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局
他俩犹疑着转头去看陈康平，允禾姑娘毕竟太年轻，不知道这杏林行里的规矩情形，还是得指望陈大夫。
陈康平大概知道江允禾是想利用后日的机会，再买些药膏，可是头一日就要一百盒，会不会太多了些？
“小禾，你看这药膏的事情要不要先放一放，等过段时间咱们再做其他打算，总能再卖起来的。这宋大人请我们过去，不一定能许咱们卖啊……”
几个伙计纷纷点头赞同，何菡心在后院安排好饭菜恰好这时进来，听到他们谈话，一人给了一个暴栗，“不懂别瞎说，陈康平你看病是了得，做买卖还真差那么点劲儿，真要按你说的等过段时间，能翻身才怪呢，不趁势把你钉死了他孙成杞能答应？”
“小禾这么说肯定有她的安排，我反正就站小禾这边，你们不做我自个做。”
陈康平往日就不舍得妻子太过劳累，医馆的力气活累活都是自己跟伙计们干，眼见她怒气开始飙升，忙下保证，“我没说不干呀，看你这就急起来了，我说那些不也是担心小禾么。干干干，吃过饭就开始干！”
江允禾跟赵雯昕一干人都笑了，外传济安堂小陈大夫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就是惧内，原来都是真的。
玩笑归玩笑，江允禾还是要把话给大家说清，也省得他们这几日惴惴不安，“康平哥，你放心吧，宋大人许不许都不打紧，咱们去义诊，药不卖，送！”
“义诊是要去的，我没有问题，这是好事，送药膏么也……啥，送？”陈康平惊愕地望着江允禾，他知道这药膏长久做下去是能赚不少钱，可这药膏根本还没卖几日，何况小禾手头一直缺银子，一下送这么多出去不白忙活了？
何菡心低下头若有所思，她劈里啪啦拨了一阵算盘，边想边说：“我算了算，光是今日卖药膏得的利就有，咱们就当这回不挣钱了，你要的东西紧吧紧吧能备得上。”
“只要能借这些人的口把药膏的事情说道清楚，那这事就算值。日后能再售卖不愁钱挣不回来。”
江允禾感激地看了一眼何菡心，虽是济安堂老板娘，但何菡心手里也不十分宽裕，却从一开始就全力支持自己，每每有难处也不会轻易退缩，“菡心姐说得对，是有这个想法在，但钱咱们还是要挣的。”
“头一日义诊咱们只带十三份，剩下的留在济安堂里，若有人拿着咱们的布袋回来，则买三盒药膏就少文，其他人这三日也可以只花平日八成的银子在医馆里做一回艾炙。往后每日的义诊，咱们都带十份无偿赠送。”
江允禾刚把话说完，何菡心已经把账算了个明白，脸上渐渐浮现出喜色，拉过江允禾就一顿夸，“小禾你真是咱们济安堂的福星，这法子好！按这么算，咱们不但不会亏，还能赚不少！”
“康平，就按小禾的法子做，铁定叫福春堂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康平擅医术不擅买卖，得靠坐在旁边的裴煜一面听一面用算式把账给他过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随之高兴起来。
赵雯昕则全程弄不清，打架她在行，但做生意真不是她的业务范畴，听也听不明白，干脆江允禾说什么她都只管点头完事，挺自己的朋友她是不含糊的。
有了解决的法子，大家心头都松快起来，何菡心也才想起备好的饭菜都要凉了，赶紧招呼招呼大家去后院吃饭，顺带也请裴煜跟赵雯昕一块儿留下，权当感谢裴煜在宋大人那儿牵线搭桥。
裴煜本就想多待会儿，得了主家邀请，立马替赵雯昕也答应了下来。
饭桌上江子奕一日没见阿姐了，端了碗坐在一旁挨着她，小嘴叭叭叭个不停，“阿姐，阿姐，今日我跟星衡在库房里学辨药了！我只认了几种，但能组在一块儿配成的药方就有十几种！”说起药材的事，江子奕眼睛都泛着亮光。
“阿姐，等我都学会了，就能帮你！星衡还答应教我诊脉呢。”他这几日见阿姐忙碌得睡觉的时间都少，早早就收了日日赖在后院玩闹的心，央了陈星衡教他辨药。
江允禾摸摸他的头，她近日忙着药膏的事，对弟弟的关注都少了很多，竟不知这孩子还起了学医辨药的心思，“子奕乖，阿姐谢谢你。那你告诉阿姐，你喜欢这些么？”她虽然辛苦，但却不希望弟弟学一门手艺的理由是为了她。
“嗯，我喜欢的，我每日从早上看到晚上都不觉着累。”江子奕认真地想了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了罢。
何菡心跟陈康平听了都笑起来，这孩子近日的确常赖在库房不走，逮着人就问这是什么，他们觉着孩子还小自然好奇心重，也没往别处去想，却原来是为了小禾。
陈康平更是夹了个大大的鸡腿给江子奕，“小奕真聪明，以后不懂的来问我，等你以后认字儿了，我房里的书也都随你看。”
“咱们星衡也很聪明，上月已经能读百家姓了是不是？可要带着小奕一块儿加油噢。”陈康平对孩子都是一碗水端平，夸了子奕，也不忘夸夸陈星衡，左右两个孩子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聪明可爱。
“好！那我明日就开始认字儿。”江子奕得了鼓励信心满满，他以后要比康平哥哥更厉害，才能帮上阿姐的忙。
裴煜适时地抓住机会，也给江子奕夹了块肉，“你可要我教你认字儿？我认的字可多了。”
赵雯昕不甘落人后，但的确文的不咋行，心虚地开口，“我，我能教你们练武，你们学不学？”
两个男孩一听眼睛都亮了，学武，那可不就是不用再害怕街头的小霸王吴胖子了么
两人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学！”
“我也学！”
两个小不点娃儿挺起胸膛，一脸坚定的样子，惹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江允禾端着碗吃着何菡心做的饭食，心里都是暖的。这段时间回不了家住在济安堂，她内心十分感激陈康平夫妇，还有小星衡，不仅明着暗着处处帮她，还带着子奕也开朗明快了不少。
饭后陈康平跟伙计们就开始埋头苦干，忙活起来。
明砚也驾了镖局的的马车来医馆接人，裴煜坚持留下来帮忙，把赵雯昕送上马车后，嘱咐明砚，“你先送赵雯昕回去，再跟我娘她们说一声，就说陈大夫这儿有事需要帮忙，我晚些自会回去。”
明砚见裴煜不走，只得提起缰绳喝了马，到底没忍住嘟囔了一句，“先前听说表小姐在这儿，您就让小的回去报说您顺路来接表小姐，这下表小姐都回了，您却不回了，您这是来接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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