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提酒壶，极尽风流
「琢磨不透？」施牧顺势坐在王湛的对面，倒觉得稀奇，「这世上还有你完蛋琢磨不透的事儿？」
「人无完人。」王湛拧着眉头，应对自如道，「我剑谍的身份既已被王养饥知晓，他势必会对我更有防范。我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下来，发觉他的城府比以往还要深上许多。」
「害，没事儿。」施牧蛮不在乎地把手一挥，相当自然地说，「不管他王养饥想要干什么，有哥们儿在，无论如何，也能保你小命不死。」
王湛听了施牧一言，终于忍不住轻声一笑道：「想要不死很简单，难的是在权谋诡诈中立足，这个王养饥，藏得这么深，我偏偏要奉陪到底，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施牧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你这是决定要跟他对着干了？」
「对着干不至于，」王湛面不改色心不跳，言简意赅道，「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他王养饥若是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再碌碌无为。」
「这就对了！」施牧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拍拍大腿，咧嘴一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完蛋嘛！」
施牧笑得傻乎乎的，却也乐在其中。
王湛忽然扭头看向他，微微皱眉，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施牧的眼神飘忽不定，再三掂量过后，一本正经地说：「还真有件事儿想要向你讨教。」
「说。」
施牧的脑袋前倾，更往王湛这边贴近了些，进而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说……这个王养饥为什么不养鱼养鸭，非要养鸡呢？」
「出去。」
「得嘞。」
二人的快问快答很是干脆利落，施牧也很识趣地起身就走，也不再叨扰王湛。
的确，烊国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王湛是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施牧走出门去的时候，忘记关门。
尽管王湛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也还是颇有先见之明地语出惊人道：「关门！」
施牧一听，这才倒退两步，帮王湛把门关了上。
王湛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口气，进而用右手微微握拳搭在右边的额头上，细细回想起王养饥送来的消息时，心中便杂陈、百感交集。
当天晚上。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施牧眯了一会儿，起床出去夜尿。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的，意识还不甚清醒，路过王湛的房间时，那房子的外面都已经结上了一层层厚重的冰霜，甚至还有好几根圆锥形的冰块儿向外凸出，宛若冰天雪地一般，到处都是冰块儿。
在晚风的迎合下，施牧走着走着，猛然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袭来。
他抖了抖身子，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因而不由得驻足停留。
可他扭头望向王湛的房间时，却是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他猛然瞪大双眼，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施牧又揉了揉眼，再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都已经入春了，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座冰山？
施牧这样想着，还以为是在做梦，于是火速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发出「啪」的一阵清脆声响。
「不是梦啊……」
施牧匆匆反应过来后，猛地把头一抬，顿时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他一边急急忙忙地朝王湛的房间跑去，一边张皇失措地大喊大叫道：「完蛋！完蛋！」
施牧试图用脚踹门，但大门都已经被冰块儿冻住，严严实实的，压根儿闯不进去。
无可奈何之下，施牧只好拔剑斩之，以浓厚的剑气强行破门而入，事成之后，才把何驻卿重新插回剑鞘。
施牧跑进去寻找王湛的踪迹，却赫然发现，王湛已经晕晕乎乎地趴在了桌上，身上还冒着浓郁的寒气！
施牧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立马凭借一个箭步凑上前去，并惊慌失措地放声疾呼道：「完蛋！完蛋！」
施牧想看看王湛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但他才刚刚触碰王湛的身体，就被一股冰冷的寒意逼退。
施牧猛地把手抽了回来，而后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怎么这么冰？！」
他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进而忽然坚定了眼神道：「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试试了！」
说完，施牧便绕到王湛的身后，拔出何驻卿帅气十足地在手里接连转了好几圈。
施牧并拢中指和食指，颤抖着贴在何驻卿的剑刃末端，进而自下而上地往剑尖处缓缓挪动。
刹那间，施牧的剑意瞬间在何驻卿身上显现出来！
那是一股无形的气流，虽不可名状，却强大至极！
施牧用何驻卿往王湛的背后一刺，使得何驻卿的剑尖正对着王湛。
只见源源不断的剑意灌输到王湛体内，王湛这才没了继续散发寒气的迹象。
王湛的身子渐渐回暖，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
在施牧剑意的催化下，整栋屋子的冰雪也在逐渐消融。
它们化成流水，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王湛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虚弱无力。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就连口中也是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
施牧见此情形，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他飞快地收起何驻卿，顺势坐在王湛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后背上道：「完蛋，你醒了！刚才我看到你身上一直在冒寒气，跟烟囱似的，可担心死我了。」
王湛坐直了身子，却始终是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的脸色有点儿苍白，像是年过花甲的大爷，一夕之间突然变得很是憔悴和沧桑。
施牧给王湛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说：「来，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王湛接过热水，然后又指了指角落里的围炉，轻轻道：「你帮我把围炉拿过来吧，点上火，这样会好受些。」
「哦！好！」
施牧把围炉搬到王湛跟前，用香饼做成火种放进去，这围炉便「呼呼呼」地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