舞动,从细柳刀上形成的刀风,迅速激烈,步梯内气流涌动,不断在楼梯间窜动,阴风怒号,
如百鬼夜行。
火焰在刀刃、刀气的攻击下,迅速偃旗息鼓。
步梯是消防通道,没有杂物堆积,防火性能又好,仅靠着酒精作为燃料的火焰,在荔枝的刀锋下,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很快就清理出一条道路。
刀气斩焰!
亲眼看到这等绝活儿,宁川不由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这手段,也就玄幻电视剧里能看到吧?
刚才蔓延的火焰,现在全都消散,步梯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酒精气味。
“阿梨,接下来看你的了。”
阿梨气呼呼,两颊鼓地像河豚一样。
偷盗家里,又看到熟悉的燃烧瓶,这人的身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胖子对阿梨,可是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关心呵护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宁川。
可是这么好的人,居然被自己的徒弟背刺,电话里临死前的失望和不解,阿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祸害居然没死在昨晚的暴乱中,今天居然还想着烧了她家。
阿梨不能忍!
“早就锁定他的位置了,跑楼顶上去了,这下他逃不掉了。”
三人一路来到楼顶,环顾一圈却没看到张三的身影。
阿梨冷着眼神,指了指其中一个机房基站,没有出声。
但宁川和荔枝心领神会,都知道这人躲在里面。
这人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机房基站里有交换机和各自线路,但是房子里也有其他一些空间。只要不断电,这机房就会一直运转,所以即便在冬天,内部的温度也能有所保障。热的时候也有顶部的风扇空调排热,可以让基站保持一个不算太闷热的温度。
加上天台位置,只要把天台的门锁住,就不会有丧尸上来。
这就是张三寻觅的绝佳避难所。
这还是前几天在天台帮忙搬运木料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张三就留了个心眼,牢牢记住了这个地方。
阿梨悄悄附耳说道:“老爸,这人弑师,还想着烧毁我们家,绝对不能轻饶!既然他这么喜欢放火,那就用同样的法子送他一程!”
宁川看着阿梨几乎要冒出火星的眼神,想到了王胖子生前对阿梨的多半照顾呵护,明白女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但明白归明白,宁川还是要引导阿梨的想法。
如果被情感和欲望支配,那放任下去阿梨就会和张三一样意气用事,不计后果。
沉吟片刻,宁川说道:“既然他觉得机房是他的安全屋,那我们就干脆遂了他的愿。”
荔枝听懂了宁川的意思,这件事只有她来动手了。
走到机房面前,伸手按在合金门上。大门软化融解,迅速改变状态,牢牢和周围的混凝土结构嵌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张三,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这里,那如你所愿,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
说罢,宁川三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到天台大门闭合的声音响起,张三这才敢喘气。
可是等他想要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基站的合金门,已经找不到门把手和锁头,整面大门就像是宁川家的那样,变成了一整块铁板,以及一头凶狠注视、伸出獠牙的狼头。
一瞬间,张三就明白了宁川那番话的含义。
两个小时后……
张三双手沾满鲜血,无论是凿壁还是撬门,他试遍了所有的方法,可是根本没办法撬动分毫。
一双血手疯了似的在墙壁和铁门上划拉,指甲都被抠碎磨掉,墙壁上满是指痕和疯狂的血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