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泣如诉

第8章 如泣如诉

“谢谢你们的夸赞,接下来我就向干爸干妈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喽。我的出生地也就是我的老家,在岭平乡山坳村,我的父亲叫陈平和,我的母亲叫方文静。众所周知,处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在岭平乡山坳村的农民,百分之八十户的人家穷得叮当响,是汕江省华江县的特困乡,揭不开锅盖是常事。”

陈建丰连忙打岔道:“没错,那时我家连温饱也解决不了,靠打猎种山地谋生的哩。”

“看来是普遍情况啊!况且我爸爸家有六位兄弟,八口人得吃饭,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爸在八岁时便跟着年长四岁的同胞哥哥给人当长工,翻山越岭去大坑岭头帮人家放牛拔草,养鸡赶鸭子及放羊,可还是填不饱肚子,更谈不上贴补家用哎。”

陈建丰微笑道:“呵呵,原来跟我们是隔壁区哎,路途不远,仅仅是三路而已。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岭平乡是特困乡,生活肯定很艰苦的。”

陈玉琰点点头说:“没错,我爸每次回家少不了后母的毒打咒骂,巴不得这个瘦骨嶙嶙的遗子暴毙。有时候仅仅为了一个铜板,后母便将他从睡梦中喊醒,月夜赶他起床与大伯一道去大坑岭头搬运毛竹松木。这样的苦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啊?最终积劳成疾,卧床不起。好在远里外的生母兄弟得知此事,深夜赶来将他接过去治疗。舅公家有一间副食品小店并兼做豆腐类生意,且膝下无子,便将其收养了几年,送他上私塾学堂,学得了一点文化,且长得一表人才。后母打听到他能做重体力劳动了,能为家里挣工钱养活一帮兄弟了,便每天念叨非得让爷爷接他回家。”

林春花急忙问:“接来了吗?生活怎么样?”

“嗯,我爸十八岁那年回到山坳村老家,还是给人家当长工,种田地,有时候去搬运毛竹树木,卖苦力挣工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可因家贫如洗而没人上门提亲。直至三十二岁那年,我大伯母总算给他张罗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见面,姑娘比他整整少了一轮。当时大伯母费尽心机好说歹说,姑娘才肯来相亲。”

陈建丰好奇地问:“相亲成功了吗?”

陈玉琰低声说:“你们就别打岔,不然,我十个晚上也讲不完哩。”

“那好,我们就不说话了,给你倒开水即可,你就慢慢地讲故事吧!”

“好的,谢谢干爸干妈哦。我就按着记忆中的日记所载内容,以第三人称来讲述吧!要是有什么疑问,抑或听不懂的地方,随时提出来,我会及时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陈建丰夫妻俩点了点头,陈玉琰开始娓娓道来了。

某一天,姑娘看着忠厚老实,仪表不凡的陈平和,心里暗暗思忖,这么棒的小伙子,怎么挨到三十外还没成亲呢?瞪着大眼睛惊讶地问:“平和,我叫方文静,今年二十岁,可不可以告诉我,你长得英俊结实,也肯吃苦耐劳,为啥三十二岁了还没成家呀?是不是智力比不过常人哎?”

“你觉得我有点傻吗?我大嫂没告诉你原因吗?”

“你大嫂只说家里兄弟一大帮,住房紧张,并有一位厉害的后母而没有人肯嫁给你,真的吗?我看这房子是四面楼的,还不赖呢?”

“我大嫂句句是实话,今天在这里见面的房子是我婶婶家的,我家人多嘴杂,不方便见面矣,请你多多包涵,务必见谅啊!”

“呵呵,你说话有股斯文劲儿,看来是读过书的哩,并不笨哟。”

“那敢跟你比呀,大嫂说你是初中毕业,家境也不错,我高攀了呢,不知你肯不肯下嫁给我哎?”

“看你蛮老实的,我回家跟母亲说说再向你大嫂传话,你就耐心等着哦,反正等到而立外了,不差这一年吧!”小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欲往外走。

“那是,那是,请姑娘走好。我还要下地干活呢,恕不远送了。”

“你忙你的吧,我找你大嫂聊几句话就回去喽。”

“好的,我大嫂正在房里候着哩,你回去跟你爹娘帮我美言几句,不知愿意否?”

“呵呵,看样子你是想与我结缘喽,你比我大了一轮,只要你真心实意想娶我,辛勤劳动养活我,细心呵护关照我,我当然可以跟爹娘明说的,将你说得好一点没问题哎。”

“那就好,只要你心甘情愿的乐意嫁给我,而不是勉强下嫁的,我当然会满足你的要求啊!我勿待你好,还能对谁好呀?”

“那是,我信你,不会拖着久而不决的,毕竟你三十二岁了,成与不成三天内就会给你大嫂回复的,请耐心等待,稍安勿躁,多多劳动哦。”

“好的,谢谢你看得起我,这就去种菜喽。再见!”

不久,在我大伯母的煞费苦心下,我爸终于迎娶我妈为妻。第二年便产下我的哥哥陈阳坚,第四年迎来了千金就是我--陈玉琰,凑成一个好字。qδ.o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我的父母为了迎接大雪纷飞之夜新生命的降临,居然苦中取乐,以“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的天气为背景,古诗对答待产,颇有闲情逸致,吟诗迎生的画面呼之欲出喽。

1967年冬月十八日的雪花,形态万千、晶莹剔透,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如柳絮漫天飞舞,随着风越吹越猛,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盖满了房顶,铺满了田地,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物体,返出了回光,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不一会儿,丈把远就啥也看不见了。

夜幕渐渐低垂,陈平和看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唉声叹气道:“文静,大雪飘飘洒洒飞了一整天啦,还没有丝毫消停的意思,白棉花似的深切切,重叠叠,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又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更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啊!人们要是在路上行走,转眼间,就会成为一个活雪人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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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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