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平静的除夕
“时宜怎么还不回来?!”自时宜独自一人跑出王府后,成喜怕时宜出事,便把她出府的消息告知了漼三娘。漼三娘怕惊动宏晓誉和姜嫔这两位孕妇,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独自带着成喜在王府门口等候。
“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漼三娘看着远处问道。
“有!”成喜老实地点头,“不过那个时候殿下和姑娘正在闹矛盾,姑娘自己去了城楼。”
“哎!”漼三娘无奈叹口气,她发现自己的女儿是越来越难管了。
“嗒嗒嗒嗒!”过了好一会儿,王府的不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漼三娘远远望去,便看到一男一女同骑着一匹黑马朝这边奔来。
“是殿下和姑娘!”眼尖的成喜发现马背上的人,惊喜地叫出了声,赶紧迎了上去。
“岳母!”
“阿娘!”周生辰拉紧缰绳让马儿在门前停住,然后扶着时宜下马,二人快步向漼三娘的方向走去。
“殿下!”漼三娘朝着周生辰行了个礼,然后嗔怪地看了时宜一眼,问道:“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府里待着,瞎跑什么啊?!”
“哎呀阿娘!”时宜挽上漼三娘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如果我不出府,怎么带您女婿回来啊!”
“你知道我回来?!”周生辰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时宜老实地摇摇头,“但是我有预感你会回来!”
“你真的是。。。。。。”周生辰听到时宜的回答,既高兴又无奈。漼三娘则看了看周生辰的身后,问道:“那军师他们呢?!”
“哦,军营还有事情,所以我就先让军师和凤俏去处理了!”周生辰回道,然后看了一眼还在下着雪的天,提议道:“外面冷,我们要不先进去?!”
“好!”时宜点点头,挽着周生辰的胳膊进了王府。
“皇叔!”
“师父!”
刚到王府的正厅,周生辰看到宏晓誉和姜嫔带着婢女正坐在厅堂里守岁。见周生辰回来,赶紧理了理衣裙,站起来见礼。
“这。。。。。。”周生辰奇怪地看了一眼时宜。
“除夕夜守岁啊!”时宜像看怪物一样似的看着周生辰,“你不会不知道吧!”
“哦,对!”周生辰一拍脑袋。这长时间带兵打仗,早就忘记了这尘世俗礼。只知今日是除夕,却把习俗给忘记了。
“正好,我已经安排府里的厨子准备夜宵!要不,大家都吃点?!”漼三娘看了看天色提议道。
“也好!”宏晓誉和姜嫔点点头,表示同意。
“时宜,你带着殿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吃饭!”漼三娘吩咐道。
“是~”时宜拉长了声音,不情不愿地拽着周生辰回了福兰院。
一踏入福兰院,时宜就看到院子里的婢女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周生辰沐浴用品。时宜给了成喜一个赞赏的眼神,又拉着周生辰进了浴房。
“我听说我出去的这段时日府里又出事了?!”周生辰坐在浴桶里,桶里热水适宜的温度让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而后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嗯!”时宜倒是毫不避讳,大方地点点头。她不用问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时候周生辰只要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安排人在她身边就会告诉他。
“到底怎么回事?!”周生辰皱皱眉,语气里带些严肃。
“哎!”时宜叹了口气,然后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起因给道了出来。“我只能说,现在的广凌王是真的想把这些人们都赶尽杀绝,连小徽徽尚在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以出了这件事情后,我也很担心你的安全!”时宜绕过屏风走到周生辰身后,然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懂!”周生辰安慰似的拍了拍时宜的手,“过完正月,我打算去趟中州!”
“你不是说你不回去吗?”听到周生辰的决定,时宜很是惊讶。
“但是如果这次不处理彻底的话,南辰王府乃至整个西州都没有好日子过。”周生辰的眼神里充满坚定。
“那用不用我帮你啊?!”一听到这个,时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她想自己胖揍刘子行一顿。
“后宫不得干政!”周生辰把时宜的脑袋扒拉到一边,“给我老老实实在王府待着!”
“可是我不是在后宫啊?!”时宜撅着嘴,表示抗议。
“后宅也不行!”周生辰就是不松口,“给我乖乖待着!”
“哦!”时宜摸摸头,表情有点不情愿。
“行了,待事了,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去雁门关玩儿!”周生辰笑着安慰道。
“好!”听到能出去玩儿,时宜乖巧地点头。而这个时候成喜从外间大喊:“王妃,三娘子催了!”
“知道了!”时宜应着,拍了拍周生辰结实的胳膊说道:“洗完出来吃饭,我先过去了!”
“好!”
这是怎么个情况?!收拾完毕的周生辰带着时宜来到了正厅。刚一坐下,周生辰就看到自己碗里满满当当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除时宜之外的三个女人的希冀眼神,有些不适应。
“过年嘛!多吃些!”时宜用胳膊杵了杵周生辰,“不要让阿娘、嫂嫂还有姜嫔娘娘失望,赶紧吃!”时宜瞪了周生辰一眼。
“好。。。。。。好!”这是周生辰意想不到的事情,本打算对付两口,可是看这架势。。。。。。自己成了这帮女人手里易碎的宝贝了。
“还是姑母贴心,老早的时候就让府里的厨子给预备吃食。”宏晓誉一身西瓜红齐胸襦裙,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放到嘴里磕着,“没想到师父回来了,这些吃食也派上了用场!”
“本来就打算在过年之前回来的!”周生辰夹了一口自己饭碗里的饭菜,“就是没想到时宜回去城楼上等我!”
“婶婶去城楼?!”姜嫔一听到周生辰这么说,立即有了兴趣,“在我印象中婶婶可是名门贵女啊,也是陛下亲封的安宜郡主啊!”
“呵呵!”时宜尬笑两声,没有为自己说什么话。倒是周生辰端着一杯茶盏慢悠悠地说道:“你这个婶婶啊,喜欢爬墙上树,下河捞鱼。所以能爬上城墙也不奇怪!”
“噗!”听到周生辰这么说,时宜嘴里的茶水就这么被自己给吐了出来。而反观姜嫔小嘴则是微微张开,一脸惊讶!
“呵呵!”时宜仍旧笑着,但是还是踢了周生辰一下。时宜冲着周生辰挑挑眉:周生辰,你不揭我短能死啊!
“哎呦!”平日里连刀剑都不怕的大将军此刻却被时宜整的疼痛出声,看到周生辰龇牙咧嘴的样子,一旁的宏晓誉轻笑出声。在王府养胎的这段期间,宏晓誉发现自家师父成婚后,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南辰王,他会哭会笑也会闹,会因为时宜的一个眼神而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这才是有烟火气地南辰王府,可是这种幸福和平的时光还能维持多久。想到这里宏晓誉皱皱眉,不安地摸着自己显怀的肚子。
话说,漼云谋杀刘徽未遂被刘徽发现后,刘徽便与漼云做了一笔交易。刘徽会看护漼云的妻儿,但是漼云必须为刘徽做事。因为当时漼云谋杀刘徽未遂之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以刘徽将计就计。让刘子行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并让漼云继续在刘子行手下做事。所以当刘徽在大年初一出现在南辰王府的时候,除了姜嫔,其余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陛下?!”这是看到刘徽后,很是无语的周生辰和萧晏,两个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知道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漼三娘就是纯属好奇,看着在姜嫔伺候下一直吃东西的刘徽。
“小徽徽?!”时宜走过去坐在刘徽对面,“你逃难呢?!几天没吃饭了?!”说着还不忘给刘徽倒了一杯水。
“你大哥哥要害我知道不?!”刘徽咽下嘴里的饭食,“所以我就逃难了啊!”
“咦?!”时宜听到了有些震惊,但想到之前琥珀做的事情,时宜也能猜到一二。
“天啊,这刘子行也太丧心病狂了。他还要害你的孩儿呢!”时宜说着指了指姜嫔的肚子。
“什么?!”一听这个,刘徽坐不住了,“他奶奶的,欺负老子就算了,还欺负我的孩子,找死!”说着就想往外冲。
“害我孩子的凶手在哪里?!”刘徽看向坐在上首的周生辰。
“被时宜关到了王府的地牢里。”周生辰用手扶住眉心说道,“关了有些日子了。”
“行!”刘徽咽下最后一口饭,“皇叔您带我去!”
“好!”周生辰点点头,给了萧晏一个眼神,萧晏行了个礼,走到刘徽面前,说道:“陛下随贫僧来吧!”
“好!”刘徽擦擦嘴,打开那把小扇子,呼扇着跟在了萧晏的后面,向地牢走去。
南辰王府的地牢甚是空旷,因为常年封闭的缘故,所以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气,人如果在里面待久了,肯定会出点毛病,更何况是身子孱弱的姑娘。刘徽和萧晏一踏进牢房,被里面的味道整的有些头晕,但是为了还姜嫔一个公道,刘徽还是忍着不适走了进去。
“是你?!”走近关押琥珀的牢房,刘徽立马认出了自己赐给姜嫔的那个侍女。因为整个御书房都没有几个侍女,所以这个侍女还是很好辨认的,但是想到她对姜嫔做的种种,刘徽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
“陛下?!”琥珀透过挡在眼前厚重的长发,借着地牢内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您居然没有死?!”
“朕活着你觉得很奇怪吗?”刘徽敛下怒气,看向琥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也对!”琥珀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如果想让你死,早在赵腾和刘元把持朝政的时候,你就应该不在人世了。可惜啊!”琥珀感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刘徽问道。
“可惜啊,以前昏聩无能的小皇帝原来在扮猪吃老虎,只等待打败广凌王殿下那一刻!”琥珀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言语里满是惋惜。
“让朕猜猜!”刘徽的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皇兄是想除掉朕、朕的孩儿还有皇叔对吗?连边境的战火都是太原王挑起来的,目的就是要除掉皇叔,对吗?!”
“呵呵!”琥珀轻笑,“你们的朝政大事,奴婢不懂,但是奴婢知道的是,计划失败了,广凌王殿下是不允许奴婢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说时迟,那时快,在刘徽和萧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琥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刀,然后抹脖子,自尽了。
“哎!”看到此情此景,刘徽长叹一声。
“那陛下,这个该怎么办?!”萧晏看着死不瞑目的琥珀问道。
“告诉皇叔,然后好生安葬吧!”刘徽缓缓说道,“因为刘子行的私欲,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要尽快结束这件事情。”
“是!”萧晏行了礼,而后派人处理了琥珀的尸体。
中州皇城。
“你说的可是真的?!”明光殿内,漼云规规矩矩地站在下首,而上面坐着的刘子行则因为惊喜而站了起来。
“是!”漼云站在下面,低眉顺眼地恭敬回话,“这几天陛下的寝殿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伺候在旁的御医,据微臣安插的人回报,说陛下没有几天了!”
“好!”刘子行感觉这些日子总算有一件好事发生了。
“那殿下要不要去看望一下!”漼云小心地提议,“毕竟和陛下兄弟一场。”
“你说得对!”刘子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来人。。。。。。”
“殿下,金嫔娘娘来了!”在刘子欣打算去看望刘徽的时候,殿外传来孟鸾的声音,刘子行还未回应,就看见一身孔雀绿色宫装的金贞儿进入了大殿。漼云见是金嫔,规矩地行了个礼站到了一边。
“去吧!”金贞儿走到刘子行面前站定,身边的侍女抱着一个盒子放到了刘子行的案几前,刘子行只顾着高兴,把盒子推到了一边。
“你不打开看看?!”看到刘子行的举动,金贞儿有些惊讶。
“呵呵!”刘子行笑了笑,自顾自地给倒了一杯茶水说道,“礼是障眼法,你说的话才重要。”
“我怕你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金贞儿说道,“金氏效忠于你,而你,要把后位给我!”
“怎会忘?!你们是我最大的倚仗!”
“那你。。。。。。”金贞儿的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漼云,“拉拢漼氏是为何?!”
“陛下年少登基,靠得就是漼广,漼氏乃是天下学子心之所向,得之得学子心!”刘子行解释道。
“我不管你有再多的理由,后位只能是金氏的!”金贞儿说这话,态度有些许强硬。
“本王从未变卦!”刘子行说着打开礼盒,拿起里面的珠串,感慨的说道:“都说你们金氏富可敌国,所传不虚啊!”
“先帝用的全部战马都来自金氏,在太原郡,山坡上的马匹多到以颜色来分批放养。在别处,可看不到如此风景。”刘子行发现,金贞儿在说起自己家乡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甚是可爱。
“来人!”刘子行听罢,对着殿外喊道。
“在!”
“告诉孟鸾,本王身子不适,就不去陛下寝殿了!”刘子行盯着金贞儿说道。
“是!”宫侍得令退了出去,漼云发现自己待在这里也不妥,也跟着走出了明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