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裴凉到来,谢瑶之死
“裴大人?”
长楹在城门边帮忙运送病人,看到如清风霁月般的人物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跑过来,如同雀跃的小鸟般围着裴凉打转,“裴大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你怎么过来了?是想看看清河县变成什么模样了吗?我可以带你过去看,这清河县现在的变化可大了。”
裴凉从未来过清河县,即便谢晚被封为县主也克制着自己。他不知道清河县以前是什么样子,对比京城,却也能说个大概。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豪华程度,比京城更甚。若谢晚改造的是京城,京城早已变成仙宫。”
长楹听的如痴如醉,江湖壕气的来上一句,“裴大人不愧是读书人,我这边听到的全是‘好大’‘好美’‘那是什么’!其实这还只是街边一景,更奇特的是里头,谢晚还准备开发旅游项目,保准每个过来旅游的人赞不绝口。”
“你初次来,本应该带你进去乘车欣赏,奈何最近的一班车才刚驶出,最起码过半个时辰才会有新车,要不乘马车进去吧。”
长楹喜欢裴凉,爱慕之心毫不隐藏,赤裸裸的,满眼爱心的盯着心上人看,奈何裴凉的心从未放在她身上,丝毫没发现显而易见的爱慕,“我此次来,是来找县主。乘马车需要多久?”
恨不得跟裴凉多待一会儿的长楹出口便是,“那得一个时辰,县主府不可能设在城门口。”
裴凉淡淡点头,“乘列车需要多久?”
长楹,“上车后只需要一炷香时间。但这车子还没来啊!0”
最好的办法是坐马车,孤男寡女不怕裴凉不喜欢上她,结果话才刚说出口,本应该半个时辰后到的列车来了。
长楹尴尬扯了扯嘴角,四周传来善意的笑声。
“长楹姐,你骗裴大人作甚?”
“长楹姐这不是骗,这是怕裴大人耽误时间!”
“懂!懂得都懂!哈哈哈。”
……
长楹恼怒的呵斥乱七八糟说话的人,回头去看裴凉,生怕自己的印象在裴凉心中变化,回头一看,却看到他根本没听见,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她还是热情的邀裴凉进车,滔滔不绝的说着清河县的改变。
清河县到处都是大夫,城门口守着几个资深大夫,用于分拣病患去找适合的大夫,列车里的大夫年纪轻学识浅,主要是照顾在车上一小段路。这还真是个以病人优先的医疗县,有钱的让他大开眼界。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再心生感慨,这么好的东西,若放在京城,肯定会被权势之人占为己用,到时候反而占了普通百姓的道,平添无辜案件。
不过这轨道,这车子,倒是能在战场上发挥大作用,就是不知道谢晚想到这层没有。
“裴大人,县主站到了,走过去还得一炷香时间,这里有人力车,载过去就很快了。”
她热情的邀请裴凉体验,主动挑了个轿夫付了钱。裴凉坐了上去,看到了成桶的冰,眼中又是一阵诧异。
京城最近冒出了不少冰店,全是皇家售卖,售价非常便宜,就连普通人家都能买上一桶解暑,原来是源自这里。
谢晚……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秘密,让人越来越不想放手了。
到县主府时,才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却体验了他在京城从未坐过的两种车子。
他抬头看向县主府,看到县主府与京城普通府邸差不多,只是走进去,没有玲珑有致的园景,也没有风景秀丽的亭台楼阁,有的是手艺人们的议论声,谈笑声和做工时发出的哐哐嘎嘎声。
竟有人愿意将县主府挪出来给人做工!
谢晚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的好。
“裴大人,别看这些个都是个粗糙手艺人,他们可都是打败了上万个民间手艺人的高端手艺人,好多都能雕出花来,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我忘记了,反正很厉害很厉害,是被谢晚测试并认可过,才有资格做谢晚想要的东西的!”
裴凉心中微诧,淡淡点头。见他不感兴趣,长楹只能继续带着去找谢晚。
谢晚非常好找,最近天热,她都待在冰块堆积的书房。有时候自己画画,有时候跟人商讨,这段时间跟了个怎么都甩不掉的五皇子,害的长楹都跑出去工作,她大咧咧看了眼角落,果真看到一门心思画画,屁点用都没有的凤庭戬,喊道,“谢晚,裴大人来了。”
凤庭戬放下笔,兴奋的看着即将闹出来的大事。
长楹选了个靠近谢晚的位置坐,也是一副打算聆听的样子。
裴凉紧绷的面容在看到谢晚时终于松懈,露出了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阿晚,你把清河镇照料的很好!”
谢晚指了指会客的桌子,给他倒了杯茶水,“裴大人千里迢迢过来,为了何事?”
何事?
只能是有事才能找过来吗?
裴凉嘴中涌起一抹苦涩,胸口是撕扯般的疼痛。他捡了个合适的话题说,“徐府被烧,全府三十二口人,包括柳依依还在襁褓的儿子都死于火海,凶手是谢瑶。”
谢晚很吃惊,没想到谢瑶到最后竟是这种凄惨结局。虽已说明不再联系,但在听到后还是不免感到唏嘘。
“在得知谢瑶被暴打后,爱女心切的苏氏主动找上门想替谢瑶讨公道,结果被柳依依下毒毁容,没了半条命。”
“谢勋见徐府如此下作,当场气吐血,闹的半身不遂。”
“侯府不如之前,所有人都远离了,柳依依便将谢瑶父母的惨况说给谢瑶听,谢瑶疯了,跟小厮私通后买了蒙汗药,却被小厮出卖换来更惨烈的暴打。”
“三日前,徐子渊终于通过门路找到了个合适的职务,开心之余便多喝了几杯。谢瑶摸到了厨房,在全府上下倒上油。然后一把火点了。”
“很多人都看到被烧成火球的人凄惨的叫着喊着想跑出来,但谢瑶死死抵着门,又哭又笑。”
“谢瑶疯了。”
裴凉的声音清朗,说出来的故事却异常沉重。
通过简短的陈述,谢晚好像看到了一个疯子,一个疯了的徐府,和一个疯了的京城。
“谢瑶她,还活着吗?”
裴凉深深看了眼谢晚,淡淡摇头,“与其终日惶恐的困在监牢,不如疯狂惨烈的死去。”
所以到最后谢瑶还是个自私凉薄的人啊。
她自以为替父母报了仇,却从未想过赡养为她心力交瘁丢掉半条命的父母;她自以为如今所做的轰轰烈烈,在谢晚眼中,还不如趁乱逃出去报官有用的多。
愚蠢、自私、凉薄,在谢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死去,也不能让谢晚改观。
这个人,还真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