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他在恶意调戏她
就在东陵辕雍幻想着什么之时,东忆自然而轻柔在若樽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已经熟睡的若樽紧紧抓着东忆胸前的衣襟~这样的画面猛然激起了东陵辕雍脑海里再熟悉不过的记忆!
他不知多少次看见过西门有容哄抱若樽入睡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这个东忆对若樽的举动跟西门有容如此相似。不,不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连若樽依赖她的模样也那么的吻合……!
明知不可能,可当东忆轻轻把若樽安放成躺卧后,没等她有所防备,东陵辕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
东忆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没有挣扎,只是淡然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东陵辕雍又是一愣,看着东忆一副天塌下来依然从容的神态,让他仿佛回到了刚开始认识西门有容的场景。
那时的西门有容就如同现在的东忆一般,明明是害怕的,却又淡定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东陵辕雍感受着东忆微凉的手,这和西门有容近乎冰的感触有所差别。可他不愿心死,他掀开东忆的袖口~但他失望了,东忆的手臂上没有伤疤!
西门有容的手腕被狐狸咬伤过,因此她手臂上留有一个疤痕。
不是,东忆不是他的容儿。他颓然的放开了东忆的手沉默着!
西门有容看似淡定,其实不然,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强留她,因为他把东忆看成了西门有容的一部分。
她就算换了一张脸,身上明显的印记也没有了,可她的一举一动免不了还是会流露出她本有的样子。
尤其是面对若樽的时候,她无法隐藏对若樽的喜爱和疼惜!
其实,她不是不能反抗才不离去。她是为了能陪着若樽才心甘情愿的留下……还有,她好不舍眼前的人眼中埋藏的伤痛……!
再入皇城,当皇帝的仪仗队穿越街道直入皇宫时,西门有容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初她抱着还是婴儿的若樽坐着小小的马车穿行进入皇宫的无奈。
今日,她竟又陪着若樽再次返回这座宫廷。不同的是,当初她和若樽被安排到离龙泰殿最远的冷月宫。而今,她们姑侄却要住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龙泰殿,但没人敢对此说什么。
西门有容的职责是帮若樽治疗他的失语症,还有定时去帮东陵辕雍探脉。
如此简单的过了几天,西门有容却越来越有压力。因为她发现东陵辕雍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就如同此时,她即便没抬头看,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探好了脉,西门有容假装平静的直言道:
“陛下,您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只要按时服药巩固几天就可以安心了,陛下不需要浪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来把脉。”
浪费时间,真的浪费!她一天吃饭都不一定准时吃三餐,却要准时准点到他面前走三趟。
他的身体早就好得可以打老虎,他根本就是故意没事给她找事的。
东陵辕雍嘴边隐隐冷扯,他不是听不出来她在暗示他矫情,他面无表情的冷语问道:
“你是怕浪费寡人的时间,还是浪费你的时间?”
“当然是陛下的,民妇的时间岂能跟陛下相提并论!”要是可以,她一定会说,她的时间也宝贵得很!
东陵辕雍站起走近微低头的东忆,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抬起头来!”
他发现,她对着别人的时候都是心平气和的抬头挺胸,可只要在他面前,她总是低头躬身,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皇帝,她不敢放肆?
西门有容暗暗无奈,她抬头仰视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再这样下去,她的真面目都要被他看穿不可!
东陵辕雍突然觉得她的面巾很碍眼,他霸道的扯下了她的面巾,同时命令道:
“这面巾以后不许戴了。”
“民妇颜丑,会吓到人,请陛下不要让民妇难堪。”
“你要抗旨?”
“民妇不敢!”
“那就接旨。”
“接了,民妇就不敢踏出房门了。”
“你这是在威胁寡人吗?”
“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陛下生得俊逸无双,走到哪都是一道耀眼的光,让人忍不住争先仰视。可民妇这种颜面走到哪都得靠一块面巾才能见人,还望陛下同情民妇的不得已。”
东陵辕雍嘴边不自觉的动容了一下,他似打趣又似得意道:
“你觉得寡人生得俊逸?”
“厄……应该不止民妇,大家都会这么觉得。”
“寡人问的是你。”他又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
“陛下确实生得……好看。”西门有容脸上有种发热的感觉。
“那你也会因为寡人的俊逸而忍不住仰视吗?”
“我……。”西门有容不知如何作答,想想只能应付道:“人皆爱美,陛下生得好看,民妇自然也会多看。”
“可寡人怎么觉得你正眼都没看寡人几次,你哪来的多看寡人?你有看过寡人有什么样的表情吗?”
口是心非的女人,她明明看外面的杂草都比看他还多。她还好意思说有多看他,他又不是没眼睛,看不到她看天看地,就是没看他。
“我……我有看,陛下没发现而已。”
起码她现在有在看啊,他那一副闲着没事捉弄人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
“反正寡人没觉得你有仰望过寡人,你要是看了,那应该是看鬼了吧?”
“我……怎敢把陛下当鬼看!”
西门有容面上尴尬,心里气恼,她真想说:没错,我见鬼了才会又跑回来让你欺负!
他到底是吃了什么药,怎么她感觉他在恶意调戏她呢?难道是她开的药方有什么问题,把他的魂给污染了?
东陵辕雍深深的看着眼前这张普通的脸,她的语气明显是紧张而不稳的,可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就好像那不是人该有的脸一样。
西门有容察觉到他的怀疑,她立刻恭恭敬敬的转移话题说道: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照顾小公子了。”
东陵辕雍没有准许她离开,而是指令道:“寡人要出去走走,你跟着!”
话一完,他已经走了出去。西门有容愣了愣,也只能暗暗恼着跟了上去。
于是,宫里就有了这么一道风景,皇帝不紧不慢的走着,他身后的西门有容也不紧不慢的跟着。
因为太阳的照射,他能看到她的身影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他还发现,她似乎在踩他踩过的脚步。他故意时而跨大一步,她影子的步伐也会跟着大一点,他走小一步,她也走小一步。总之,她的影子和他的间距就是不变的。
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东陵辕雍的疑心更重了。就是因为他对东忆的感觉越来越奇异,所以他才一意孤行强留她在身边。
过去几年,她是第一个可以挑起他异样心思的人,也是唯一让他总想看到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为她身上有他想看到的气息吗?
突然,他的心脏涨热起来,他的脚步也一下停住。跟着他的西门有容也那么刚刚好停着不动!
东陵辕雍回头看着她,他像质问,又像祈问道:
“你……到底是谁?”
西门有容暗自一惊,但很快淡定反问道:“陛下为何突然这么问?”
“你为什么会刚好出现救了寡人?”
“民妇已经交代过……。”
“不要告诉寡人你是为了钱才主动来救寡人,你根本就不恋钱财。”
东陵辕雍已经听了禀报,当时褚衡夜别无他法才贴告示高价找大夫。东忆是看到了告示才主动找来医治他的。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东陵辕雍别的不说,但要说东忆是为了钱才去救他,他绝对不信。
西门有容知道,她要是再坚持说她是为了钱才去救他,就真的会让他怀疑到底了。
“我的确不爱财物。其实,看到告示要解的是狄莺族的蛊毒,我便知道当时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我,没人可解。所以我本着救人一命的心前去大承军营。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要救的人是陛下。”
东陵辕雍听她这么一解释,他也没什么可反驳,但他转而又问:
“寡人得救,却没放你离去,而是强留你,你为何不反对?”
“伴君如伴虎,我要是不听话,我怕我小命难保……不过,陛下还愿意承认是陛下无理的强留我,我倒也挺安慰的。”
“呵!”东陵辕雍恼笑:“你这般牙尖嘴利、言不由衷的狂妄,可见你根本就不怕死……你其实是心甘情愿跟来皇城的,因为你别有目的,对不对?”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明明是陛下自己非要我跟着的。”
西门有容的心脏绷得都要麻痹了,这个男人的洞察力怎么越来越犀利啊,她真怕下一瞬间他就能揭开她的真面目。
看着她微有闪躲的眼眸,东陵辕雍就更怀疑她,他没有见好就收,而且继续逼问道:
“你不会因为寡人一句话就乖乖被困住,你再不说实话,寡人很有可能会下定决心就这么困你一辈子。到时,你想再出宫,就没机会了。”
“陛下这是在警告吗?”
“现在还不是警告,是忠告!”
东陵辕雍不可一世的恶霸样,生生的把西门有容梗得想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可最终她很没出息,外加口是心非的说道:
“陛下乃九五至尊,长得又那么俊美,多少人想近前看一眼都没那福气。我有幸让陛下高看留在身边,还能天天瞻仰陛下的盛世俊颜,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拒绝这大好机会?我巴不得就这么继续每日准时准点见陛下三回,连三餐我都没想过要准时准点吃……总之,陛下就是这么的讨我崇拜!”
西门有容嘴上噼里啪啦的恭维其实很假,东陵辕雍也清楚她肚子里还藏着想骂他的话!
但很不可思议的,他竟然忍不住闷哼着愉悦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