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想法

“桓儿小姐到”丫鬟欢声快语咛挪脚步后低头俯身退去。

银盏灯恍,忽明忽灭,纱帐摇曳,层层细蕊花丝披洒帐顶,已然把那檀木床榻遮掩,红线缠在那人腕上,精巧铃铛沙沙作响,细指葱段指撩开薄纱。

塌上人芷手轻咳,屋内暗黄烛光把她照得显些憔悴,容清唇白,消瘦略凹身骨,往生眉骨间诗书溢气庄家骄女如今染病卧榻,闻风不多,出不少。

门被吱呀推开,榻上人闻声慢语“恒儿,你怎么落了空子来找我?”

丫鬟步子快,站立顶帐旁,将两边纱帘系在榻下。

“殊兰,你…一定要这样吗?”来人出落大方,言语生冷,倒是衬得那副不谙世事的容貌,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很简单。

“你穿翠色裙束很赏眼”殊兰眼角微眯,烟眉弯垂,捂唇抿笑。

恒吟不懂话语间话外内涵意思,只觉得今日或许不该来拜访。

榻上人眼观一切,看出前人有此想法却依旧不肯开口。

或是想到什么,打开了门窗,昔日光缕撒下院落,折射进房内门槛。

“恒儿小姐使不得”丫鬟急忙跟随关上,殊兰本是有点开心,关上后内心又有些消顿,大是倦了“你兄长是好,可我左想右思还是不想早日嫁人为妻,你该是了解我的”

咳…咳…丫鬟递上手帕,殊兰掩住口,“若是为此而来,那你也该走了”。

恒吟叹了口气,推门回首“等你想好了,我府自来下上聘礼”,轻撇了眼,门下身影,随动,脑后绿带挽髻,风吹发丝荡,翠白罗裙飘游,门掩上,光明不见。

她拒绝恒吟长兄,是想实以自身抱负,读过的诗书无一不在告诉忧国忧民这个事实,此次决定病好之时去乡间办私塾,利用仅有学识教会那些孩童。

“巧,扶我起来”。殊兰手里攥着帕子,缓声气,掩紧中衣领袖,丫鬟拿了披风老老实实围着身段裹一圈。

“小姐,外面有风,不易去,我把门开开,漏漏太阳晒?”

她摇摇头,抬手扶额,丫鬟自知劝不过小姐,搀扶走出门栏,院落草香清沛,暖风过,吹衫袖,太阳有些烈,身上出了些虚汗,走累了,坐在凉亭里,擦拭面容余汗,在这样好天气里自己却紧闭房门而不出。

两眉倾下,顿是觉得有些可笑。

想好一切后,殊兰往堂厅方向去,丫鬟知道自己家小姐要出门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并不阻拦,无论小姐要做什么她都会鼎力支持。

“爹,娘…”躬身低头行礼,抬头见已久不见的亲人,她眼里泣出几滴泪,丫鬟赶忙拿帕子擦下额颈。

庄父没想到女儿久病后身体还是这般虚弱,忙着让丫鬟搀扶她坐下,娘见此景也是心疼,眼里也落了几滴泪。

“爹,娘,女儿身病难以见好,可否让女儿前去乡下庄子里养病,这偌大院落实在难以养疾”起身,眼里泪光闪烁。

“我的孩儿,你这是为何啊?”亲娘焦急万分,实在是想不明白去乡下庄子,那里人稀地荒,稍有不慎被偷盗是小,万一有歹人危及性命那可事大。

庄父两人目光相对,觉有不妥,摇摇头。

殊兰看出其中会意眼往旁轻撇“咳…咳咳咳…”眼里泪水逐渐外溢。

“爹,娘,我殊兰病入身骨,在府上也是久关房门不曾出,如今想待个清养地儿都不行吗?”声声泣漓让庄父二人心胸难受,往日里也就这一个爱在手心,走了手心那块肉也就没了,思来想去。

“那也只好这么…,爹爹我应你,但病好之时你一定要回府…”他背对堂外,答应后又忍不住想后悔。

“女儿谢过爹爹”躬身行礼,微抬眼瞧,娘为父擦泪,在丫鬟搀扶下回往房内。

眼下事已办妥,宽解下外衣喝药,还是苦涩味,让人难入口,抬脚上榻,丫鬟来整理褥子铺盖好玉体,解下帘。

她躺在榻上,想不到,此事并不那么简单,侧身面墙,椅帐金线绸缎,哪一段财物她没有一件是舍不得的,可唯独爹,娘…

迷人眼恍然入梦。

庄父在殊兰走前,备人打点好乡下庄子,若有意外附近立马就有侍从前来解救,晚灯烛火昏,他也不知这个做是否真能让殊兰好起来,老两口站在窗前凝望空中皎月。

天明,丫鬟早起开始做吃食,为照顾小姐她向民食脚店学了不少什食。

今,有点凉,殊兰醒来,想到可以离开府邸心里既落寞又欣喜,可更多的是落寞。

“巧……”

“来了”丫鬟把沙帐系起,拿出盆盂脸帕净湿,拧紧,点擦。

午后要出府,焚香浴身,洗后巧儿为她挑选挑选璧落云裙,纱裙叠起若有云层,碧绿萦绕裙身,松摆宽袖,希望绿色生息能让殊兰快点好。

殊兰自病后多日居房,不曾穿箩裙,乍看这裙倒挺符合她内心所需。

头上发饰不多,丫鬟熟络着把发缕在脑后挽起银簪入发。

“巧…”她从抽柜里拿出银钱给身旁乐在意中的丫鬟。

“谢谢小姐”银钱快速被揣进袖襟,露齿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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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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