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心有余悸(下)

第34章心有余悸(下)

因为外婆的病,假期失去了原本快乐与自由的本质。

而思礼,也把对爱情的那份幸福感丢了些许。他难以沉迷于与慕晴甜蜜的聊天中,不再时刻幻想着他与她未来的种种生活。思绪里,更多了是亲情。

安顿好外婆,他和父母找了个时间,支开年幼纯真的妹妹,在楼顶的小露台上好好地谈了谈心。

哧……哧……两声过后,思礼和他父亲的面前都摆上了一瓶被启开了的啤酒。

“算了,你还是别喝酒吧。”思礼想了想,把父亲跟前的啤酒挪到了自己的桌前。

“少喝点。在学校我看你是老喝这玩意。”父亲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走着父母关心儿子的常规套路。

“在那边?几乎都不喝了。除非是大一点的聚会聚餐。”对于父亲的关心和怀疑,他觉得的确有点道理。记得那年上大学的时候,他的体重也就120多斤,如今已经突破了130斤了。

他豪饮了一口酒后,责问了起来:“妈,阿婆这个情况外祖那边怎么打算?”

母亲并没有及时回复他,而是向他的父亲投去了求救般的目光。然而,父亲没有解救之意,只是跷着二郎腿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倒是和孩子赶紧沟通好啊。赶紧滴,一会他还要去接小妹。”母亲对于父亲的冷漠感到生气。但她的这转移话题的做法,很是明显。

思礼嗑起了桌上的花生,冰冷冷地接了句:“我给她钱了,让她去姐妹去吃披萨。我可以晚点去。我只想知道你们的选择。”

“你觉得该怎么做?”父亲放下了跷着的腿,正襟危坐着回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不确定。我还是想带阿婆去更好一点的医院再看看。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他停住了吃东西的嘴,略有所思之后说了自己的答案。

“之前这个医院还不够好吗?”这下子,轮到父亲嗑起了花生。

“也不是不好。或者我们可以去中山和同济再看下?”思礼对于父亲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这回,轮到母亲发话了:“不是我们不想去。阿婆年纪实在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这次去省里看病,医生说她手术的成功率很低,而且有后遗症。你又不是不知道?农垦医院也算是我们省的最好的医院之一了。其他的医院也差不了多少。”

“那我们就尽力去……”思礼的话语里透着希望,但连他也对这份希望不自信。

“这不是尽不尽力的问题。这样的选择是大家考虑了很久才做出来的。这样的选择也许在大家看来是最合理最实际的!我知道你爱阿婆,但……但阿婆实在是老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吧。看淡一点。”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用了一个转折语气。然而在思礼看来,父亲的这个转折隐藏着什么。不论是神情、表达方式上,都有着难以启齿的味道。

“就这样吧!我要跟你妈出去和朋友喝茶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真的爱阿婆就多回去陪陪她。”眼看思礼想继续追问,父亲截断了话题。一场本以为会耗时久的谈话就这么草率地被单方面给结束了。

思礼十分郁闷地看着手里的酒。突然,他狂饮了起来,任凭湍急的啤酒从嘴边泄露出来,浸湿了衣衫。接着,轻飘飘的啤酒瓶子一下子被扯开了,漏网的酒水四处泼洒着。随后,瓶子被狠狠地按压在了桌子上,而他则是一直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只剩下夜空中闪耀的星星与月亮在陪着他。

周遭那曾经明亮着的灯火,已是逐一地褪去了光芒。他依旧在那个岔子路口,思绪着……

“哥,怎么还不睡?”让他有所清醒的是小妹的呼唤声。他抬起头,小妹正穿着睡衣站在一旁看着。

“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思礼赶紧抬起张椅子放在了小妹的身边。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要不要接我,你都没有接听。然后我就自己回来了,刚刚才发现你手机都在楼下。”小妹并没有因为他的不接听电话而生气,反而是平静地说着话和摆好椅子坐好。然后还从口袋里掏出思礼的手机,并以一种大人的口吻训斥着:“给你!你自己好好看下咱家的晴姐给你打了几个电话!赶紧道歉先。”

思礼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慕晴的12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其中第一条信息里写着:有啥心事要和我说,别自己扛着。信息送达时间为晚上9点13分。第二条信息则是:我先睡了,明天要陪老爸会客。信息送达时间为晚上11点18分。

思礼再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43分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慕晴可能已经入睡了。

最终他只是回了一条信息给慕晴,交代了自己忘带手机的事儿和承诺第二天再好好说说近期的情况。

放下手机的他,看着小妹。小妹也看着他。

小妹伸手拿了瓶啤酒,被她哥给按住了。思礼摇了摇头,示意高中生别喝酒。

“拿来吧你!反正都放假了。我就喝半瓶,尝尝啥味。”小妹挣脱了思礼的束缚,抢过了一瓶啤酒,利索了打开了。

“就半瓶哈!不许多喝!剩下来的给我!”面对如此可爱的小妹,思礼也就由着她乱来了。

俩兄妹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地嗑着花生喝着酒,虽然其中无言语,却丝毫不尴尬。

半瓶啤酒很快就被小妹喝完了。伴着花生,这一轮下来,她知足地打了个饱嗝。

“喝好了就下去睡觉,让你哥我清静清静!”见时候不早了,思礼下起了逐客令。而他却打算继续独赏星空,自饮夜色。

“行吧。那我就下楼睡觉了。”顺着老哥的意思,小妹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准备往楼下走。不过就在她刚要迈出步子时,却冒出了这些话来:“哥,其实也就是能力问题。钱和精力!”

被这么一句话给惊住了的思礼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小妹抿了抿嘴,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哧……又是一瓶啤酒被打开。思礼不知道这是第几瓶了。但这一瓶啤酒入口却是最爽快的。

他似乎被点醒了一般。啥为能力?

抛开外婆的个人想法来论:

钱是物质能力。他的外婆育有四儿一女。这些舅舅们虽说生活条件不错,却也只能算是温饱小康家庭。而他家,充其量也只是算个有所富裕之家。但外婆的这么一折腾,对任何一个家庭乃至整个家族都是一个巨大经济负担。就拿在省农垦医院的那段时间,不含误工、陪护等费用就已经花费了将近3万元,折合一天就得5000余元。据估算,外婆的这个病如采用积极的医疗方式,则预计每天的花费将近6000元。而且这费用还不包含着数万乃至十几万的手术费、化疗费及居家疗养之后每月1万余元的日常药物供给。这也就意味着,假使积极治疗之后外婆延续了5年的生命,则需要她的子孙支出将近100万元的资金。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笔巨额的支出。

而精力方面,如果选择了积极治疗的方式,那么,外婆居家疗养时,必须要有两人24小时负责护理。外婆有个不好的习惯,她不愿意陌生人的陪护。这就要求着她的子女必须要有两人放弃工作,间接地又影响子女们的收入了。对于忙碌奔波讨生计的亲人们来说,这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其实,混为一谈起来也算是物质能力的不足。

又有一瓶啤酒入肚,不过较为刚才那一瓶,这会多了许多的苦涩。

渐渐地,眼泪从眼角冒了出来。他试图去抹,却发现怎么也抹不完。

在他心里,他清晰地知道:外婆也不想痛苦地活着,宁愿舒服点地看着儿女子孙,哪怕少活几年。但在这抉择面前,他和亲人们不是在做选择,而是在逼自己去接受一个自己不想接受的答案。

“给!擦擦吧!”小妹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身旁。她开始收拾起哥哥制造的残局,还边感叹着:“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个老师、当个警察啥的,老是嘲笑你那当商人的梦想。这一次,我想明白了。只有你的梦想最真。”

而听到这话的思礼,先是笑了笑,然后掩面哭了起来。

收拾好东西的小妹,将这个伤心人留给无垠的夜空。

而小妹也在希望着,第二天的黎明早点到来。

与父母谈心后的第二天,南方的太阳即便是在冬季依旧耀眼,却晃不醒沉睡的双眸。

思礼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过半了。这个点,错过了早餐,却还在等待着午饭。

他看了看手机,如愿地收到了慕晴的信息。信息内容只是简单的安慰话儿外加睡醒后回个电话的要求。

但他并没有急着去回电女朋友,只是以信息的方式约定下午再聊。也许,这时候还有更加值得他去做的事。

洗漱、换衣服之后,他便出了门。

“老板,88的盐焗鸡来半斤,要胸部那块。”在离家不足30步的饭店门口,思礼透着橱柜看着诱人口水直流的鸡肉边点着菜。然而,正当厨师的刀将要落下之时被思礼给喊住了:“师傅,换那种108的,来一斤吧。”

刀起刀落,他想要的东西被打包着。买了单以后,他又顺走了两包山柚油酱料。

盐焗鸡,是他外婆最为喜爱的食物了。因为父母工作无法照顾他的缘故,从思礼1岁起外婆便来到他身边负起照顾的重任。大概十多年前,他们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在新家的附近,有一家饭店贩卖的盐焗鸡堪称一绝,但价格也非常贵。对于这个肩负着巨额房贷的家庭来说,算是奢侈品了。但每每思礼心情不好或是得到奖状之时,外婆总会到家附近的那家饭店里买上三两或半斤盐焗鸡给他。他常常问外婆:“你怎么不吃呢?”外婆总是一脸慈祥地说:“你先吃。”但许多时候,他会藏在门框外,看着外婆捡起未啃食干净的骨头继续嗦着。有一次,母亲多买了一些,外婆得以真正地品尝到这份美味,还不停地说着盐焗鸡是她眼中最好吃的食物了。这一种无私的爱,从那一刻起便刻印在他的记忆里。后来,父母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起色。家里也渐渐地富裕了起来,思礼从父母那得到的零花钱也多了起来。但他总会攥上几天,待凑够了钱便去买上半斤八两盐焗鸡和外婆一起享用。每到这个时候,外婆会边吃边和思礼聊起以前的艰苦岁月:

她出生在一个较为富裕的商贾家庭,生活可谓是无忧无虑。在19岁时,因为家族联姻的缘故,她嫁给了思礼的外公。彼时,外公的父亲乃一县之长,并坐拥千亩良田。外婆虽与这个男人未曾有过恋爱的甜蜜,但却不影响她收获满满的幸福。外公专情于她,与她生育了四男一女。好景不长。随着外祖父的离世,投身于深深热爱着的教书事业的外公不谙商、政两道,加之对家里的产业经营不善导致了家族破落。之后又遭天灾人祸,生活陷入困境,简直可用悲惨一词来形容。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一家人,开始过起了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这样的节俭性子也就随着岁月遗留了下来。

外婆在述说这一切过往的时候,总会带着泪水。她曾无数次地当着思礼的面叹息与道歉。是她没好好照顾好她的子女,给了她们痛苦的童年与青春。

每当外婆的眼泪因回忆往事而顺着脸颊而下之时,思礼也已两眼通红。他不停地向外婆解释着亲人们并没有怪罪他们。然而得到的总是那一句:“阿婆现在老了,再怎么吃这些鱼、肉都是一种浪费。你们多吃点就好了。”

也许,外婆那一辈的人再也走不出那个贫苦日子的阴影;也许,也改变不了时刻怀有愧疚的心灵;也许,这一份固执才是他们眼中表达爱的方式。

打包好鸡肉,思礼开着电动摩托车便往外婆家的方向驶去。上了高一,外婆因为身体原因,回到了距离思礼家6公里远的农村里去了。和老家那片田野有几分相似,曾几何时,路的两侧尽是丰收的田野。可如今,荒芜占据了大半的农田,残败的村屋映入了眼帘。去往村里的方向上车与人均是孤独寂寥。而开往城市的那一侧,却是络绎不绝。村里的人大多背起衣被,进了城务了工,力求融入到繁华热闹的城市生活里。但外婆却从城里默默地回到农村。曾有的回外婆逗狗摘瓜兴奋与期待,在这一刻丢在了擦身而过的风儿里。这一趟归途,心中更多的是悲伤与痛苦。

到达外婆家时,时间已来到中午12点。刚把车一停稳当,思礼便向外婆的房间跑去。外婆的房子是一间民国时期便已建成的小屋。斜顶灰瓦,青苔顺着青石砖往上爬。不足10平米的房间里只是简简单单地摆放着一张木质沙发和老式木板床。通过古式的窗户,他看到了外婆正在熟睡。

“大舅,阿婆不吃点东西吗?都大中午了。”不狠心叫醒外婆却担心着外婆的他看到大舅父正抽着烟看手机,便询问了起来。自从外婆生病以后,大舅父便辞去小区保安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起年迈的老母亲。

对于思礼的问题,大舅父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先把手里的最后一口烟给闷完,看着思礼手中的鸡肉慢慢地说道:“刚睡醒,今早念叨了你好一会了。”

“都说我啥了?”思礼找来一张凳子,从身上拿出了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大舅父,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你小子什么时候抽上烟的?你以前可是一根烟都不沾的啊。这抽样的习惯不好啊,对身体健康影响特别的大。”口是心非的大舅父立马就点着了烟,继续吞云吐雾起来。然后他还称赞了起来:“这烟不错啊,挺贵的吧?”

“还好吧。我是上了大学才学了点社会上的坏毛病,不过我很少抽。”诚然,思礼并没有说谎。他抽烟是被张伟带坏的,晚上通宵娱乐的时候,他们俩就拿烟来提神。但烟瘾不大的他,成了张伟乃至所有兄弟眼中的“借烟”积极分子。而这包烟,是他专门买了“贿赂”大舅父的。

“对于阿婆来说,她最在意的是你的学习了。她现在见到人就说她外孙学习很好,去了很远的地方读特别好的学校了。”大舅父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表现着一种自豪之情。放眼望去,在同辈同龄的亲族里,思礼就读的学校算是最好的。打小,他的成绩便是外婆炫耀的资本。思礼考上大学后,外婆还把她戴了10多年的银手镯送给了这最爱的外孙。那是她唯一的首饰了。

听完话的思礼笑了笑,但却眼眶湿润。恰好,外婆醒来了。一打开房门,她就看到儿子和外孙正坐在屋檐下聊天。因为疾病的影响,她向思礼走来时有点迟缓,但却带有着一份明显的兴奋。

没有过多的交流,思礼只是忙着把闷在袋子里许久的盐焗鸡拿来了出来。装盘、加热,匆忙的动作是他渴望外婆享用美味的内心写照。

“没必要买这么多,阿婆吃不完的,而且这东西又贵,很浪费。来来来!一起吃!”此时的外婆,神情令人猜不得是幸福还是心疼,也许是两者同生共存。她仅仅只是把手往上衣两侧抹了抹,便坐了下来,接过了筷子。这一动作是那么地熟悉,在健康养生的生态观念下,思礼极少见过这般随和自然地动作了。

“这东西不贵,阿婆。现在我们都吃得起,别那么担心。”思礼的解释中也带着份心疼,外婆那辈的人苦惯了,学不会了享受。随后,他夹起了一块鸡胸肉放到了外婆的碗。

外婆听完后,停住了筷子,表情十分严肃了起来:“这说得不对,钱这东西不好赚。少花点,多存点。而且阿婆到这年纪了,吃饱就行了,吃再好好也没用的。”这般话,除了满是岁月苦难的味道,还有着无比无私的爱。接着,外婆向大舅父发难:“最艰难的那会,我们一年吃的肉都有没有这一盘的一半多?”

“哪有这么多。一年吃的肉只够装这么大的一个碗而已。然后全家人分。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分到最后一个人得到的肉都不知道有没有大拇指那样大。老二那时候是个孩子,不舍得吃,打算每天只是一小口。结果第二天就发现被老鼠给吊走了。那时候他哭得可惨了。要不是你跟隔壁的那家借了一块一样大小的肉,他都不知道要哭多久。后来,他怕老鼠再给他拿走了,把他的枕头套偷偷剪了一块布下来把肉包好。你心疼那个枕头,又把他骂哭了。最后还是我跟他换了枕头才安静下来的。其实,那时候,你和爸都没肉吃,还非要说在大队食堂吃过了才回来。这些我都知道的。不过现在好多了,肉这东西妈你就大胆放心地吃吧。”大舅父边说边用手比画着。虽然表述的情景放在现今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却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可见,那时候的人们,到了节假日才会去吃点肉庆祝庆祝。

外婆听完笑了笑,可能是被她的孩子这般形象且有点调皮的表达手段逗笑了,也可能是如今鱼肉自由的日子令她幸福地笑了。她摇了摇头,带着惋惜的腔儿道起了歉:“那段日子太穷了,都饿坏了你们几个。不过,这么多人中,你是最懂事的,也是最累的。你看你现在,都比村里一样年纪的人看上去老太多了。头发也白了起来。你要多吃点,好好照顾你自己的身子,别跟我一样拖累家里人就对了。”

大舅父只是扒拉了两块肉,就找了借口离开了桌子去忙活了。外婆看着她儿子的背影,再一次叹息道:“你妈妈的这个大哥,小的时候以前学习特别的好,和你一样。但后来家里没能力再继续给他钱读书了,他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他还能继续读下去的话,估计现在不是个当官的也会是个做大生意的。我这孩子真的太辛苦了。现在又要照顾我。你妈出生那会,苦难的生活也差不多结束了。所以她有条件去读书了,现在当了个老师,不用再在田里被晒得黑黑的了,也不会累成这样。啊礼啊!要好好读书,以后要做有钱有本事的人。那样子你的日子才过得舒服,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外婆的这般话是那么的亲切、通俗与易懂。思礼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和外婆一起吃起美食来。然而,难嚼且无味。外婆不停地让他多夹点,他却在不停地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

吃完东西,外婆便下了逐客令。外孙能来看她就十分的知足,不想再因自己耽误年轻人的时间。

倔不过外婆的思礼,只得听命。看着外婆拖着瘦弱的身躯依旧在鸡棚里搅拌着饲料,思礼十分不舍地离开了。出门时,他与表哥擦肩而过。表哥那与其父亲一样粗糙黝黑的皮肤述说着岁月的艰苦。也因为贫穷的缘故,表哥早早就辍学在家帮父母务农。在他的身上,没有着一丝青年人的味道,有的只是过了分的成熟稳重。如今,他的生活虽然好了不少,但曾经的印记都永远挥之不去。

回去的路上,远处的高楼大厦越来越近,而外婆却离这一切繁荣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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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慕应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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