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一片迷蒙的混沌,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机和波动,只有无尽的虚无才是这的主流。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久,一丝微弱的情绪开始诞生:“我是谁?”
鸿蒙之初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这怕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似乎是死了?”
这是第二个念头,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究极哲学问题。
当沉下心来后,又开始回忆自己的曾经:异界入侵、三域圣战、圣主抛弃,而自己应该是死在了异界至强者的手中。
“可我是谁呢?又是谁杀了我呢?我现在...是什么状态?是死了?还是被救活了...”
一系列的问题划过脑海,却最终都得不出一个靠谱的答案。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损失,是在战斗时失去的吗?
思维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只能确定的是,自己似乎还活着...
......
钦洲,张家。
张顾阳的出生让张家人欣喜若狂,因为这个孩子出生时天降异象:有九天雷暴滚滚而来,地狱焰火从地下冒出,天降圣物似要绞杀这个孩子。
连张家隐世老祖都被惊动,一掌堵住天雷、一掌压下火海,而后只身去降服圣物。在与这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似钥非钥、似枪非枪的圣物纠缠了整整一天后,才将这把未知的天道圣物收为己用。
而后老祖亲自来为张顾阳勘探体质,结果发现其并未有任何奇特之处,也没有什么超凡的天赋,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就是他那出生时便张开的灵动双眼,以及天灾面前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毫无哭声的成熟冷静。
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并严令族人不可将此事透露丝毫,只说是炼成圣物,引天劫难。
张顾阳出生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重生了,回到了末世降临的万年前。这时的天道还完好如初,三域各族繁荣昌盛、天骄辈出,是极尽辉煌的一个时代,万古未有!
可在末世,这个时代被称作最后的余光,虽光芒万丈,却是鞭长莫及。圣主尚不可长生,奈何余者?到末世之时盛世天骄的恐怖统治已是凋敝殆尽,只有些许温度残留。
既然重生了一回,那自然是要改写结局。可张顾阳依旧记不起自己是谁,是张顾阳重生为了自己,还是某个大能重生成了张顾阳?记忆中只记得最后的时刻,异界女皇意欲屠尽三域生灵,重塑此位界。三域的剩余生灵共同呼喊圣主,可圣主未至,只唤来了圣主抛弃的消息。三域绝望了,有人唾骂、有人垂泪、也有人满怀期盼着等待,有人不甘地发出怒吼,其声让天地悲怆;还有人不畏生死,只愿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只为让更多人有机会逃进小世界...
可最后一切都湮灭了,连小世界也崩毁,来不及逃走。世界树被生生拉扯出来彻底磨灭了灵识;元凤浴火而生被斩杀上百次终是无力回天;八大魔兽的集合体连圣主都磨灭不了真灵,却被从根源斩断了给养,它的给养就是生灵的恶念,都生灵都不复存在,魔兽也只能不甘消散;甚至连另类超脱了生死的圣兽都被从生死界限上引渡到了生界而后再次杀死;还有无数的人族至强者、十二符主们,也都难逃厄运...
整个位界的悲歌让天地意志都为之动容!
回想着,张顾阳也忍不住落泪,这是他第一次哭,是为天地生灵而哭。
不管怎么样,无论自己是谁,他都要想办法为万年后的浩劫创造一线生机!
......
就这样,张顾阳作为张家嫡系,在外界中也颇受尊重。毕竟张家传承悠久,已有上万年的历史了,而且张家老祖也是三域为数不多的圣者,在圣主不出的时代堪称无敌。
“慕姑娘,还请通传一下天君,就说张家晚辈张顾阳携张家诚意而来,有要事相商。”
已是青年的张顾阳来到了天君一脉的隐居地,向着出来接待的天君弟子拱手行礼,并传达了自己的目的。
慕姑娘显然是认识这个年轻人,他来此不止一次过,和天君相处挺融洽。她常听师尊说这个张顾阳是个让他也看不透的人,要知道师尊可是先知啊,甚至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是三域最强先知了。连天君都看不透这个张顾阳,他到底是什么人呐?
“天君不见,你回去吧。”慕姑娘毫不客气的回绝,想来是天君已经交代过了。
张顾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是天君呢,看样子他是有所预感了,并不愿意出面行这逆天之事。
“天君当真要置这三域安危不顾吗?”
一声大吼响彻这片区域,张顾阳竟是在质问天君!
那位慕姑娘有些震惊的瞪大双眼,这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沉稳的张顾阳啊,真不怕师尊杀他吗?她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向深处,真怕师尊抬手就把张顾阳拍死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天君才叹息一声,幽幽开口:“唉!你可知这一试探会有什么结果吗?”
“知道,无非是天地将倾或者万世昌盛,就这两种结局罢了。晚辈欲求其变,恐心难安。”见天君出声,张顾阳拱手一揖,回复道。
“不仅如此,此局定当付出极大的代价,天机强盛,因果极大。”
“诸多因果,晚辈一力承担!”说着,又是拱手一揖。
天君没有怀疑这个小辈有能力去承担因果,他始终看不透他,也许其自己便蕴含着泼天大的因果。
最终,天君再次无奈一叹:“唉!你有多少的把握?”
“对于天机的变局,晚辈已有十全把握,至于寻到这一变局,就全看天君了。晚辈只希望天君能将间距尽可能的拉长,能让我等可探知更多的细节。”
又是长久的沉默,天君在判断此行的吉凶,最后得出结论:十死无生!
最终,天君还是出现在了张顾阳面前,紧盯着其双眼,似要将其看穿,可惜最后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我先去张家准备了,此局是生是死应该都可看出一些端倪,只是希望变局不要太大了才好,否则纵使我能看到,也难以传达三域了。”
说完天君最后看了一眼新收的女弟子,以及自己的隐居地,而后回过头,沉默着迈步跨向了远方。
此去,怕是要一去不回了。
可不得不去啊!
并不是说被张顾阳劝说而自愿献身去行那逆天之事。是天君本身就冥冥中有所预感,奈何牵扯太大无法抓住,这是隐藏在天道深处的隐秘,不可知,不可触,连和张顾阳交谈时都无法言及太过,否则必遭天道反噬。
但这可能真的与三域安危相关,是天道示警让诸多上古无双的天骄都在同一世崛起,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可以镇压一个时代的人物啊。
所以张顾阳是在冒天道忌讳说服了整个张家一起行那逆天之事,不论生死,誓要捅出一个变局来,而他身为当代天君,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看着天君远去的方向,张顾阳再次郑重的一揖到底,久久不曾起身。
直到慕姑娘将其拉起,他才起身抬头仰望天空,发出一声轻叹。
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看结局如何了,若天道真有知,定会留下一丝生机。哪怕是一缕凡尘的星火,也是有机会点亮整片夜空的....张顾阳在心中默默是祈祷着,他踏遍九洲凡尘,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此局啊。
当张顾阳回到张家之时,已是半月之后了。原本其心情还颇有些放松,已将几乎所有的先知者都请来了,没必要一直保持这么沉重的心态。
可紧接着,麻烦又必不可少的到来,一道略带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张大败家吗?怎么舍得回来了?是又来向家族讨要资源了?”
说话之人应该是族里的年轻一代,和张顾阳同辈,同行的还有几位年轻人,都是默认了那人的言行。
张顾阳听后一点也没恼,毕竟心态摆在那,其他人在他眼中就和芸芸众生没什么区别。听到有人嘲讽自己,他反倒还觉得颇有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自嘲感。
这也不能怪族中年轻人恶意针对他,实在是张顾阳平时四处走动,和族中年轻人交集也不多,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但他却在族老面前十分吃香,长辈们都偏向他,这让其他的同辈族人非常不善待他。
张顾阳又要耗费族里大量的资源去举行什么天演之局,也是让族人们有苦难言。现在天演之局将近,族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想要阻止其正常举行,不然事后交易给那些先知者们的报酬恐怕会是天文数字。
他们没其他门路,只能在张顾阳身上找突破口。一是激张顾阳发怒,让他目无家法殴打族人,这样他就会被严惩,天演之局自然不了了之;二是展现出绝强的潜力,让族老们器重,再当面否决张顾阳肆意挥霍族中资源的不良行径,相信族老们不会忽视一个绝代天骄的要求,毕竟外界天骄妖孽辈出,而张家目前却没有一个强势崛起的后辈,至于张顾阳天赋平平,也没什么战斗经验。
虽然族胞们平时不太和张顾阳来往,却也知道其温文尔雅的性格,不太容易能激怒他,而太过火的事又做不得,所以能成的机会不大。
不过第二件事却有很大机会,张翰允作为张顾阳的同族兄长,之前得到了一处莫大的机缘,听说是一处残留着地狱火的地底洞府,一直在那潜修至今,已经将其内火元灵与自身完美融合。这修为就算是放在三域当中,也是能够横扫各大天骄的,足以在顶尖拥有一席之地!
众人见张顾阳被羞辱也没有丝毫恼意,反倒还平易轻笑着,那神态仿佛是在看着无知的晚辈。
张翰允皱了皱眉,沉默着走上前,对其说道:“你的闹剧可以到此结束了,如今我已出关,张家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子弟来指手画脚了!”
说着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气息,恐怖而灼热。
但张顾阳依旧面不改色,反倒笑吟吟地看着他:“兄长的底气就这了吗?”
下一瞬,张顾阳的眼神中射出惊天寒芒,一股灵魂深处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张翰允的气势陡然一沉,顿时消散于无形,满眼惊骇地望着张顾阳。
“如果就这的话,还是不要去劳烦族老们了,没什么意义的。”
威压随之一收,众人方从难以动弹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纷纷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张顾阳后,就快步离去了。
张顾阳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天赋,但他修炼的是他所记得的唯一一种功法,这功法他也不记得名字和来历了,只知道其运转方式。虽没什么特异之处,却是和张顾阳极其的契合,仿佛这功法就是为他而生的一样!
至于其他人尝试,则是没有任何感觉,好像只有张顾阳才能修炼这功法一样。这让张顾阳也是沉思了好久,觉得自己的身上还有许多的秘密等着自己去解开啊。
不过现在,还是近在咫尺的天演之局最为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