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怀恪
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西北的傅尔丹和年羹尧。
西北之事最紧要,一旦这二人任何一个动了异心,都不好控制,于战事不利。
或是瑾妃有子,或是瓜尔佳氏有子,这是两年后了。
如今还能拿为先皇守孝安抚住那二人。
只希望西北战事尽快平定,自然无需顾忌了。
雍正道:「老八那儿看着些,老九算计深,难保不会与老八暗通书信,只要断了他二人的来往,老人成不了事。」
怡亲王答应了,迟疑片刻,道:「十四弟那儿……臣弟以为,终究是皇兄一母同胞的弟弟,太后那儿也该有个交代,总如此下去,恐怕于皇兄不利。」
一个孝字压人,万一太后有个好歹,有心人会借机生事,皇兄的名声就留不住了。
雍正神色冷冽,「朕知道了。」
怡亲王不好再劝,他很清楚,皇兄与太后的矛盾非一朝一夕造成的,如今十四弟更是明目张胆与皇兄作对,太后还向着十四弟,一点不为皇兄的处境考虑,恐怕不好解决。
西北的战事很顺利,捷报频传,雍正因为太后与十四爷的事而阴郁的心情逐渐好转,当着朝臣的面对傅尔丹大加赞赏。
但闲时难免要多去景仁宫看看瓜尔佳氏,或是去钟粹宫看望瑾妃年氏。
这二人顿时大出风头。
瑾妃为此很是自得,虽然二哥只是四川总督,不在前线打仗,但于皇上而言也是必不可少,只要战事顺利,将来少不了哥哥的功劳,到时候,皇上定会给她一个皇子。
至于瓜尔佳氏,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值一提,只要自己先留住了皇上的宠爱,一个瓜尔佳氏算什么?
二哥的本事可不在傅尔丹之下,早晚取代了傅尔丹。
许莹莹对此毫不关心,反正四爷从未冷落了她,对她一如既往,对那二人除了利用就是利用,可悲的不是自己。
乐乐成婚后常常进宫陪伴许莹莹,看着女儿始终脸色红润,心情愉悦,像浸在蜜罐子里一样,许莹莹很欣慰,果然这门婚事选对了。
相反,大公主的情况就不妙了,进宫次数很少,每次进宫只是给皇后请安,次次气色不好,终于还是在年底时病了。
雍正忙归忙,还是关心这个大女儿的,派了太医去,说是心情郁结,雍正立刻就起了疑,让人去查,果真是因为额附,雍正顿时大发雷霆,叫了那拉星德前来认罪。
那拉星德在宫外跪了四个时辰,雍正就是不叫起。
雍正正在翊坤宫,发着脾气,「这个那拉星德,亏得朕对他如此信任,认为他会好好对待怀恪,不会欺负朕的女儿,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是寻常,即便是公主,也不好阻挡额附纳通房,但雍正是个疼女儿的,哪里容得女儿受这般委屈?
何况这不是通房,而是在外头寻花问柳。
经查到的消息,这夫妻二人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合着额附总在外头做这种腌臜事。
以前是没工夫关心,如今知道了,雍正怎能放过那拉星德?
雍正坐下,气呼呼的,「当初朕该再多查一查,就不会让怀恪受这般委屈,你说的对,朕欠了怀恪,朕不该太相信皇后。怀恪也是,竟也不说,早知如此,朕早就教训了那拉星德,何至于让怀恪病了?」
到底还是皇后自酿苦果,这次是要落埋怨了。
许莹莹试探地问,「皇上准备如何?可要让大公主和离?」
雍正如此震怒,许莹莹觉得雍正还是很疼女儿的,会不会真让大公主和离了。
然而她想错了,雍正神情一顿,半晌,道:「怀恪是公主,岂能和离?但这个那拉星德,朕是该好好教训他,让他给怀恪认个错,改过自新,从此好好对怀恪。」
许莹莹心道,果然,还是皇家的面子重要。
罢了,事已至此,她管这么多作甚?
她又不能劝人家和离,不落好的事儿。
一切都是雍正自己的选择,大公主也未必愿意和离。
这就是大公主的命。
皇后也不好过,对这个侄儿恨铁不成钢,让人叫那拉星德好好跪着,好好认错,再不许做这种事。
她清楚,人是乌拉那拉氏的,额附是她选的,那拉星德犯了错,她也要被埋怨,于是亲自到养心殿向雍正请罪,说是自个识人不清,令怀恪受委屈,定让家里好好惩治那拉星德。
皇后亲自求情,雍正不好太不给皇后面子,也是因为这种事不好闹得人尽皆知,此事自然没有再发酵下去。
那拉星德被放了回去,雍正令他好好照顾怀恪,直至怀恪病情好转,若怀恪好不了,那拉星德这条命就不必留了。jj.br>
但雍正到底还是迁怒了皇后,对皇后冷落了些,许久没去景仁宫,政事一忙完,雍正就到翊坤宫陪许莹莹。
雍正叹道:「固然怀恪的性子沉闷了些,有了委屈不与朕说,但终究是朕欠了她。朕常常在想,怀恪幼时也是极活泼可爱的,后来朕冷落李氏,以致怀恪越来越沉闷,不如乐乐活泼,想来这些年她心里是有委屈的,朕只好多关心她一些,没想到,还是忽略了她。但凡朕多关心她一些,怀恪不会什么也不说。」
许莹莹劝道:「皇上不必自责,与您无关。谁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四爷当时确实让人去查了,现在出了这种事,怪不到四爷头上。
只能说人各有命。
皇后想让自家出个额附,肥水不流外人田,齐嫔想攀上当时皇后的母族。
乌拉那拉氏也算是大族。
为大公主选这样一门婚事,原本算是比较合适了,谁也不会认为有问题。
有一点许莹莹没说,这门婚事恐怕也有大公主的问题。
她记得从一开始,大公主对这门婚事就未表现出愉快。
之后每次进宫,都不怎么欢喜,反而郁郁寡欢。
大公主的心思太深,谁也不懂,也许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但是没有理由拒绝。
雍正二年正月,大公主的病情勉强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