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三日寂静
偷偷的将白玛绑架,并把她当作祭品送入到了雪山深处。
当张佛林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白玛已经奄奄一息。
此时的张佛林悲痛欲绝,为了救自己的妻子,他寻遍了墨脱最有智慧的上师,请求后者找到一种可以解救他妻子的方法。
那位上师告诉了他,在南迦勒巴萨山上,在一个背阴的山坑内,有一片藏海花田。
只要是服下藏海花的人,哪怕是受到再重的伤,也能够得以延续生命。
只不过,这些服下藏海花的人并不是真的活着。他们的身体会马上进入假死的状态。
只有等到藏海花的药效完全褪去之时,人才会从长眠中醒来。
但是一旦醒来,便只有呼吸和心跳的三天寿命。
最终,白玛服下了藏海花,为自己争取到了三天时间。
他希望等到孩子长大的那一天,还能有机会与他再次相见,让孩子感受到人世间最后一丝的母爱。
之后,白玛就被埋葬在了藏海花田下的一个冰封的墓穴中。
听到这里,小哥眉头蹙了蹙,眼神中有了触动。
张佛林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小哥从小便没有了父亲,是他的养父张也成抚养他长大。在他的陪伴下,小哥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
但最后,养父也死了。
在很小的时候,小哥也曾问过自己的身世,但养父每次都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直到后来养父才告诉他,他的父亲叫张佛林,自从小哥出生之后,父子两人便遭到了张家人的追杀。
被抓后的张佛林却被族人处死了,唯有小哥活了下来。
而上师口中的那个叫白玛的女人正是他的母亲。
“我能见一见她吗?”小哥眼神祈求的问道。
“你的母亲在这座喇嘛庙里已经等了你十年,藏海花的药性维持着她的生命,让她陷入了沉睡。一旦醒来,她的生命就只剩下三天。
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块石头,这种情况下见与不见都没有什么意义。”上师摇了摇头拒绝道。
闻言,小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脸色也随之黯然了下来。
他的母亲白玛,想要见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
此时的小哥经历过族人的背叛,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养父又被自己误杀,用经过数年张家的严苛训练,此时的小哥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
这样的他确实就像是一块石头,不适合去见自己的母亲,毕竟她的生命只有三天。
“上师,我该怎么做?”
“你要学会去想,去想念,你妈妈送给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会是你被那些人遮蔽的心。”
于是,上师便要求他根据自己心中的想法,在一个石头上进行雕刻。雕刻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而这块石头最终的形状,就是小哥心里所想的东西。
小哥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他也需要理解“想“的概念。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一年的时间了。
那块石头也越来越小,但仍旧是毫无规则的样子。
所以,小哥仍旧不能去见自己的母亲。
白玛在喇嘛庙里待的时间比小哥还要长很多很多。
她的尸体是十年之前,被上师从藏海花海之下的冰层之中挖掘出来的。
藏花海田的冰层中,有很多的黑影,是个部落的陵墓。
只有这个庙的喇嘛,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
而上师们每十年才能进去一次,到达那个地方的路线,也只有最智彗的上师才有资格知道。
十年前,上师进了藏海花田并带出了白玛被冰封的尸体。
白玛在离别之际,她乞求上师,可以再多给她三天的时间,再给她和自己的儿子一次相处的机会。
上师答应白玛,完整地保留着她的尸体,静静地等待着小哥的回归。
为了可以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小哥用了一整年的时间。
小哥只雕刻出了一个轮廓,是按照自己的影子雕刻出来的,雕像被雕出来那天晚上,小哥被带入了那个封闭了十年的房间。
他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已经被自己遗忘的人。
对于那个时候的小哥来说,一切仍旧显得太仓促,而让他无法理解。
但母亲却没有完全的苏醒过来。
当藏海花的药性褪去,她离真正的死亡,只有三天的时间。
然而她等待这三天的时间,已经等了太久。
小哥并没有从母亲的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母亲呼唤自己。
他也没有感觉到,其他人所说的,母亲带给他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丝联系。
他唯一感觉到的是母亲缓缓恢复的呼吸,苍白的脸庞只恢复了轻微的血色,又瞬间转向荒芜。
这一切,显得太仓促。
白玛从长眠之中醒来,已经失去了睁开眼睛看这个时间的机会。
但是她却知道,当上师按照约定让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小官一定在她的身边。
那一定是一个有血有肉,能够感知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的孩子。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儿子的温暖。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真的来了。
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只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三天时间。
虽然不够,远远不够,她想看到这个孩子成长的所有片段,所有瞬间。
但是,这三天,却是寂静的。
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的三天时间,已经是白玛能够做到的全部了。.jj.br>
小哥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感觉到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抓着人世间最后一丝自己的痕迹,最后一丝自己愿意去想的东西。
没有人进到这个房间来,没有任何声音进到这个房间来。
三天之后,小哥来到了那块石头的跟前他习惯性的拿起凿子,开始凿起来。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凿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
他凿了几下,忽然发现了自己手里的凿子,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心中一股难以抵御的痛苦,涌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